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和这个时代的人有不一样的想法,他喜欢四处溜达,不会长期只待在一个地方。他的个人安全固然重要,但他不可能去哪都带着几千士兵,一则做事不方便,二则会耗费更大的资源。
最好的办法就是,建立一支精锐的特种部队,只用一百个人左右,就能发挥上千个普通士兵所带来的效果。以往他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付诸行动。此次遭遇刺杀,使他下决心把这支军队建起来。
“那州牧打算怎么建?”
“从各军中先挑选出一百人,人数不需要多,训练各种技能,不仅包括武艺,还要包括野外生存、伪装、攀登等各种奇特的技能,必要的时候都用得着。这些人学完出师后,随身跟在我左右,即便我睡觉,也能在周边进行戒备。如此,我的安全便无忧了。”
在场诸人都点了点头,其实他们也未必能够理解。
“好,既然你们都没有其他意见,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来。”刘敬稍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另外一件事情是,孙策大军突袭来袭,也暴露了我军存在一个致命的弱点,便是消息传递不及时。”
“孙策大军从准备到出兵攻庐江和淮南,这期间至少得花两三个月,这表明孙策至少在半年前,就已经击破严白虎、祖朗等人,占据了整个吴郡和会稽郡,但我们却一无所知,甚至还以为孙策就算击破严白虎、祖朗等人,其大军也会疲惫不堪,不能大战。”
“结果,孙策大军突然来袭,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好在孙策兵力不强,我军还算精锐,诸位也是智勇双全,才守住庐江和淮南。若是孙策有十万八万大军突然来袭,或许只需数日就能拿下庐江、淮南。”
“我据扬州两郡半,将来会遇到更强大的敌人,若是不加以改善消息传播的速度,便是我军隐患,他日必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我等不得不防呀。”
刘敬的话说完,鲁肃和刘晔两人都低下头了。最初两人都认为孙策大军平定吴郡和会稽郡后,必会疲倦,自己大军可趁机打过去,却没想到对方先打过来。
黄忠插了一句:“州牧,我军军中向来是以斥候打探消息,正常情况下,军中斥候刺探消息的范围不过二三十里,最远不过五十里。战前,在淮南,我亦派斥候驻于濡须口,距离合肥已有两百五十里左右了,此已是极限。”
“驻扎在濡须口的斥候,一般是通过向过往的人来打探江南的消息,多半有滞后,且可能会不准确,”
“这就是了,军中情报,关乎战局,咱们的士兵居然是靠道听途说来打探消息?这消息又岂会可靠?其结果可想而知。或许你们以为,天下军队都是如此传递消息,但我就是要建不一样的军队。”
“若是我们提前知道孙策要发兵江淮,完全可以在其途中设伏,一战破之,如此还不至于让淮南和庐江陷入战火,我们的损失也小了许多。须知此战我军虽胜,但损失可不小,这损失并非只是士兵的死伤和些许辎重的损失。”
“而是,两郡陷于战火,百姓的房屋、良田被毁,财物被抢,进而影响到百姓对我们的信任,过路之人对两郡绕道而行,行商都不敢轻易来我江淮之地,我的敬弘文房分店原本打算在皖城和合肥各开一家,结果也因此战而搁置,耽误了我们的赚钱大计呀。”
“诸位,我治下经营地方的策略是,以农为本,以商为末,形成一套体制,如今这商受了影响,赚不到钱,我大军如何征讨天下?若靠增加税收来维持大军征战,必会使百姓越来越穷,与孙策等人何异?”
其实,此战百姓的损失并不算太大。孙策出兵于夏秋粮收割之后,百姓的粮收完了,税也纳完了。孙策急于拿下合肥和皖城,也没空去掳掠,败退时仓皇逃跑,也无心掳掠。
这也表明,孙策也是等秋粮收了以后才发兵的。只是江东之地,纬度低,粮食收割要比江淮提前了十天半个月的。孙策就是利用了这提前的半个月,才得以比刘敬早发兵。
刘敬个人的损失就大了,这损失是不能用眼睛所看到的去衡量。他与黄祖的误会虽解开,但因战事,商业活动停止了,庐江和淮南陷入战火,导致道路不通。最近的两个月时间内,他豫章的纸张、书籍、油烟墨、武夷山系列茶等产品一个都没往外卖,只是靠内销在苦苦维持。
“地方陷入战争,给地方带来的是灾难,使地方久久不能恢复,尤其是淮南,我等花一年时间苦苦经营,才勉强有了些许成就,却因此战,一夜回到解放前了,我甚至心痛。我军征战天下,要以攻为守,任何时候都要防范敌军攻入我军境内。”
在场诸人微微一愣,啥叫回到解放前了。没等他们想明白,刘敬接着演讲。
“所以,我打算建一军队,专门深入敌境,用于刺探敌军军情,再将消息传递回来,如此让我们能够提前一段时间,得知敌军的最新的情况,包括敌军的军队兵力、统军大将、粮道等,依靠这些消息,我军便能掌握主动。”
“那州牧打算怎么建?”
“这……我心里已有一定的想法,只是尚未想明白。若是按照天下大乱之前的做法,以驿传制来传递消息,恐怕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非我两郡半之力所能承担,此事我会细想一番。”
汉代的驿传制度,也是沿途建立一大堆驿站,以快马来传递消息。正如刘敬所说,他只有两郡半,财力上供不上,另外,他所需的情报收集,要深入到敌境,他却没办法在敌境建立太多驿站。
在场众人也没说什么,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自己也没有什么意见。他们能想到的也是驿传,但刘敬已经否定了这种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