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伤害他们的
窗外明媚的日光将他的影子照得影影绰绰,她呆了呆,身子一软,手里的梳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安枫笑眯眯地缓缓走了过来,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把梳子,放在了她的手里,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们的。”
月菲秀的脖子僵直得好像不能转动,它拥有着他的呼吸,使她感到它很重。
见她半天没有回应,安枫有些不耐烦了,一只手托着她的脸颊,逼着她看着自己,她的模样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虚弱,脸色苍白,一双眸子,仿佛要将人吸走。
“你为什么不关心你自己?安枫冷声道:“你可知,你的结局,将会是你爹所不能承受的!”
月菲秀低着头,只感觉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她的每一块肌肤,好疼。
“没有!太后拿你的命来要挟你,你也是逼着你这么做的!”芳宛看到安枫对自己的仇恨很深,她本就无力相助,也不忍心看着月菲秀遭罪。
安枫一怔,松开了月菲秀的手臂,痛苦道:“好吧,你再一次抛弃了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选择我一次?既然是你爹,我岂不是——”
我也很喜欢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推进地狱?
“我离不开他们。”月菲秀呢喃着,月元时和月允诚为了保住她,不惜付出一切,如果非要她做出一个决定的话,她宁可舍弃安枫。安枫不信任她,还以为那是他的儿子,这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反正躲是躲不掉的,还不如做一个了断。
“为何……”这是安枫的疑问,也是他内心的疑问。
月菲秀倒是很镇定,道:“芳苑,你可以走了。”
芳苑本来还有些不情愿,可是见月菲秀这么镇定,又怕自己再留在这里,反而会成为累赘,于是退了出来,顺手带上了房门。
月菲秀看着安枫的双手,虽然她很高兴安枫还没有死,但这也意味着,她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快乐的生活了,她身上的重担,应该已经放下了吧?她鼻头一酸,她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如此软弱的一面。
“安枫,别再多说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还看不出来?”她双眸含泪,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然。
安枫一怔,这话从她嘴里说出,那滋味可就不同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乌黑的秀发,她完全可以低声下气地向他求情,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性格还是那样,只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就这些?我不觉得事情会就此结束。”安枫沉声道,“如果我被杀了,一切都结束了,但我还活着,如果你没有留手,没有用全力,刺向我的心脏,你已经完蛋了。”
月菲秀疼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她看到安枫的脸色虽然略显惨白,但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我是这么想的。”月菲秀放下手中的发簪,这几年来,她一直和安枫在一起。她记不清了,只是感觉到这些天过得太快,快到让她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现代的人。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杀了我,我一点都不后悔。”
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要不是她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将自己和安枫逼到了这种程度,现在,她还怎么补救?就算是她,也不想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然而,安枫的脑门上,却有一根血管在跳动,他捏紧了双拳,他来这里可不是想要听到这样的话语,为何她不求他一句?怎么每次都是这个样子,让他找不到原谅的理由?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而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安枫捏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绝美的容颜变得更加美丽。
那是一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她被他一拉,整个人就贴在了他的身上。
月菲秀心中一惊,安枫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可她又怎会不知,就是安枫关心她,所以别人才会借她之手,来对付安枫!
当一个人没有牵挂的时候,他就不会害怕了。
“我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我的女人,要么成为我的奴仆。”
“那又如何,还不是任由你摆布。”月菲秀挣扎着,闻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整个人都呆住了。
安枫觉得她已经被训乖了,笑着开口:“如果你选择其中一个,就像之前一样,这样多好?”
她脑子一片空白,想起了在洗手间里,安枫也是这么蛮不讲理,要是她一开始就不喜欢安枫就好了,现在离得这么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她很清楚,再这么下去,两个人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慌乱中,纪云舒从梳妆台上取下了一根玉簪,寒光一闪,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安枫打了个寒颤,看着月菲秀坚定的眼神,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杀了你。”
他捏着自己的双拳,感受着自己的胸膛传来的异样的剧痛,猛地一声大喝:“你敢?!”
“你不是说了吗?我不想再像过去那样生活了。”月菲秀胸口剧烈的颤抖着,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希望了,但是这一次,她实在不忍心去见安枫。
“我要你的命,一点一点的还回来。”安枫狠狠瞪了月菲秀一眼,道:“你要真的这么做了,我们宰相府都要为你的死而死。”
她忽然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连站都站不住了,他怎么还在恐吓她?
难不成,她还想赖着安枫不成?又或者,安枫想要趁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枫注意到了她的犹豫,当初她为了救月元时,就已经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她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而让自己的家人陷入险境。
宰相府的存亡,都系在她身上。
月菲秀缓缓将发簪放了下来,可是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整个人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窖之中。
安枫深深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或许,这只是她的一个幌子,让他暂时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