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杰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去,扯出自己的手,快步走了。
星雨有些失落,哥儿总是这样,看似张扬调皮,可是心却是死的的。
前面的哥儿突然停下来。
“还不跟着,我饿了。”
星雨听着眼睛一亮,看着前面等着的小哥儿,重新拾起笑容,快步跟在身后。
“中午我要吃糟白鱼,要百味楼那家的。小爷我禁足,去给夫子说,后面一个月不用来了。”
崔杰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回自己院里去了。
他没说的事,他还想吃搏英馆的那个什么速面,但是现在去,估计要被打出来。
崔杰的坏也是实心的坏,搁现代就是那种熊孩子,非要有一个人好好的治他才好。
好不容易等到楚勤令休息,康哥儿就把人拐出来了。
原本宁贵妃在宫里等着儿子,与他好好亲香一下,结果得到消息已经出宫了。
宁贵妃又是失落又是高兴,如今令儿与一般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同了。
罢了,罢了,随他去玩吧。
看着早就备好的精致糕点,宁贵妃转头吩咐芝兰去请陛下。
楚勤令来到了搏英馆,身边除了康哥儿,还有他的两位伴读。
他对这里十分熟悉,因为有些部分的布局设置都是他想出来的。
但是正式建成,还是第一次见到。
之前有几次能来的,但是早春一场寒潮,病了小半月,才耽搁了。
“令弟,看,跟咱们设想的差不多吧。”
“你说的文博台那边也快修好了,好多来玩的哥儿的兄弟都问什么时候建成来玩呢,还是你厉害,能想到这个。”
康哥儿一边介绍着,一边在小河滩上面大的石头上蹦来蹦去的。
河滩水很浅,里面还有放的五颜六色的小鱼,一点都不怕生。
楚勤令站在桥栏处,趴着看着旁边不走寻常路的康哥儿。
“你仔细,别摔了。”
“怎么……会!”
康哥儿刚说脚下就一滑,原来是踩到了一块青苔之上。
他一个翻身,就踩在另一个更大的平台之上,顺便装酷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功夫。
楚勤令眼里含笑,静静的看着康哥儿装。
简哥儿一脸兴奋的看着,嘴里叫喊着:“哇!”
站在楚勤令身后侧的楚裕辉偷偷的瞧着,他还没见过这么生动活力的哥儿,不由得好奇的多打量了几眼。
楚勤令注意到,指着刚站稳的康哥儿对他说:“先前我同你说起的就是他,最是活泼好动,不过人确实极为体贴和可爱。你整日里性子闷得很,来这就好好的放松放松。”
楚裕辉对着这个小皇叔是言听计从,他时常听到小皇叔说起过此人,很难想象怎么会有小皇叔所说的如此好的哥儿。
他平日里倒是与姑姑们的儿子都交往过,但是约莫着都照顾他,在他面前都是规矩的,长此以往也没什么意思。
“好,小皇叔。”
楚勤令嘴角抽抽,没说什么,按照辈分来讲这样称呼没毛病,就是看着同自己一般大的人叫自己皇叔,有点子违和感。
又转头看向水面,从这里看过去风景极好。
水面波光粼粼,河滩清澈见底,可以瞧见里面的石子,还有游动的鱼儿。
他们说话的功夫,简哥儿早就一溜烟的跑下去了,他也要从河滩上走石块桥。
“你小心些,掉下去了,我可不敢同你一起去丁家。”
想到丁海默那随时面无表情的脸,康哥儿还是有点怵得慌。
尤其是他读话本子的时候,刑部里面各种严刑逼供的刑拘,那本子上形容的简直要把他吓死了。
他怕万一惹得丁老爷不高兴,给他抓进去体验一下,那真是要了命了。
“没事,我不怕,还有你那是看什么的表情,我比你大,你还得叫我一声哥哥呢。”
简哥儿看到康哥儿那不信任的表情,仰着头质问。
康哥儿低头看着,“都没我高,算什么哥哥,得你叫我哥哥才是。”
说完就闪身一躲。
原来是简哥儿一脚就踹过来了,幸好他闪得快。
“简直是倒反天罡,看招!”
简哥儿用手划起河滩的水,打过去。
康哥儿一时不察,被水泼到脸上。
这时候的水已经不冰了,只是略微有些凉意。
康哥儿用手挡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似乎觉得不过瘾,干脆直接站到水里去,互相攻击起来。
两人就这样互相泼着,笑声传了好远。
桥上的两人瞧着眼馋,终究是没有下水。
他们要是有个好歹,遭殃的不止是自个,连身边的人都要跟着挨罚。
谨言慎行,是他们皇室每个孩子必学的一门课。
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下,看着那两个自由自在的样子,身心也都跟着放松下来。
康哥儿感觉身上已经湿透了,就说着歇战。
再玩下去,就要感冒了。
当然,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对面那个“矮哥哥”。
“不玩了不玩了,要是生病了,咱俩的皮可就不保了。”
简哥儿也打了个激灵,不只是皮,他如今是皇子伴读,要是感冒了给皇子传上了,他的小命危矣。
幸好搏英馆随时备着换洗的衣物,各个尺码的都有,他们两个赶紧去暖室换了身衣物,还把身上烘干了才穿戴好出来。
“再给我来一碗,多喝一碗保险。”
看着简哥儿又喝了一大碗,康哥儿稀奇的多看了看。
“刚刚不见你这么小心,这会子倒是怕了?”
简哥儿一个白眼,他想起这神色都有些落寞。
皇子伴读可不是个好差事,虽然六皇子温和,但皇宫规矩大。
能干的事最好不要干,不能干的绝对不能干。
吃食上不能吃味重的,身上不能有污,话也不能乱说。
主打的就是一个谨言慎行,现在也就在外面才松快些。
简哥儿见这里没人,才将这些话与康哥儿说了,听的康哥儿一愣一愣的。
“对不住,我原没想到这些。”
康哥儿有些愧疚,他还说怎么好久没见到简哥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原来是规矩太多了,给孩子整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