肖冥浩见状,心想这药果然起效快,只是当他刚想出言讽刺沈道缘时,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开始痛了,于是他朝刘光宇招了一下手,示意对方走近他身边。
刘光宇见沈道缘与肖冥浩都捂着肚子,心想这下不好了,这两位官爷好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今天的蹴鞠比赛到底能不能正常进行呢?既然肖大人让自己过去,刘光宇也不好说什么,赶紧走到肖冥浩身前。
肖冥浩忍着肚子里像千根细针扎着自己肠子的疼痛,拉住刘光宇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刘光宇一听,皱紧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他轻轻拍了一下肖冥浩,对他温声说:“肖大人,你与沈大人先到旁边的休息帐篷内躺一会儿,我这就去传太医,顺便把这事跟皇上说一下,看他意下如何。”
刘光宇说完便走到宋徽宗身旁,把肖冥浩与沈道缘突然肚痛不能上蹴鞠赛场的事转告了皇帝,宋徽宗一听,当场生气地说:“怎么可能突然两个人肚痛,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你要给朕查清楚了这事,否则就将内侍监总管给我撤了职。”
“微臣遵旨!”刘光宇领命后又对宋徽宗建议说,“圣上,刚才肖大人跟我说了,他想让丁松柏替他上场蹴鞠,而另一个替补官员可以考虑……”
“圣上,臣有要事启奏!”刘光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沈道缘一边走向他与宋徽宗,一边大声抢白他说。
宋徽宗连忙用眼神制止了刘光宇,抬手示意沈道缘继续说。只见沈道缘额上都是冷汗,用有点颤抖的声音说:“圣上,臣想让武松替我上场蹴鞠,此人与林冲是好友,且是紫湘阁的护院管士,故而蹴鞠技艺也不差。”
“嗯?朕好像也听说过这个武松,他不就是民间传说的那个景阳冈上的打虎英雄吗?他竟然是林冲的好友?”宋徽宗闻言垂眸思考了一下,有点犹豫。
刘光宇见状,连忙将刚才肖冥浩的建议向宋徽宗一次说完:”圣上,肖大人的另一个替补蹴鞠队员的建议是禁军教头杨成志,他是林教头的徒弟,相信林教头一定会同意他上场的。”
“禁军教头杨成志?”宋徽宗有点吃惊地重复了一次这个姓名。他自然知道杨成志,此人是高俅当初害林冲后一力保举的禁军教头人选,只是他一直以为此人是高俅一党的,不料今天肖冥浩竟然让此人代替自己上蹴鞠场,难道他就不怕此人暗地里帮助高参?这个肖冥浩还真是有点意思!宋徽宗想不明白到底肖冥浩是想赢林冲的女子蹴鞠队还是想输了这场蹴鞠赛。
与其用一个自己熟悉却不相信的人,还不如用一个江湖人士。然而这个武松会不会暗中作弊帮助林冲他们呢?宋徽宗有点举棋不定,于是他看了一眼沈道缘,又看了一眼肖冥浩,见他们两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自己。时间不等人,宋徽宗半眯着双眸认真思考了一下,最终他决定任用武松、丁松柏两人代替沈道缘与肖冥浩上蹴鞠场。
肖冥浩知道宋徽宗的决定后,咬了一下牙,脸上表情喜怒不明,任由他的近卫左权将自己搀扶着坐到了蹴鞠场的观众席上休息。沈道缘也由吴恩扶着坐到了休息帐篷内半靠着软榻休息。
抽签结果出来后,杜十娘与林冲都有点惊讶,他们想不到沈道缘与肖冥浩会同时缺席,更惊讶宋徽宗会同意武松上蹴鞠场做替补。然而丁松柏本就与杜十娘有生意往来,两人是公开的朋友与合作伙伴,故而他们相信丁松柏一定不会为难高参带队的红队。
柴念慈见抽签没有抽中自己,自己只是当作替补队员,她有点沮丧,但当他得知沈道缘因为肚痛不能上蹴鞠场时,她便着急地跑到休息帐内找沈道缘。然而,吴恩挡在了帐前不让柴念慈进,说是太医在为沈道缘医治了。
柴念慈见状,只好在帐外高声喊:“沈郞,你还好吗?”沈道缘在帐内有气无力地回应:“慈儿,你安心比赛吧,我无什么大事,太医已经给我诊治过了。你先回蹴鞠场吧。”
“那样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保重!晚上的时候,我让小琴给你送点南瓜粥,你肚痛肯定会吃点清淡的比较好。”柴念慈不放心地在帐外又向里面的沈道缘说了几句。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沈道缘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吴恩便再次催促柴念慈离开。柴念慈一步一回头地看了几眼休息帐篷,最后咬了一下牙便走回到蹴鞠场杜十娘与林冲的身边。杜十娘又安慰了柴念慈几句。
林冲抱着蹴鞠站在蹴鞠赛场中央,然后让红队的高参、宁唯枝、潘镜荷和杜如霜四人站一边,又让蓝队的丁松柏、武松、陈锦欢与邹晓燕站在另一边。等红队与蓝队的人都站好了,林冲便将绣了一层红绸带的蹴鞠球高高抛起。
杜如霜轻功高强,在众人一跃而起争抢时首先将球用胸膛接住,再将蹴鞠向身前一撞,便将蹴鞠传到了她对面的宁唯枝脚下。宁唯枝连忙带着蹴鞠球飞奔。武松及陈锦欢一左一右追赶着他,宁唯枝却毫无畏惧。
看台上的宋徽宗见状,低声对坐在他身边的周成权说:“周将军,你猜朕为什么要让你坐在我身边来观看这场蹴鞠赛?”周成权连忙回答:“因为臣与杜十娘还有林冲交好。”
宋徽宗轻轻摇了一下头,然后对周成权神秘地说:“不是!朕觉得这宁唯枝不简单,往日朕以为他与宁展岩不同,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却不料他认真玩起蹴鞠来,那气势不输宁展岩与高参,此人深藏不露,他日必是我在宋的良才。朕想让你帮我看一下,这宁唯枝是否堪当大用?”
“臣不敢妄下论断,但看这宁唯枝将蹴鞠护在脚下的气势,此人确有大将之风,临危不惧!”周成权谨慎回答宋徽宗的问题,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宁唯枝推到了风口浪尖,毕竟人家向来为官低调,只是这宋徽宗疑心太重,对着这种皇帝,谁不想将自己的锋芒藏起来?
“周爱卿,你也觉得宁唯枝此人不错,对吧?”宋徽宗眉毛都弯了,看着周成权的脸非要逼他认同自己的观点。
正当周成权有点无奈之际,却见赛场上宁唯枝脚下的蹴鞠被武松抢走了。周成权见状,连忙对宋徽宗说:“圣上,我看这宁唯枝的蹴鞠技艺也只是一般,这么快就被武松给抢了蹴鞠。”
宋徽宗听了只好蹙眉,不再出声难为周成权了。周成权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他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林冲与杜十娘,却瞥见了林冲将杜十娘搂进了怀中,还情意绵绵地与杜十娘对视了几眼。
周成权嫉妒得快发疯了,心想林冲与杜十娘这两人如今竟然大胆地在他面前秀恩爱了,是料定自己不敢在圣上面前发火吗?想到这里,周成权连忙拿起身前几案的酒杯一饮而尽,旁边的太监连忙给他添酒,他又连续喝了两杯。
蹴鞠场上的争抢越发激烈,武松与陈锦欢之前在紫湘阁曾一起训练过,故而默契十足,很快陈锦欢便接过武松传给她的蹴鞠,将球一下踢进了红队的蹴鞠门,场上传来一阵喝彩声。
“好!贤嫔,你快看!这神女的蹴鞠技艺当真了得。”宋徽宗看着陈锦欢在蹴鞠场上的英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见她率先进了一球,竟然兴奋得站起身双手拍掌,连声称赞。贤嫔听了宋徽宗的话,有点不服气地说:“圣上,如果臣妾上场,肯定会比这陈锦欢踢得更好!”
“那可不一定!我看你蹴鞠时遇到刚才那个角度,未必能掌握先机。”宋徽宗一点也不客气地高声否定了贤嫔的自我贴金行径。他身边的刘光宇听了,不禁在旁边偷笑。贤嫔听了宋徽宗的话,脸上竟然有点挂不住,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气鼓鼓地看着场上的陈锦欢,心下计划这场蹴鞠赛后要如何暗中再杀自己的妹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