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
被管控一天,宋语微昨晚连做梦都是甜的。
今早起来后,一切恢复正常。
由于昨天的惯性,她还什么事都等着陈友?吩咐。
结果可想而知。
她就像是个没有接收到任何指令的人机,整个人呆呆的。
面对性情大变的陈友?,她迷茫了。
准确的说是回归正常。
不过对她来说确实是天塌了一般的性情大变。
有种被渣男骗了身子后一脚踢开的小姑娘。
心里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友?没有命令她,也不使唤她,更不对她的行为进行任何控制。
这不对!明明昨天都不是这样的。
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整个上午,她老是眼巴巴地望着陈友?。
眼神期待又渴求,希望他能大发慈悲可怜可怜自己,哪怕是一点简单的指令也好。
然而没有。
她也不好意思对他提出“请尽情吩咐语微吧”之类的请求。
只能习惯性委屈自己,默默做出改变。
但是脑子还停留在昨天幸福的状态,不想进行太多思考,反应慢慢的。
很多事她都要询问陈友?,可是等待她的只有自主意识训练。
对于她的大部分问题,陈友?引导她先思考。
“你觉得呢?”
“你自己决定。”
“你先试试看……”
都是诸如此类的引导向回答。
生活又回归平常。
物质方面,宋语微没有由奢入俭难的习惯,但在这一方面,她有了充足体现。
可能是昨天管得太狠的缘故,她好像出现了戒断反应。
没有被管控的感觉——像是独自漂泊在一望无际的海面。
迷茫,焦虑,还有一些害怕。
管教在犯错的时候进行,控制就该贯穿日常才合理。
这就是她现在的认知。
本来之前依赖的情况就一直在加深,现在又突然产生这样的落差,她好像坏掉了。
结束早餐后,陈友?收拾碗筷然后去沙发瘫着。
今天是星期天,可以在家清闲一天。
宋语微就守在他身边,等待命令。
靠着他和他一起看视频。
本以为他之前看的那些视频就已经很难理解了。
现在已经从无法理解上升到了?怪?
什么:
水蛭连体手术。
老鼠耐力测试。
面包虫啃食蟑螂。
螳螂体内排出铁线虫……
陈友?看得入迷,都快流口水了。
宋语微非但看不懂,还有点害怕。
每当看到害怕的地方,她都会避开视线。
就这样过去了好久。
在又播放完一个视频后,陈友?使唤宋语微:“我想吃水果了,给我拿点。”
嗅到命令的气息。
宋语微眼睛发亮,从他怀里弹起,问:“想吃什么呀?”
陈友?点开下一个视频,也没看她,“你帮我选。”
又是令人悲伤的自由。
莫名失落。
宋语微低下视线,小手揉捏衣摆,“我……不会选。”
察觉到语气不对,陈友?抬眼看她。
稍微打量过后,“你自己决定,拿什么水果我就吃什么水果。”
唔……
戒断反应。
心里那股难受劲上来了。
宋语微浑身不舒服,她也不要什么脸面了,小声嘟哝:“你可不可以命令我呀?我想听你的话。”
算是意料之内话。
陈友?暂停手中视频,抬眼看她。
视线接触后。
宋语微自知不对,避开。
短暂沉默几秒。
“对,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的,”她说话磕巴,紧张了,“我去给你拿水果。”
在她转身离开后,陈友?缓和脸色,叹了口气。
摆脸色,让她自己看着办,结合性格,迫使她自我委屈,做出符合心意的改变,以此达到培养自主意识的目的。
这一套丝滑小连招,是陈友?之前摸索出来锻炼她自主意识的方法。
说实话,他也不想这样。
就算用于达成好的目标,但这样无限趋近于pUA的邪恶手段,他实在不想用在宋语微身上。
可话说回来。
这才奖励她放弃一天的自主意识就变成这样了……
如果任由宋语微放弃自主意识,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问过李医生,医生说没有太大问题,还说宋语微失去自主意识是选择性的,只对他放弃,对别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通常陈友?很信任医生,可这次他没有完全信。
他作为最直接的作用方,他清楚宋语微能丧失自主意识到什么地步。
他害怕,如果宋语微完全失去自主意识,变成那种没有命令就不知道该怎么活的人。
说句不吉利的话,如果哪天自己出事,他希望宋语微也能好好的活着,而不是跟着离开或者活得像行尸走肉。
对于李医生说的选择性丧失自主意识,他不敢赌。
万一呢?
万一是完全丧失呢?
以后没有命令就不知道该做什么。
要是出现这种问题该怎么办?
陈友?不敢赌这个可能性。
就算自主意识锻炼会让宋语微感到不舒服,但也要坚持进行。
就像是与心理问题对应的生活化训练一样,也要坚持。
不一会儿,宋语微洗好水果拿过来。
苹果,还有一些草莓。
在陈友?吃草莓的时候,宋语微把苹果削皮切块。
自己吃了几个后。
陈友?摘去草莓蒂,本能投喂:
“过来,张嘴。”
才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样的投喂带有一点点命令属性,应该要过两天才能进行。
闻言,宋语微蔫蔫的表情恢复一些神采,赶紧用嘴过去接。
像是得到莫大奖赏。
削好水果,戳上牙签,她把盘子端到陈友?旁边。
满眼期待,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了。
无非是想被多投喂几下。
在管控突然消失的日子里,这样的小小命令也显得弥足珍贵。
就这样,陈友?窝在沙发角落看手机,宋语微端着盘子蹲在沙发边。
过了几分钟,陈友?也只顾自己吃,没有再投喂。
见他冷淡,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宋语微委屈,小可怜地哼唧一声,引起陈友?注意。
“怎么了?”他问。
宋语微眼神乞求:“我,我也想吃,可不可以喂我呀?”
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口吻。
“想吃就自己吃。”陈友?回答干脆,收回视线不再看她,“还有,别蹲在我旁边,我又不是大老爷,你这样搞得像个小丫鬟似的,影响不好。”
宋语微“噢”了一声,“那我放桌子上了。”
“恩。”陈友?独自看视频。
宋语微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坐在旁边沙发上对着电视广告发呆。
回想起昨天的幸福,对比今天的淡漠。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一颗眼泪掉下来。
她惊慌失措地擦掉,但还是被陈友?发现了。
“你哭了?”他问。
宋语微抽抽鼻子,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周末,让你看了心烦,对不起。”
说着,她又别过脸去胡乱用手揩两下,转过来时,脸上撑着苦涩的笑。
陈友?看得心里一揪。
他放下手机,来到她旁边坐下。
被冷落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他今天第一次主动靠过来。
一直冷落倒也还好,最可怕的就是突然温柔。
宋语微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
她一边抱歉一边擦眼泪,还努力撑着笑意:“哎呀,这眼泪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定很怪吧,你等我一下。”
眼泪越擦越多,笑也撑不住了,嘴唇颤抖着瘪下去。
她鼻音浓重,带着哭腔,侧过身子,“对不起,我会赶快调整的。”
陈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面向自己。
抽张纸,替她擦。
宋语微乖乖把手放下,就这样看着他,时不时哽咽一下。
陈友?眼里闪烁着心疼的光点,替她擦泪的动作很温柔,和语气一样:“我的宝贝这么委屈呀?”
宋语微瘪着嘴,问出了犹豫一上午的话:“你为什么突然不管我了?我好害怕,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改。”
眼泪一直往外流。
擦了还有,擦了还有。
陈友?还是第一次当她面这样重重叹息一声。
无助又疲惫。
宋语微心里害怕,以为是自己老是哭让对方觉得累了,她道歉:“我下次不会这样子哭了,对不起,你不要叹气,是我不好。”
陈友?苦涩地笑了一下,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哭?”
宋语微低下视线,老实回答,“我会去卧室偷偷哭完了再出来。”
陈友?说她笨,“小鸵鸟是吧?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
抽张纸,给她***。
宋语微害羞,“脏,我自己来吧。”接过纸。
又给她抽一张纸,示意她再擦擦眼泪。
陈友?:“语微,我不是不管你。”
说着,他敛下视线,思索片刻后重新看向歪着脑袋等自己说话的宋语微。
她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样子看起来憨憨的。
陈友?面带笑容,用手给她擦擦。
这段时间光顾着忙碌和打拼,都好久没有像这样和她面对面谈心了。
宋语微不比别人,她一不小心就会钻牛角尖,所以要经常聊聊。
自主意识的培养从开始到现在,陈友?都没有和她透露过任何信息,一直都在暗中进行。
然而就目前看来,执行这么久了,效果一点都不好,依赖还越来越深,昨天放任她一天,今天还出现了戒断反应。
陈友?也有点迷茫了。
他想让宋语微身心都健健康康的,可是太难了。
向专业医生寻求帮助,也没得到太多有效建议,自我摸索的这条路也越走越偏。
担心胡乱瞎搞出问题,避免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他决定开诚布公和她聊聊。
“语微。”
他不再故作淡漠,牵着宋语微的手落在对方大腿上,眼神里是对她的关心:
“你觉得听我的话是一件好事吗?”
宋语微疑惑,歪脑袋,没太理解他问的问题,“我愿意一直听你的话。”
她口中所说的听话和我们普遍认知的听话完全不是一回事,她说的听话是指完全放弃思考,言听计从。
这是陈友?最担心的点。
陈友?笑笑,和她进一步说明:“你要是什么都听我的,会不会没办法自己思考?”
宋语微眨巴眨巴眼,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是很确定:“应该……不会吧?”
陈友?:“人是有惯性的,要是习惯了放弃思考,到时候你真变笨了该怎么办?”
宋语微对他傻笑,“变笨就变笨吧,总之你喜欢笨的。”
她没有理解陈友?的担心,以为陈友?在和她开玩笑。
陈友?稍微严肃,“语微,在我面前笨一点可以,但要是在别人面前呢?你会受欺负的。”
宋语微:“那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陈友?:“要是我不在了呢?”
冷不丁的一句话。
上一秒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宋语微瞬间脑袋空白,嘴唇都跟着失了色。
愣神片刻,她回过神来,“对,对不起,刚刚我没听清,你说什……”
话还没说完。
陈友?重复问题:“你要是不会自己思考,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
“不准说这种话!”宋语微瞬间急了,皱眉,在他说出不吉利的话前用手捂住他的嘴,“不准说!”
像是进入棘背龙状态的哈基米,高度警戒,生怕他再多说一个字。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惊恐。
虽然刚刚才哭完,但她眼里还是瞬间蓄满了泪水,被囚禁在眼眶中,没有流出来。
陈友?拨开她的手,“笨蛋是吧?我是说如果。”
宋语微泪汪汪地盯着他,“不准说如果。”
知道她情绪上来了。
陈友?摸摸脑袋,给她顺顺毛,稍微安抚一会儿后才重新继续:
“语微,很多东西都要考虑清楚。”
“你太听话了,我都担心你会失去自主意识。”
“我也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也不可能永远在家里等我回来。”
“你想想啊,以后你避免不了会一个人去陌生的环境,去工作或者是交朋友。”
“自主意识很重要,就算没有我的命令和安排,你也要学着自己思考做决定,要有自我判断。”
听他不疾不徐地解释完。
宋语微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吓死了。
刚刚突然说什么“不在了”之类的话。
真是的。
宋语微:“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笨呀,我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做判断的。”
听她这么说,陈友?笑了,“那万一呢?要是你天天听我的话,习惯了,你该怎么办?”
宋语微:“才不会。”
陈友?:“这么肯定吗?”
宋语微:“当然呀,我只想听你的话,也只想被他管教,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笨。”
望着一脸认真的笨姑娘,陈友?在心里权衡。
片刻后,他坦白道:“其实从好久前我就开始培养你的自主意识了。”
“你应该很有印象,我经常让你做决定,让你多思考,每次都让你挺难受的。”
听他这么一说,宋语微脑海里瞬间闪过很多画面。
原来……那些都是在培养自主意识,不是冷落。
陈友?容她回忆一会儿后,继续道:“我也不是瞎搞,我问过医生了。”
“医生说可以试试,还说你应该是只会听我的话,不影响正常生活,就算没有培养起来也没关系。”
宋语微点点头,“对呀,医生说得对,我只会听你的话。”
陈友?:“可万一你形成习惯不会思考了该怎么办?”
“你想想看,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让你端茶倒水,你全听我的。”
“让你扫地擦桌,你也不会抱怨。”
“让你付钱,你还傻乐呵……”
列举了好多,陈友?试图把宋语微平时听话的姿态讲出来,让她自己想想看这样的行为潜藏着多大的危险。
讲啊讲,根本说不完。
概括就是——?有令,微无所不从。
陈友?声情并茂,尽可能把潜藏危险讲得夸张严重。
宋语微听着听着就低下了头。
等他讲得差不多,停歇的时候。
低头抠手手的宋语微才抬头看向他,眉眼耷拉地弱弱问一句:
“你……很讨厌这样听话的我吗?”
陈友?一愣。
宋语微收回视线,继续抠手手,“我一直以为我乖乖听话会让你开心,没想到让你这么为难……对不起。”
“我很喜欢听你的话,能被你多管管真的感觉很幸福。”
“但如果我听话的样子让你讨厌了,我可以改,你想让我怎么改,我就怎么改。”
“只是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改掉,如果改不掉,还请你别不要我……”
陈友?看着她,听她絮絮叨叨讲述。
显然,她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本来只是想让她意识到失去自主意识的严重性,没想到被她误会成了讨厌她听话的样子。
可是话说回来……讨厌她听话的样子吗?
答案很明显,不讨厌。
想让她改改,多一些自主意识,更多的是担心她。
担心过于听话对她的发展不利。
仅此而已。
望着面前这个又开始委屈自己做出改变的笨姑娘,陈友?在心里权衡完毕。
这个小笨蛋,为了不被讨厌,她宁愿失去被管教的幸福,变成别人想要的模样。
笨死了。
一点都不会为自己考虑,争取。
在她讲述越来越小声,越来越没底气的时候,陈友?开口问她:“你真的确定只会听我的话吗?”
讲述被打断,宋语微抬头看他。
他面容平静,看不出太多情绪。
也不清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宋语微眨巴眨巴眼,老实巴交:“我只会听你的话,我也只愿意被你管教。”
陈友?带着一些开玩笑的意味:“要是你天天听话惯了,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咋整?”
“我不会那样的。”宋语微认真。
陈友?:“万一呢,要是你没有自主意识,谁的话都听,有黄毛把你拐走怎么办……”
“才不会!”
宋语微误以为对方怀疑自己的忠贞,瞬间应激,“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用你说,我自己会死……”
“诶诶诶,”陈友?大概知道她会说什么,及时打断她,“别动不动就说死,我只是说你自主意识的问题,没怀疑你什么。”
宋语微眼里蓄着被欺负了的泪水,缓缓情绪后,煞有芥蒂道:“你说被黄毛拐走什么的,我才不会,我没那么笨。”
“我知道你很聪明,”陈友?拿纸给她擦擦,“刚刚开玩笑的。”
宋语微抽抽鼻子,小声小气:“一点都不好笑。”
擦去眼泪。
陈友?做最后确认:“要是我天天管你,你会开心吗?”
诶?
突然这么问。
宋语微有些没反应过来。
陈友?:“我会多使唤你,多管管你,这样你会幸福吗?”
宋语微眨眨眼,小脑袋晕乎乎的,这和许愿有什么区别?
久久未响应。
陈友?重复问题:“你会幸福吗?”
“会,”宋语微回过神来赶紧回答,随后又一阵失落,“可是你刚刚才说过讨厌我听话的样子……”
陈友?失笑,“我哪里说过讨厌了?”
“诶?”宋语微疑惑,“不讨厌吗?”
陈友?:“不讨厌。”
两人相视片刻。
陈友?轻轻吐一口气,尽可能把意思传达清楚:
“以后我会时常观察你,要是你在和别人的交流和相处中严重缺乏自主意识,那我会立刻停止对你的所有管控行为。”
宋语微眨巴眨巴眼。
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有点听不懂陈友?在聊些什么了。
一会儿聊培养自主意识,一会儿担心胡乱听话被黄毛拐跑,一会儿又在畅想被管控的美好未来。
到底要聊什么?
语微笨,理不清楚。
望着呆呆的宋语微。
陈友?问:“听清楚了吗?”
宋语微回过神,“听清楚了。”
回答完,她问:“……可这是什么意思呀?”
听清楚了,但没听明白。
憨憨的,有点好笑。
陈友?藏着笑意,故作正经,不装了,摊牌了:“其实吧,我这个人控制欲很强。”
“既然你喜欢被管,那就别怪我了。”
“以后我会好好管你,你就做好乖乖听话的准备吧,我可是要管你一辈子的。”
“到时候要是管得太严,你哭了我也不会将就你,听到了吗?”
梦吧?
宋语微脑袋空白,久久不能回过神。
陈友?:“听到没有?说话。”
宋语微视线重新聚焦,不可抑制的幸福笑容跃然脸上,“恩!我听到啦!”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喜悦,她都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分不清虚拟与现实了属于是。
张开怀抱,大大熊抱上去。
陈友?带着笑意,试图把她推开,“我准你抱了吗?”
“我就要抱嘛。”宋语微哼哼唧唧不松手,生怕是个梦,松开梦就醒了。
两人就这样玩闹着,任由周末时光流逝。
陈友?放弃了。
放弃培养宋语微的自主意识。
允许她在自己面前完全丧失自主意识。
是啊,过于听话又怎么了?
只要她能健健康康,幸福快乐就行。
我们又没有影响到别人。
管控就管控吧,世界上有那么多种活法,我们就这样生活吧。
也没什么不好。
女朋友就是这个样子,还能怎么办呢?
笨兮兮的,依着呗。
……
我笨,你不讨厌。
我听话,你也不讨厌。
我条件差,你还是不讨厌。
我也知道喜欢不需要理由,但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
那我的答案是:我喜欢你,恰好,你不讨厌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