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
他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注视着濮琼枝。
“我们本就该是爱人。”
濮琼枝退了半步。
她不傻。
相反,她无比清醒。
她现在所拥有的,跟着九皇子不会变更多。
在夫君所说的前世记忆中,她甚至都没有让濮家成为首富!
这样的路,自然不会是她的选择。
“殿下,我是恭宁伯夫人。”
“我是女子。”
“我能做的太少了。”
“这条路,我没办法下定决心。”
“我不敢走荆棘丛遍布的路。”
公孙怀礼一听她这个话,总觉得她对此事是犹豫的。
“琼枝,只要你愿意,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等着我就是!”
濮琼枝点点头,“殿下,万事当心。”
她这句话,在公孙怀礼看来,就是答应了。
……
“你到底要说什么?”
南宫华看着哭了好一阵的裴晚晴,失去了耐心。
“明煦,我父亲前阵子谋反,被关押了。是九皇子用我父亲的性命威胁我,我才这么做的。”
南宫华听她这毫无根据的瞎话,只觉得无语。
她一门心思为九皇子做事,人尽皆知。现在和他扯什么逼迫……
“是真的,我与父亲堂前对峙。”
“他……从来都没考虑过我和姑母的死活。他心里只有那个外室给他生的儿子!”
说完,南宫华沉默了一阵。
“对不起,让你听了家丑。”裴晚晴说着情绪崩溃,往南宫华肩上靠过去。
南宫华没有让她得逞,巧妙躲开了“自重。”
“明煦!一定要这样?”
“也好……”裴晚晴莫名其妙感慨一句,又接着说她父亲,“他怪我坏了他的大事,可他原本也不能成事。”
“唉……”裴晚晴叹了口气,回想起来。甚至,在他伏诛前,还安排那对母子跑了。
不过很可惜,他们已经被她截杀了!
原本就是不该存在的冤孽!
“明煦,你若是待濮琼枝真心,那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那个达狸国新王最近很是活跃,你要小心。”
……
濮琼枝被送回府。
等了一阵子,南宫华才回来。
“我都看见了。”她开口道。
南宫华疑惑,“看到什么?我和裴晚晴?”
“嗯。”濮琼枝等着他解释。
南宫华这才道,“她说要讲有关你的事情。”
“她说,夫人在为九皇子做事。”
濮琼枝扬了扬眉。
她估计,九皇子让她说的不是这些吧。
不过,裴晚晴还真是……
抓住一切机会给她添麻烦。
看来,九皇子和她的关系不错。
如果是这样,陛下可能就会有危险。
得给长公主殿下提个醒。
南宫华才不会相信裴晚晴的鬼话。
他其实也感觉到了,公孙怀礼可能知道了裴晚晴前世的记忆。
从他一味地对自己和嘉玉追杀就能窥见一二。
夫人怎么会那么刚巧碰上自己和裴晚晴说话?
一定是他想从自己手中撬走夫人!
他可不会轻易上当,自乱阵脚。
前世,夫人和他都支持公孙怀礼,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辈子的事情发生了偏移。
九皇子极有可能想尽快掰正前世的路。
从第一步就是娶了夫人,得到濮家的财富……
现如今,长公主把持朝政,一切都不同了。
“我们去春满园住一阵子吧?”南宫华提议。
濮琼枝想了想,也答应了。
“叫上姑姐他们。”
“好,都听夫人安排。”
外头的纷争与他们无关。
……
四月初一。
南宫华给濮琼枝庆贺生辰。
濮琼枝晨起就吃到了他亲手煮的长寿面。
“来,夫人,尝尝!”
“是父亲做出来的口味,他的独家秘方!”
濮琼枝吃到这个熟悉的味道,眼中有泪光闪烁。
她朝南宫华勾勾手,他就凑了过去等她的亲亲奖励。
南宫华邀请她去湖边喂鱼。
池塘的锦鲤摆出了“夫人日富一日”的字样。
濮琼枝“噗嗤”笑出了声。
南宫华见她笑了,就知道自己做的还可以。
他亲自动手给她做了一个香囊。
虽然很丑,不过那也是岳父教给他的。
濮琼枝意外地也很喜欢。
她是什么都不缺,可南宫华能为她做这些,确实很用心。
濮家的人自然会为她煮面,会给她做香囊。
但这份珍视的心是不同的。
更何况,他也是特意学了,偷偷摸摸熬夜给她准备许久。
她早就看在眼里了。
原本,像她这样的郡夫人,生辰该好好办。
可如今他们二人不想出风头。
长公主刚料理了裴翰采造反的团伙。
最近,朝堂风声鹤唳。
……
四月初二,皇帝突然驾崩。
原本由长公主执掌的政权,只维持了短短一个多月就坍塌了。
虽然没有诏书,可朝局并没有因此而乱下去。
一夜之间,所有的皇室宗亲突然都推举了九皇子登基。
……
公孙瀛看着昔日的爱人,被士兵扣押准备带出去。
她不甘心地朝坐在里头的人怒吼——
“南宫菡,你为什么背叛我?”
“我明明都计划好了!是你杀了皇帝!为什么?为什么!!!!”
南宫菡听不进去一点。
“你计划什么?你就是要利用我儿子把控朝政!”
她坐在里头抱着病弱的孩子,心痛如刀绞。
“他还这么小,你们为什么都不肯放过他……”
她也不想做这些事的。
可是,九皇子和嘉美人,他们无孔不入。他们会给她的儿子下毒。
如果让他当了皇帝,他们一定会杀了他的。
她是他的母亲。
哪怕亲手将自己深爱的人送下地狱……
她也会选择护着孩子的性命。
这是身为一个母亲的本能。
……
“陛下!您要去哪?”
方妙竹几步紧跟上公孙怀礼。
公孙怀礼这次能一举得胜,很大程度都是她和裴晚晴的建议。
她们二人的命脉都被他捏住了,自然也只能老实交代。
如今,公孙怀礼已经坐上皇位。
他连戏都懒得演。
“去沾香坊。”
方妙竹两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陛下是去见秦欢颜那个妓子?”
公孙怀礼眉头一蹙,反问,“你如何知道秦欢颜的?”
“我……陛下,如今国丧,就连您承诺过我的后位也得往后一推再推。这种时候,您怎么能去见这样肮脏的人?”
公孙怀礼冷冷看了她一眼,“轮不到你来管,你管好你自己就是。”
“陛下!你怎么能这么说?陛……”见他抬脚要走,方妙竹又连连追过去堵他。
可惜,韦介的速度更快一步,“夫人,陛下有要事。”
“……”方妙竹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可谓是伤透了心。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