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寒冬腊月，青石板路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屋舍错落，偶尔有几处昏黄的灯火透出，勾勒出县城的静谧轮廓。
“有朋自远方来，牛而逼之。”一声稚嫩的读书声突兀地打破了夜的寂静。
林天刚抿了一口茶，听到这声音，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哭笑不得地说道：“不是闺女，你跟谁学的。”
“那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只见囡囡手里拿着一本三字经，大眼睛瞪啊瞪，理直气壮地回道：“爹爹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林天无奈地摆摆手，苦笑道：“行行行，爹爹以后改。”
说罢，林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朗读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若学而不思，思而不学，那不如去钓鱼。”
子曰：打架用砖乎，不宜乱乎。照脸乎，使劲乎。乎不着，再乎。左手乎完右手乎，板砖乎断用鞋乎。既然乎，岂可一人独乎，有朋一起乎，不亦乐乎。
正当学术大师林天忘乎所以之时，房门被敲了一下。
门外，凌海的声音恭敬地响起：“主上。”
林天淡淡说道：“进来。”
凌海推开门，走进屋内，林天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凌海恭敬地回答：“北凉那边，事情进展很顺利，几个种子已经安排好了。”
“接下来，这些种子会自己发展新的种子。”
“只是彰都郡那边不太顺利，我们在那里没什么根基。”
林天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没关系，彰都郡可以先放一放，北凉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这几天在北凉，有什么异动没有？南天侯和虎啸军有什么动静？”
凌海摇了摇头：“动静倒是没什么，不过他们最近粮草调动得很频繁。大批大批粮草被送出城外”
林天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缓缓说道：“粮草调动频繁，他调草作甚。”
“来凌海，咱们分析分析。”
“你且想想，这粮草既已调出城，其目的地必不简单。”
“从古至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眼下这盘棋中，无缘无故调粮出城，背后定有文章。”
“其他郡想要从北凉获取粮草，不太现实，南天侯定然也不会给。”
“所以依我看，这大概率是为北凉军队所准备。”
“你说南天侯会不会奇袭彰都郡，以彰都郡的地理位置，南天侯是必须要拿下的，那是南下的必争之路。”
凌海想了想：“主上说的是，如今离除夕一天比一天近，越是这个时候，彰都郡的防守力量恐怕越松懈。”
“不过，一次正常的补给恐怕证明不了什么，毕竟虎啸军十万大军，并没有完全住进北凉城。”
“还有一大部分驻扎在外，或许这就是一次在正常不过的补给。”
林天摇了摇头：“确实证明不了什么，只不过这给我提了个醒。”
“以我对南天侯的了解，他布局之深，范围之大非苏恒所能对付。”
“苏恒虽然突破大宗师，但也不是万能的，也阻止不了南天候的野心，毕竟他谋划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南天侯若想拿下彰都郡，有两种可能。”
“其一，趁苏恒不备，突然出兵，以迅猛之势奇袭，打他个措手不及，待拿下彰都郡后，即便苏恒想反击，也于事无补。”
“其二，便是公然宣战，但这样做双方伤亡必然惨重，毕竟苏恒身为大宗师，实力超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能，正面强攻，南天侯也需付出巨大代价。”
林天微微摆了摆手，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说道：“去联系彰都郡的种子，让他去联系苏恒，就说南天侯近期恐怕是会针对彰都郡有所大动作，让他务必小心些。”
凌海听闻此言，眼神顿时微眯起来，面露一丝犹豫之色，低声劝道：“主上，这般行事，在此时让种子暴露，是否有些过于草率鲁莽了？”
“种子一旦暴露，其隐蔽性尽失，往后便难以再发挥暗探的作用，便会枯萎。”
林天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急不缓地说道：“无妨，我们与苏恒之间既无利益瓜葛，亦不存在直接的利益冲突。”
“况且，彰都郡的种子不是发展不顺利吗，既然如此，不妨转换思路，将其直接摆到明面上来。”
凌海略作思索，旋即领会了林天的意图，点头应道：“既如此，那便依主上所言，让这颗种子暴露吧。”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后续的计划如何实施。”
林天背负双手，在屋内踱步片刻，而后停下脚步，神色从容地说道：“北凉局势错综复杂，南天侯又对不臣服自己的势力进行清算。”
“咱们得种子只能潜藏于暗处，小心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但彰都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我们大可以效仿烟雨楼，将情报据点光明正大地布置在各处。”
“上至繁华热闹的酒楼客栈，下至穿梭于街巷的普通货郎，皆能成为我们的据点。”
“因为那是彰都郡，而不是北凉，官府也不会无缘无故打击江湖势力。”
凌海眼神一亮，瞬间心领神会，连忙拱手道：“属下明白了，定会妥善安排此事。”
林天轻轻挥了挥手，说道：“嗯，退下吧。”
种子是林天发展的情报组织，他们隐匿于茫茫人海，身份千变万化，可能是街头巷尾毫不起眼的平民百姓，也可能是高门府邸中的仆役侍从。
总之，他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当然目前不行，目前就几个人。
一级种子，列入凌海，直接面对林天。
二级种子：由一级种子管理，负责收集特定区域的情报，并向一级种子汇报。
三级种子：最基层的种子，负责收集日常信息和执行具体任务，向二级种子汇报。
其实控制种子的方法用银子最简单，以林天目前的财力来算，还够开支种子的工资，毕竟现在人少。
不过林天还是留了一手，种子必须学冲王阁的特定功法。
这样林天能随意从系统查看每一个种子的情况，哪怕他是敌人安插的奸细，林天也不怕。
这是林天跟系统沟通好的，不过如此大规模发放功法武技，并不能给林天带来任何提升。
林天还以为只要学了系统功法的人，都能给他加持内力，实则不然。
如今只有冲王阁的人，还有林天自己几个徒弟，加上闺女，能给林天加持内力。
对此，林天没有太多反应，轻声自语道：“罢了罢了，凡事皆需循序渐进，急不得。
“来闺女，接着讲咱们的抡语。”
“朝闻道夕可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