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安这边下了工。
踩着夕阳,满心期盼地往家走。
想到娇妻等候,不由归心似箭。
加快脚步。
过了桥,远远就看见沈长乐正等在家门口。
目光柔和地看着陪在身边的王小。
时不时关切一句:
“慢一点,小心摔倒。”
每个画面都真真切切地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这是他的家。
是长乐给他的家。
勾起唇角,加大步伐。
蹲在那儿不知做什么的王小,率先看见了他的身影。
一蹦三丈高,张开手臂跑了过来。
“二当家!你回来了!”
江辞安不由失笑。
叫他什么啊……
看着他扑到怀里,他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发。
轻声叮嘱。
“以后村子里不能叫我二当家。”
王小这才恍然惊觉,不好意思地笑笑。
“是啊,刚刚婶婶告诉过我,让我给忘了。”
“嗯,叫二叔吧。”
“好!”
王小抬眸,雀跃地拉着他的指头往回走。
“二叔快走,婶婶做了好多好菜,可香了!都是婶婶亲手做的哦,快走快走!”
说话间,沈长乐也走到了他们身边。
温和地看着他,甜美问候。
“回来了?”
这一刻,江辞安心中的归属感达到了顶峰。
对家和她的依赖,也日渐递增……
他将笑得温婉含蓄的她,单手揽进怀里。
佯装怪责。
“不是说好了,想吃什么等下工回来我做。”
沈长乐羞怯地瞥了眼炯炯有神的王小。
轻轻推开他放在腰上的手。
“我喜欢为你下厨。”
见沈长乐有些脸红。
王小捂着嘴窃笑两声,快步跑走了。
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直叫江辞安轻笑。
“这小子。”
沈长乐也看着他跑回院子的背影感叹:
“他真的很懂事。”
又回过头来仰首看他。
“你知道,你回来前,他在做什么吗?”
“嗯?”
“他在抓田鸡。”
江辞安低了低眼睫,很快就猜到了他为何如此。
“为了卖钱?”
“是啊,开始我以为他只是觉得好玩,后来才发现,他把田鸡都装在篓子里,问了才知道……他说这个能卖钱。”
江辞安揽着她慢慢走。
很能体会王小的心理。
毕竟……
他也是从小寄人篱下过来的。
知道那种随时被抛弃的忐忑。
不过……
“会好起来的。”
只要时日长了,他们对王小好一点,他会放下忧虑的。
沈长乐点点头。
随他进了院子。
回屋时,饭菜已经在桌上摆好了。
但是只有三副碗筷。
白雉和玄雀说什么也不肯与他们同桌而食。
逼急了,就又跪下了。
沈长乐只好由着她们。
也不用她们服侍。
拨了饭菜,让她们去西卧吃。
饭后。
江辞安将原来的床搬进西卧。
可以让王小跟着她二人暂住。
心里已在琢磨,该赚点钱再去租个大房子,这小屋实在太挤了。
便与沈长乐商量了租马车的事。
一旁正在帮沈长乐收拾床榻的白雉听了,走上近前。
沈长乐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有话要说。
“这里不是宫里,你不必这般拘谨,有话直说就是。”
“是……小姐,我是想说,若姑爷租了马车,可以让玄雀留下保护小姐,奴婢闲时去赶车赚钱。”
“这……”
白天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沈长乐有些不放心。
她却一再保证:
“小姐放心,奴婢会扮成男人,遇见突发状况,奴婢也会优先周全自身。”
沈长乐这才应下。
“那就先干几天试试。”
“是!”
白雉很高兴能得到自家殿下的认可。
能帮到殿下的忙,这让她分外欣喜。
沈长乐却依旧沉闷。
放下暖手的水杯,她轻叹一声,问道:
“京城……还是没有消息?”
白雉顿了一下。
颔首如实禀告。
“不瞒殿下,自初到苑阳城遭遇刺杀,我们就与京城失去联系了。”
这是怎么回事……
皇兄不可能不给她写信的啊!
也不知道她送出去的信,他收到没有……
沈长宁这边,虽没有收到沈长乐的信,但也猜到事有蹊跷。
见了假公主,几句话便试探了出来。
但他并未声张。
放她进了长乐宫。
然而……
他皇妹的长乐宫,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
假公主一进长乐宫,宫门便被上了锁。
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而那个假公主……
则已被吊了三天三夜。
今日朝中事毕。
沈长宁才过来见她。
他想着……
他已将她吊缚水牢,置之不理足有三日!
就算是最专业的探子,也该受不了了吧!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探子,意志还挺坚定。
他见到她时,她的易容都已经掉了。
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像鬼一样恐怖。
加之白衣浸透,长发披散漂泊水面……
咦~
那个画面……
沈长宁吞咽一下。
叫福来搬来椅子,坐在她前边。
长鞭挑起她的下颌,语气冰冷。
“说,谁指使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那探子早已身心俱疲,有气无力。
却还在尽心尽力地假扮着沈长乐。
“皇……兄……”
沈长宁心尖一痛,狠狠甩过一鞭子。
“住口!你也配!”
“啊!皇兄你好狠的心啊,为何这么对我,为何不肯认我!”
沈长宁攥紧皮鞭,手都在抖。
她还问他为何不肯认她……
要不要给她拿一面镜子过来啊?
姐妹,你都脱妆了啊!!!
“朕再问你最后一次,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冒充朕的皇妹,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摄政王为何还没回京!!”
假公主低喘着。
脑袋耷拉着,只转动眼珠瞪他。
“我不知,皇兄在说什么……”
见她冥顽不灵。
沈长宁不再浪费时间。
起身回转。
吩咐来福。
“上刑!九十九道刑罚全用一次,直到她把知道的吐干净为止!”
“是!”
扔掉长鞭。
他拂了拂手。
心叹:
这种逼供的活,也挺考验心理素质的。
非老家伙那种变态不可为。
不过话说回来,老家伙到底跑哪去了!
该不会是死了吧……
“七杀!”
“属下在。”
“摄政王……还是没消息吗?”
“属下还在找。”
沈长宁转了下玉扳指。
“派往苑阳的暗卫呢?”
“皆……没了消息。”
“再派!”
老家伙命硬,轻易死不了。
可他的长乐……
他绝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