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娜交流之后我才明白,内心深处的坚强一直支撑着这位小姑娘前进,并而且这种坚强会在她心中生长,并非是一般人年幼时家人给予的鼓励与认可,就像是苹果的种子种不出橘子一样,让这位姑娘变得坚强的本质其实是孤寂与痛苦……
芙蕾雅和林娜吵闹着回到旅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下午返回旅馆的途中我抽空去车站买了三张车票,并把马车安置在火车站附近的驿站,之后的时间我就一直在坐在一楼大厅等芙蕾雅的归来。
喝茶等待的时候我想起了口袋中以前买来的关于魔法的书籍,这本魔法相关的书籍是最近几年的魔法师所编写的,我很想知道和魔法逐渐脱离的人类所编写的魔法书籍会是什么内容,于是在这种好奇心理引导下我买下了这本《魔法入门指导》。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翻看这本书,学习该怎么更加用简洁的话语指导芙蕾雅,我想在接下来的旅行中教导她研习魔法,她是我的孙女同时也是勇者,而且雷克——芙蕾雅的父亲也可以使用魔法,我想她应该也可以使用魔法吧。
夕阳已经落山,等到天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芙蕾雅和林娜才回到旅馆中,她们有说有笑看起来今天玩的很开心,这样就好。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西妮自从中午出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住在朝暮旅馆里的其他客人早上出去之后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回来,即使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厨房里一直没有声音,一跟林娜打听我才知道,朝暮旅馆的饭菜都是西妮一手操办的,难怪其他住客没有回来吃饭,似乎交了伙食费的只有我和芙蕾雅我们爷孙两人。
油灯已经点燃,西妮却还没有回来,芙蕾雅因为饥饿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在剧院里她算是喝了个水饱,但是那种饱腹感风一吹就散了,她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营养来长身体。
林娜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料理,况且让一个小孩子去给我们做饭怎么也说不过去,于是没有在接着等待西妮,我来给大家做饭。
芙蕾雅已经饿了,于是我就做了一些简单的料理,林娜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并不在意,吃过早餐之后西妮的手艺在我这里评分就不太高了。
正吃着晚饭,芙蕾雅向我询问科蒂的事,按照她的理解,刚被带回来的科蒂有可能会在楼上休息或者整理物品,可是如果连晚饭都没有下来吃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爷爷接回科蒂的计划失败了,顺带一提芙蕾雅喜欢计划、作战这一类词语,生活中遇到合适的机会她就会说出这类台词,这算是芙蕾雅的小癖好。
芙蕾雅当着林娜的面提起科蒂的事,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认为芙蕾雅已经信任林娜,并把林娜当做朋友了吧。
“他们需要领养的手续,明天早上去办下午估计就可以把科蒂接回来了。”
“你们来基妃莉亚是专门为了领养孩子吗?”林娜问道。
“不……科蒂是我朋友的孩子,现在朋友落了难我们路过基妃莉亚,于是就求我帮她把孩子从觉王教带走,我们不好推脱于是就把这件事答应下来。”说话的同时我看向芙蕾雅,她并没有什么其他反应于是我继续说道。
“不过觉王教需要文书证明,还要有领养证件,所以今天才没有把科蒂带回来。”
“哦,原来如此,那领养证的话就包在西妮姐身上吧,这种小事有她帮忙可以很轻松。”
“那就麻烦西妮小姐了。”
“唉……真的可以吗?”芙蕾雅问林娜。
“没关系,等她回来我去跟她说。”林娜说到随后大口吃饭。
劳顿了一天,芙蕾雅已经有了困意,于是我就让她把东西都拿到楼上去,我则和林娜一起等待着西妮回来。
我们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她盯着门外玩弄着头发,我则打开那本书继续研读。看了大概十页的时间,林娜似乎也开始感到无聊了,她开始叹气,就是极其无聊的那种,深吸一大口气然后吹向被油灯吸引住的小昆虫。
桌面上放着她从广场取来的水,林娜用来装水的瓶子和中午看见过得《恩悲神迹》教会所使用的瓶子是同一个,难道她们也遇到了那帮人吗?说起来之前林娜用过这水冲洗过伤口,难道教会的那帮人真的在水中加了些什么?难道我所看到的只不过是教会成员在接取原材料,而并非是直接把灌来的泉水给群众用?
越是这样考虑,我越是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会直接把那种接近是雨水的东西洒在伤口上吧?林娜很成熟并不是没有常识的人,于是我擅自认为《恩悲神迹》中有可以制作药剂的神人存在。
吹过几口气之后,油灯在风中凌乱,此时林娜也丧失了兴致,趴在桌子上发着牢骚。
“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我应该说些什么了,我在小说中看到过这个情节,我很确定自己现在应该跟林娜聊些什么。
“下午玩的开心吗?”
不错很正式,或者说无趣,但对于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种话说出口确实顺快异常。
“嗯……还好,总的来说还是挺有趣的。”
“哦,那样就好。”
我喝了口茶,想不出为什么这次对话三句就结束了,不过转过来一想又释然了,自己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跟林娜聊下去,这样结束了也好。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西妮还是没有回来,林娜可能是实在太无聊了于是又主动开口。
“今天组织里这么忙吗?”林娜趴在桌子上表达着自己的无奈。
“现在正在举办大选,可能今天正好赶上了吧。”我如此说道。
“唉……她们这些人就是每天在瞎忙,还不如咏唱者们老老实实发展手下的艺人。”
“哦,看来你对他们意见很大?”
“也不算是意见很大吧,只是……你想他们的奋斗目标就很难达成,‘让所有人参政’整个基妃莉亚差不多有两三万人,这么多的人都去参政,那谁去干活呢?到时候就算是修一条路不会投票就要投上三天吧?”
“这确实是个难以实现的目标,不过至少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确实是好心,不过有点太理想化了。相比之下咏唱者们就务实多了,至少现在在基妃莉亚的艺人不会在被那些富有恶毒的商人们摧残。”
林娜说到这里突然激动起来。
“哇,哦,嗯……看来你真的很支持咏唱者这个组织。”
她突然的激动打乱了我本来说话的思路。
“那是当然的,至少他们是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给艺人们提供演出的场所以及为他们提供保护。说起来今天还有演员出来意外,不过很快就得到了医生的治疗,并且那个演员治疗好之后还会得到一大笔赔偿。”
“听起来你们今天过的相当充实呢。”
“嗯,平心而论今天过得确实不错。”
我们正说着话的同时,西妮这时候从外面回来。
她看起来很兴奋,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呀……真不错,今天……”
西妮嘴里嘀咕着,我和林娜面面相觑,都知道西妮现在有大把的分享欲。
“哦,西妮姐回来了,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林娜说道。
“嗯……确实是好事,不过是对于我们《联盟组织》来说的好事,唉……也不算是什么好事,总之算是好事。”西妮回答她现在兴奋异常所以言语组织上有些混乱。
“你在说什么啊?”林娜被西妮的回答搞的十分困惑。
“嗯……总之就是好事。”西妮肯定的回答。
“不过话说回来,客人也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吗?”西妮看到了守在一旁的我于是问道。
“这个到先放在一边,西妮姐你肯定饿了吧,快吃晚饭吧。”
看见我也没有说什么的意图,西妮也就没有多想,她除了中午吃了一点东西之外今天就在没有吃过其他东西,所以现在饥饿感已经写进了她的状态栏里,成了她应该立马解决的事情。
先吃饭吧,西妮如此想道。
“说起来除了淡点,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是林娜做的吗?”
西妮一边说一边把调料加进菜里,她的口味太重盐了,以至于尝过她菜的人都不会吃第二次。
“哪有,这是客人做的,你忘记了,他们的费用中包含着伙食费。”
经过林娜的点拨西妮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违约了,契约是口头约定的,这也不代表双方可以不遵守。
“不好意思,我工作忙忘了,还要您亲自下厨,真是抱歉。”西妮嘴上说着抱歉,双手也合十对我表达歉意。
我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林娜抢先。
“既然这么抱歉的话就帮客人先生个忙吧。”
林娜如此说道。
“出什么事了?”
西妮看向我询问事情的详情。
“我朋友的孩子之前被送到了觉王教暂时抚养,最近一段时间朋友听说我来到了基妃莉亚,,于是就请求我把孩子带走,我没有推脱就接下了这个委托。”
“觉王教吗?他们一向不太好说话。”西妮说道。
“嗯,今天中午我也去觉王教寻找朋友的孩子,但是就算有朋友的亲笔书信也没法把孩子从觉王教带回来,觉王教的人说想要带走孩子需要办理一个领养证,您也知道我们就在城里待上几天,于是就想着请西妮小姐帮帮忙尽快把领养证办下来,好把孩子接出来也在基妃莉亚玩上几天,这一走孩子可能就在也不回来了。”
“嗯……好,领养证的事我可以帮您,快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办下来,也算是报答您的一饭之恩。”
西妮说道,然后继续大口扒饭。
“谢谢您……真的。”
“没有的事,我们《联盟组织》就是为了帮助市民存在的,况且觉王教那些人都是讨厌鬼,可千万不能让孩子在那个地方久住。”
“太好了,您会给那孩子也开一间房间吗?”林娜突然说道。
“嗯……大概吧。”
我如此说道。
一件棘手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剩下的证明就只有去《恩悲神迹》找伊兹贝拉小姐的同事,请求她帮助我们。
夜已经来临,我踏着木质的地板回到自己的房间,门是开着的房间内还传出灯光,是芙蕾雅在我的房间吗?
我敲了敲门给芙蕾雅一个准备的时间,然后推门进入房间,以前有人教导过我房间里有人一定要敲门,直到今天我还是默默遵守,也算是纪念她吧,我如此想到。
推开门一进入房间我就看到芙蕾雅躺在床上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看了看她我这才想起来芙蕾雅忘记换衣服了,她现在穿的还是在路上旅行时穿的皮甲,这身打扮在基妃莉亚太奇怪了,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提醒芙蕾雅明天记得换一身平常的衣服。
我还得在打起更多的精神来呀,我如此想到,总是在小事上出差错将来不知道会因为粗心弄出什么乱子出来,到那时候被别人总结出一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可真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芙蕾雅此时从床上爬起身,眨巴着眼睛盯着我,她有话想跟我说,就像刚回来的西妮一样眼神中满是分享欲。
“今天玩的怎么样?”
我也很好奇她们今天去哪里玩了,林娜说有个演员受伤了,我就在想她们今天的经历应该非常激烈。
“哦!今天玩的很开心。”
芙蕾雅说道然后绘声绘色的给我讲解侬纳尼亚剧院里的表演,她特别高兴,我突然有些欣慰,离家半个多月总算是有些开心事发生,眼前这个小女孩总是能在这座荒诞不经的城市里多少体验些同龄人的快乐。
……
“如果接回了科蒂我想再去一次侬纳尼亚剧院,可以吗?爷爷。”
看着她的笑脸我有些恍惚,可能是油灯的闪动让她的脸上多了一层光景,这光景让我感觉到晕眩,我的眼睛太红了,所以很不适应这种光影。
“嗯……一定要再去一次……”
我回答她。
关于科蒂的事情,芙蕾雅想在跟我聊一聊,我想这可能会花很长时间于是就坐在了昨天入睡的那张木质躺椅上。
“所以他们并不打算轻易让我们把科蒂带走吗?”
“嗯……也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按规章办事,也不能算是他们的原因。”
我试着为觉王教开脱,芙蕾雅或多或少对宗教组织带着些愤怒,自从见过伊兹贝拉小姐之后这些愤怒边被激化了,一个宗教支持自残称赞这种行为会为神分担痛苦,却又说自杀是重罪,这是一种什么行为呢?按照芙蕾雅的理解便是出售酒精的商人诱导别人大量买酒的同时又辱骂因为酒精去世的顾客,这种行为让芙蕾雅作呕,对待这些宗教徒芙蕾雅的态度便是在救一大群人的时候把这些宗教徒排在最后。
“嗯……这么说也对,轻易把孩子带走不就跟买卖儿童一样了吗?”
“正是这样所以才会麻烦,不过没关系,西妮小姐已经答应帮助咱们,最晚后天我们就可以把科蒂接过来完成伊兹贝拉小姐的心愿了。”
“嗯……明天我也想去,可以吗?”
芙蕾雅看着我,我知道关于伊兹贝拉小姐的心愿她也想尽一份力,于是我也就没有推脱直接答应了她。
“那芙蕾雅就等我把领养证办下来之后咱们一起去《恩悲神迹》找伊兹贝拉小姐的朋友来帮忙吧,可以吗?”
“当然可以!爷爷真好!”
芙蕾雅扑进我的怀中,看见她高兴我也就开心了。
仔细一看我这才发现她的头发长了不少,小孩子成长的飞快,总是一不注意就长大了,这事我经历了不少,但总是难以更多的留意自己的孩子,雷克亦是如此,看着芙蕾雅我就在脑袋中回忆着跟这个臭小子的记忆,但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下我打过他的记忆,雷克今年也快四十岁了,但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做事只为自己,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跟我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莫子刻出来的。
一想到这一点就让人沮丧,不过古欣相信,我那漫长的生命可以支持我成为家庭的情感支柱,我想自己应该可以做到,毕竟现在我就在尽力照呼自己的孙女。
没一会儿芙蕾雅便睡着了,今晚我不想睡椅子于是就把她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我知道她一直待在我房间的原因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一直让她待在我的身边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她需要自己转变心态,我能做的就是让她明白,即使她一觉睡到下午我也不会离她而去。
有了西妮的帮助我想明天应该会很顺利,换句话说我真的很希望明天可以非常顺利的把科蒂带走,我不知道有没有能力一次带着两个孩子旅行,并照顾好她们,不过希望就像是天边的太阳总会从心中升起高高挂在天边。
明天一切都会顺利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