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卧室里,苏黎的眉头渐渐皱起,不知是不是白逸轩卧室的欧式风格,触动了她心底深处的记忆,她陷入了一场混乱而痛苦的梦境。
起初,梦境里满是温馨。
她坐在装饰精美的餐桌前,桌上摆着一个漂亮的蛋糕,蜡烛的火苗欢快跳跃。
她双手合十认真许愿,母亲温柔地抱着她,轻声细语:“宝贝,一会儿多吃两口蛋糕,这可是妈妈亲手做的。”
然而,画面一转。
阳光明媚的公园中,她牵着妈妈的手欢快奔跑,笑声在空中回荡。
可瞬间,是地下室里的那张床。
妈妈那张温婉的脸扭曲变形,写满绝望。
周围响起男人粗俗的调笑声,宋佳玉的谩骂声也随之响起:“贱人,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让弘毅哥哥陪着你,你想没想过让弘毅哥哥看你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画面。”
母亲满脸泪水,眼睛瞪得极大,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无助。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声音破碎而绝望:“弘毅救我,弘毅救我,谁来救救我······”
那一声声呼喊,仿佛就在她耳边,母亲的眼泪,宋佳玉的谩骂,男人的喘息声,都让梦中的苏黎逐渐疯狂。
睡梦中的她开始不安地扭动身体,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嘴里也含糊地发出痛苦的呓语。
苏黎被那些画面彻底拽入深渊,冷汗浸湿了她的额头和鬓角。
突然,她不受控制地开始大叫,声音尖锐而凄厉,在安静的卧室中格外惊悚。
“不,不!”“放开她!放开她!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
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被子被她的动作扯得凌乱不堪,枕头也掉落在了地上。
白逸轩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惊醒,他迅速从地铺上爬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是苏黎在做噩梦。心猛地揪紧。
他爬上床,紧紧抓住苏黎挥舞的双手,急切地呼唤:“苏黎,苏黎,你醒醒!”
猛地从床上坐起,双眼圆睁,眼神却没有焦距,她急速的喘着气,嘴里还在大喊着:“你们别伤害她,你们敢害我妈!我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苏黎,苏黎,是梦,你做噩梦了。
苏黎喘着气,看向四周,看到了白逸轩,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于是更加崩溃,她以为她刚刚又重生了,重生在了十年前,重生在了母亲出事的那天。
她好着急,刚刚的画面明明那么真实,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不让她重生在十年前,让她阻止一切发生。
“啊 —— 啊 ——” 苏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绝望开始大哭起来,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抱住头,像是要把那些痛苦的回忆都狠狠压回去。
白逸轩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安慰:“没事了,只是做梦,是个梦而已。”
可苏黎的哭声依旧回荡在房间里,每一声都揪着白逸轩的心,也撕扯着苏黎自己破碎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苏黎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体力不支,她的身体逐渐放松,趴在白逸轩的肩头睡着了,只是偶尔还会抽噎一下。
白逸轩轻轻动了动,生怕吵醒怀里的苏黎。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另一边的枕头拿过来摆好,然后托着苏黎的肩膀,慢慢把她放倒在床上。
他的目光落在苏黎的脸上,看着那哭到整张脸都有些浮肿,还有几缕被泪水打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上面。
白逸轩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他轻轻抬手,将那几缕发丝捋到她的耳后。
白逸轩怕她又做噩梦,他半倚靠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苏黎,房间再次陷入安静,只有苏黎均匀的呼吸声。
白逸轩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她是经常会做噩梦吗?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自己的小时候,那时的他,也常常被噩梦纠缠。
每到深夜,那些可怕的场景总会如影随形,将他紧紧困住。
随着他逐渐长大,终于摆脱了那个家,也挣脱了噩梦的枷锁。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他都没有做过噩梦了。
他轻叹了口气,目光怜惜地看着苏黎。
他很清楚像他们这样有着心理创伤的人,被梦魇折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归根结底,不过是心结还未打开,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痛苦记忆时不时地就会跳出来。
清晨,厚重的窗帘将所有光线都隔绝在外,屋内依旧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挤进来,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道细长的光影。
白逸轩悠悠转醒,脑袋还有些昏沉,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却惊觉怀里多了个人。
他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看着靠在自己怀里依旧熟睡的苏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苏黎还在熟睡,她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宁静,仿佛昨晚的噩梦从未发生。
很快,白逸轩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此时苏黎半靠在他身上,她温热的呼吸对着他的脖颈处,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白逸轩的心跳陡然加快,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起了生理反应。
他的耳根瞬间红透,不敢再多待一秒,肌肉紧绷,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往外挪了挪,生怕弄醒苏黎。
好不容易挣脱开,他迅速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浴室·····
苏黎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白逸轩的床上自然是大惊失色,下意识看了看被子里的自己,发现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松了口气,然后响起昨晚她在楼下等他睡着的事儿。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显然她已经忘了自己昨夜做噩梦的事儿。
她想下床,却看到了地下的被子,让她对白逸轩的人品又多了一些认可。
白逸轩在浴室里已经待了四十多分钟,他抬手关掉水龙头,水珠顺着他精壮的身躯滑落,滴落在浴室的地面上。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里仍残留着尚未完全消散的情欲之色。
回想起刚才,他一进浴室就打开冷水喷头,本想着借冰冷的水流迅速浇灭体内那股燥热。
可谁能想到,近十分钟过去了,那股冲动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强烈。
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解决。
他向来是个自律的人,单身的日子里,虽过得清心寡欲,但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生理需求总是有的。
以往,他大概一周会自行解决一次生理上的冲动,这样的频率,既不影响他的日常节奏,也能让他保持身心的平衡。
可这次,因为苏黎,前两天刚刚解决完的他,不得不再次解决。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整理好情绪后,才伸手拿过一旁的浴巾,擦拭身体,准备出去。
等他出来以后,发现苏黎已经醒了,卧室里没有人,他一遍擦着头发,一边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