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
这简直,就离了个大谱了!
叶巽郎看着他们这一副不信的表情,苦笑了一声。
随后,目光直直的盯视着叶君风的眼睛,抛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父亲,您能回答我,最近几年来,您对弥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印象吗?”
“在您心目中,如今的弥弥与六年前的弥弥,有何不同?”
叶君风一愣,随后,皱起眉头思索道:
“若儿她,可能是因为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少了你们娘亲的教导,而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又不知道她那些小女儿家的心思……”
“所以,才导致她的心态,在成长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
“她,比起六年前,似乎多出了一些任性,嫉妒心也比小时候要强上……”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叶巽郎通红着眼眶大喊出声,眼泪夺眶而出。
他直视着叶君风的目光,满脸苦笑。
“父亲,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这些年来,不仅是我一人冤枉了弥弥,就连老二、老三、老四,包括您在内,都冤枉了弥弥!”
“弥弥她的心性与品行,其实从未变过。”
“是我们这些个亲人,看待她的那颗心变了!”
“正因为是我们这些个与她亲近之人,看待她的那颗心变了……认为她‘刁蛮任性’、‘嫉妒成性’、‘心狠手辣’。”
“所以,她在整个玄天宗所有人的心中,也变成了一个所谓的‘刁蛮任性’、‘嫉妒成性’、‘心狠手辣’的人。”
“当我们这些个与她最亲最近的人,都在宣扬和嚷嚷她的各种不好之时,那所谓三人成虎的故事,也就开始了……”
“这也就导致,这整个玄天宗内的人,也在不知不觉之中,下意识的都不再信任她。”
“包括她的师尊——让尘剑尊。”
“甚至,还会有那么一些自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嫉恶如仇之辈,还会在心里,偷偷的厌恶她、憎恨她、咒骂她、唾弃她。”
“最后发展成,给她使绊子,并使尽浑身解数,去找寻出一切能够把她踩进泥土或是深渊的罪证与把柄。”
“不管他们所找到的那些罪证与把柄,究竟是不是真的,只要一经找到那些证据跟她有关,他们就会下意识的认定,那些证据肯定就都是真的。”
“那么,到了最后,她就算能够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所有的人,也是更加倾向于,相信那些能够证明她有罪的假证据……”
“她辩无可辩,驳无可驳……若是不通过极端方式来进行自证,她可能永远都无法向世人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叶君风越听叶巽郎这话,心中就越是感觉不祥。
他皱着眉头,内心坠坠。
“郎儿,你这……究竟想要说什么?”
“什么罪证?什么把柄?”
“什么辩无可辩,驳无可驳?”
“什么通过极端的方式,来进行自证?”
“你……这是在告诉我和你娘……你妹妹她……出事了?”
说到这里,叶君风突然回忆起……
前不久他通过阵法,神魂出窍去寻找柳窈韵神魂之时,所见到的那个身披神光的叶弥若。
那个叶弥若,当时对他说了什么话来着?
她说:她……死了,请节哀!
她还说:
她的心里有一块墓碑,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叶弥若……
墓碑?
死了?
节哀?
难道,他的宝贝闺女,出什么事了……
如今,已经……没了???
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就,没了???
所以,当时的他所看见的,只是她的神魂,并不是曾经那个活生生的她?
所以,她才会在把她母亲神魂塞给他的同时,还叮嘱他这个当父亲的,要节哀?
想到这里,叶君风只觉得自己的腿脚突然就有些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要跪倒在地。
“风哥!”柳窈韵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叶君风。
此时的她,虽然并不知道叶君风的心中所想。
但叶巽郎的话说得很明显。
她能够从叶巽郎的这些话中,听出叶弥若已经出事了的消息。
她一边扶住叶君风,一边一脸焦急的看着叶巽郎催促式的问道:
“郎儿,若儿她怎么了?”
“你快告诉阿爹阿娘,若儿她怎么了?”
“她是被宗门给冤罚了,还是被她师尊给冤罚了?”
“她现在在哪儿?”
“我和你爹,在这之前有去藏剑峰找过她,但却并没有找到她,就连她师尊也没看见……”
“你快告诉阿娘,你妹妹她究竟出什么事了?!”
叶巽郎深吸一口,仿佛是鼓足了身上的所有力气,才声音暗哑,一字一句的回道:
“她走了,离开了玄天宗,并且,遁入了空门,以……四海为家。”
唯独,不会再以玄天宗的碧云峰为家了。
叶君风与柳窈韵闻言,双双先是一愣,随后又同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人没事就好。
只要他们的宝贝闺女,人没出事就好。
只要他们的闺女命还在,其他的什么,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就是转修了佛道,离家出走了吗?
稍后,他们把她找回来就是。
至于,他们的闺女为什么会转修佛道?
结合一下,自家大儿子前面说的那些话……
肯定是因为让尘师弟失察,冤枉了他们家闺女,或是处罚了他们家闺女……
致使他们家的那个宝贝疙瘩,叛逆心上来了。
这才整了这样一出,‘离家出走、叛出师门’的把戏来。
没事没事,不慌不慌……
小家伙受了委屈,闹闹脾气,再出去散散心,也是应该的。
他们在心里这样劝说着自己。
即使内心已经砰砰砰的乱跳不停了,充满了不祥之感。
他们也强迫着自己,硬是要松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