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探得的情报,其实钟楚洲早在看到张振远领的那批人时就所猜测,只是没有实证,现下他也似乎隐约猜到了这些玉扣的作用。那些看似普通的玉扣,恐怕并非仅仅是装饰品那么简单,背后说不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极有可能正悄悄地影响着他们此次的运粮行动,甚至有可能波及到北境的战局安危。
他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脑海里不断地梳理着目前所掌握的线索,试图将它们串联起来,找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沐子轩察觉到了钟楚洲的异样,凑近低声问道:“怎么了?长生带回来什么消息了?” 钟楚洲抬眼看向沐子轩,压低声音说道:“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那些玉扣…… 。”
钟楚洲将自己的猜测附耳告知沐子轩, 沐子轩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下意识地就叫出了声:“什么?” 那声音在这相对安静的休整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周围正抓紧时间休息、补充体力的士兵们都纷纷抬起头,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看向这边。
沐子轩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冒失,赶忙伸手捂着嘴,抬眼看向钟楚洲。钟楚洲只是很平静的眨了眨眼睛,沐子轩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周围那些士兵见二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互相看了看,便又低下头去各忙各的了。
沐子轩放下捂着嘴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他们所求之事大逆不道啊。我们要不要告诉皇上?”
“先不要着急,还有很多事没有查明呢。” 钟楚洲微微皱眉,不紧不慢地低语着,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与冷静,“而且此时就算把这告诉了皇上,他们有的是借口脱罪。毕竟我们目前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空口无凭之下,他们完全可以颠倒黑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到时候不仅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反而可能打草惊蛇,让他们更加警惕,隐匿得更深,那后续再想揪出他们可就难上加难了。”
“那你想怎么做?” 沐子轩紧接着问,他看着钟楚洲,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希望钟楚洲能想出一个周全的应对之策。
“我们先把粮草安全送到姑父那边,姑父这次必须胜。” 钟楚洲目光坚定,眼中似有光芒闪烁,“此次北境之战至关重要,粮草更是重中之重,只有姑父在战场上取得胜利,才能稳住局势,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等他们得知粮草没有被人劫走,他们必然会派人联系。毕竟他们谋划了这么久,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而张振远现在在我们手里,是他们张家的唯一继承人。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他们必然会方寸大乱。到时候就看他们要怎么做了,我们只需见机行事,顺藤摸瓜,定能找出他们更多的破绽,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将他们一举拿下。”说到这儿,钟楚洲微微眯起双眼。
沐子轩听了钟楚洲的计划,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计谋方面他一向非常信任自己这个表哥。心里清楚钟楚洲那可是满肚子的主意,足足有八百个心眼子呢。
他看着钟楚洲,眼神中透着满满的信任,低声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先把粮草送到我父亲手里。”说着,他抬起头看向北方,幽幽叹了口气,“唉!也不知我父亲什么样子了。表哥,你说我父亲还能认出我不?”
钟楚洲看着沐子轩这副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我们继续出发,再过两日,我们差不多就快到了。到时候你不就能看到姑父了。”
沐子轩也收回了心绪,俩人整理了下自己,那些士兵也休整得差不多了。很快,一切准备就绪,随着钟楚洲一声令下,运粮车队再次启程。马蹄声哒哒作响,车轮滚滚向前,带起一阵阵尘土。
京城,皇宫中,岑妃今日竟然抱着她的爱宠破天荒的出了她的宫门。自从张氏被降位分还禁了足,岑妃的身子竟也比以前好些了。以往那总是萦绕在她眉间的一抹病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容光焕发的神态。
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披风,那披风是昨日皇上过来她宫里时,摸着她手发现她的手冰凉,随后就赐了这件披风,用珍贵的狐裘制成,毛色纯正,柔软而温暖,将她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在宫女明月的搀扶下,缓慢地走着。看方向,是去张嫔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