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真是辩论赛!
现场剑拔弩张,两个书院里的学子只待着自家山长的一声令下,就要唇齿相戈了。
时间回到一刻前……
彼时,在场的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还在悠哉悠哉的相对坐下喝茶,唯一区别是,一方桌上有茶,一方桌上只有个空杯子。
“嗯,这是何意?”
教堂右边,居座着的整个崇正书院里的来者十数人,看起来的,此整个书院里的来者并不多,但……一旦着的,在之着自己的对面个个端坐起来,当真的是一派众正盈朝,满堂公子相。
“呵……自然是有朋自远方来,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哦,是嘛!那老夫我怎么听说,君子当以厚德载物,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是故,延年兄你此时如此之所为,岂是君子之礼。”
“哈……”
陶老山长笑了,满眼不忿着的看着对面的老人,眼神中满是厌恶。
而正巧的是,对面的老人此刻却忽然了着的,又满脸安然自若了起来。
“所谓敌我之道,正是琼瑶对亲朋,美酒对故知,刀戈对敌寇,非我同类,如何笑迎……除非成礼兄是然,此次来我书院,只是为了叙旧。”
“啊哈哈哈……那确实,延年兄也不要太见怪,老夫我此次上门,的确是属于恶客!”
“哼……”
陶老山长满眼不悦,甚至于有些理都不想理着对面那老头。
可怎料,对面的那老人家却是一脸浅笑,甚至于,都有些着没皮没脸般的得意追问道:“不知延年兄你……可是知道着,前日里的殿试情况如何,相信你也是不知道着你们泰山书院今科又有几人中试!
也罢,老夫我此次刚好的是从京城里来,又刚刚的是从几位老友的口中得知,此次恩科里的诸学子排名情况,便迫不及待的,想来于此,与你这位老友进行分享一番。”
“哦……”
陶老山长并没有的开口。
于是,他便听到对面着的青袍老者十分絮叨的缓缓说道:“今科你泰山书院学子,相比于往年,着实是不容小觑,总计156位新科进士中,你们书院有一甲一人,二甲四人,三甲八人,共计十三人考取进士,占据整个山东半壁江山,着实难得。”
“……”
听着眼前的老者的夸赞,很显然的,陶老山长并没有的感受到多大喜悦。
毕竟,若是的真的自己的学院能够大获全胜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位死对头,就根本的不会这么急切着出现在他的面前。
果然,下一刻着……
“只不过,到底的还是我江左学子更胜一筹啊,不仅夺得了状元,还顺带着考取了此次恩科里的进士数量,整整十九名,也算是相对于你们泰山,刚好略微更胜一筹。”
“延年兄,你说是吧!”
“咳,吭……”
陶老爷子一言不发,但从其此刻年迈的身体上不断颤抖的样子,不难看出,老爷子似乎是要气炸了。
“山长没事吧?”
身后,纪晓继续挨着李俏有模有样的问道,没办法,谁让人家才是着的正儿八经的高官子弟,知道着的朝廷之上的各家辛密,比他自己多得太多。
“没事!”
李俏小声道:“毕竟……山长已经习惯了。”
“嗯?”
“害,你还别说,这样的事,书院里每三年就能一次,从咱们整个书院的开办,到现在,都已经是的持续二十多年了。”
“啊……为什么?”
纪晓有些不理解,但李俏紧接着道:“因为党争。”
“党争?”
“没错,因为咱们齐鲁一党士人,自发家开始,就是与他们江左一党士人不和。
这其中,大抵的是有曾经太祖泰安帝,故意的在开国科举士人的选取当中,实行“崇北抑南”的治国理念有关,在太祖的刻意而为之下,想当初,我们整个北方士人可是真就没少欺负的他们南方士人,即便了的现在,整个国朝里“南北之争”已经是被调停,但这么多年的恩怨下来,岂是真就着的简简单单的几份圣旨,就能抹平的。”
“原来如此!”
纪晓缓缓点头。
果然,每个大一统王朝里的南北之争,皆是每一个时代的国君都无法避免的。
说到底的,还是整个中国实在太大了!
“还有……”
此时,李俏接着道:“不仅仅的是因为党争,还有的是,因为当初这两位大人之间的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
纪晓眉头一展。
立刻了着的便意识到,这其中有瓜。
“没错,你可能不知道吧,咱们的山长曾经还是对面的那位周老大人的座师。”
“座师?”
纪晓惊了。
所谓座师,这可了着的是指会试之时,每一个举人成功考取进士之后,所要拜见了的此次考试的主考官。
这主考官可没有的什么派系之分,纯粹的是朝廷那一年选谁,谁就是这一届的所有新科进士们的集体座师,也算是半个老师。
而纪晓的此刻,惊讶的不是眼前这两个老头之间的诡异关系。
而是惊讶于,这陶老山长在人家刚刚考取进士的时候,就已经是的能有资格担任主考官了,怎么反而现在,混到退休了,资历还不如别人?
“这……”
很快,李俏就直接给出答案。
“因为立储,陶老山长曾经是为前太子殿下的《易经》老师,属于东宫之臣,与前太子殿下关系密切,而周老大人是当今圣上的幕僚之臣,当今圣上继位,周老大人自是一飞冲天。”
“……”
“还有便是,传闻陶老山长曾经的十年吏部侍郎之事,其实老山长做侍郎的时间,远不止十年,之前还有着五年一直做礼部侍郎的资历,但一直没有曜升,死死的被按在原地,所以,老大人的整个仕途,其实一直的是在朝廷之上被搁置了十五年,听说,这就是着周老大人年轻的时候布的局。”
“哦……”
纪晓的整个人顿时一亮。
“但我又听说,周老大人之所以的这么做,只是因为,当年党派的原因,他老人家的一入仕,便被老山长打压发配到了湖广,做推官,就如当年苏东坡一样,要知道,那时周老大人年纪已经快四十了,所以……”
后排着的他纪晓与李俏二人,还在十分积极的讨论着两位老大人的事,而前排,两位老人家都已经的是成功开始夸起了状元了。
“话说钱棨这小子,当真的是,诚然震惊了老夫一把,虽然他乡试足足考了六次,但一旦考过,必是头名,就连此次恩科里的会试与殿试也不例外……”
自家的学院里,忽然的出现了一个震烁古今,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学生!
这样的喜悦,也难怪了着的,眼前的这位老先生一听到了皇榜之上的消息,便迫不及待的当天就出发,说什么星野兼程着,也要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来向他的知心好友分享这份喜悦。
只是……
他陶老山长,在听闻着这份难能可贵的喜悦之时,沧桑的一张老脸之上,似乎并没有着表现出多大的高兴。
“龙虎传胪唱,太利晓日暾。国朝经百载,春梢得三元。文运风云壮,周时礼乐蕃。载咨中四义,敷奏近千言。讵止求端楷,所期进谠论。王曾如何继,违弼我心存……
怎样延年兄,这是当今圣上于大殿之上亲自改卷时,为我书院钱棨那小子所亲笔提下的诗,延年兄觉得如何?”
“……”
陶老山长又沉默了。
毫无疑问的,今时今日,可以的说是他这些年里,脸上最憋屈的时刻。
“行了!”
关键时刻,在座的吴老爷子他终于的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说到底的,他也是这整个泰山书院里的一员。
“周阁老,吾等如今皆已致仕,且如今皆是在为整个国朝里进行选材育才之事,泰山与崇正皆为朝廷所有,又有何高低之分!”
“今,你学院之学子能够独领风骚,吾等自当祝贺,可焉知,明朝我泰山之学府难道就不会出此等人才?别的不说,乾元二十一年状元成辟,是不是我泰山的……”
“嗯,原来是吴老督公!”
此时,对面一直坐着端端正正的养神的老人家楚睦,也睁眼了。
誓要做王对王,将对将!
“吴老督公,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大周之内各大书院彼此有所竞争,才能更加着的促进各书院力争上游,难道不是吗?”
“江南多才俊,这是本朝乃至前朝立国以来的事实,吾等齐鲁之地,文风着实不如你江浙,但山东儒家起源之地,有孔圣先迹可寻,焉知不能从此力压江南。”
“哦,章明兄说笑,尔等……”
“够了!”
这次,吴老爷子选择,直接连话都不让对方讲了,开口便是着直奔主题道:“既然,两位老大人都觉得我山东子弟不如江左,那不妨……咱们此刻,便让坐下学子们现场辩经一场如何?以文会友,相得映彰。”
“好……正有此意!”
对面的青袍老者欣然点头。
而后……
“纪晓。”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