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觉得天塌了,她好好的一个包袱,一会儿没看怎么就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呢!
沈依甜不慌不忙的看一眼破掉的包袱,很敷衍的‘呀’了一声。
“这包袱什么时候破的,我都没发现哎。”
宋家众人:....
你敢不敢惊讶的再假一点?
“这包袱是你背的,你还敢说没发现。”宋悦容恶狠狠的骂。
宋母则忙打开掉出来的那件衣服,那衣服里可卷着碎银子呢,这包袱可以说是她们所有的家当了。
好在,那银子没丢。
但她数了下,衣服丢了两件,还有些小东西也丢了。
“我背的,那不是你扔给我的吗?怎么,背包袱的时候想着我,这会儿丢了东西又想着我呢。
这包袱不是你非丢给我背的吗?”沈依甜不甘示弱,直接怼了回去。
怼完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我知道了的表情看着宋悦容:“这口子是你丢包袱的时候弄的吧,你丢的那么用力,撕个口子也不奇怪了。”
宋母闻言立刻转头看着她,没说话,但脸上写满了怀疑。
“娘,你不能听她说啊,我丢的时候可没这个口子。”宋悦容赶紧解释。
别看宋母平常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板起脸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宋悦容很怕。
沈依甜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啊,丢的时候没有,丢完了不就有了吗。那你说,除了你丢那一下包袱掉地上会划开口子,还有什么会让它划开这么大口子的。”
宋悦容:“你胡说,我没有!”
“你说实话,你娘也不会骂你的。”沈依甜语重心长的劝道。
宋母闻言瞪着宋悦容,眼里已经隐隐有怒气了。
“不是你丢的时候掉地上摔的口子,难道是你嫂子故意用刀子割开的吗?容儿,你也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宋悦容不服气:“那说不定就是她背着赶路的时候,被树枝划的呢。”
沈依甜一拍大腿,道:“也有道理,哎,那就是我办事不牢靠了。这样,以后背包袱这么重要的活儿就别交给我干了,不稳当。”
“别吵了,既然包袱都已经烂了也没什么好吵的了。甜儿,你去剥点构树皮或者麻皮来,这包袱得补一补,我们眼下没有针线。”宋母被她们吵的头疼,摆摆手吩咐道。
沈依甜正好找不到借口离开呢,听到她说马上就站起来。“好,我这就去。”
宋悦容还当她又要推脱,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不由得撇撇嘴。“我以为多硬气呢,还不是要听娘的话。”
“她那么喜欢你哥,想方设法的嫁进来。为了你哥情愿跟我们一起被流放都不肯回娘家,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之前只是因为没吃到馒头闹脾气,等她习惯了就好。”宋母笑了笑,说完低头去看手里的包袱该怎么补才能继续用。
宋悦容深以为然:“对啊,不是她死皮赖脸要嫁给我哥,我哥才不会娶她一个商户女呢。可惜啊,她带来的那么多箱好看的衣服全都被抄家抄走了。那衣服要是穿在我身上,该多好看啊。”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了两天的衣服,心底的惋惜又深了一些。
母女俩正说着话呢,宋三婶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也没打个招呼就坐了下来。
宋母感觉到身边有人马上扭头去看,才发现是自家三弟妹。
“你怎么过来了,夏儿呢?”她如往日一般慈眉善目的问。
“夏儿跟她祖母在一起,窝头硬,祖孙俩正比谁吃的快呢。”宋三婶阴阳怪气的说。
“嗯?”宋母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夏儿挨着老太太,两个人一点一点的掰着窝头往嘴里塞。
“给娘买两个馒头吧,老人家牙都快没了,哪里咬得动窝头。”她叹了口气,从衣服里摸出几个铜板说道。
这里可不比京城,京城的馒头一个铜板能买一个,流放路上却要五个铜板才能买一个。
官差们将馒头背出城,必然不会按原价卖给他们。
宋三婶看了看她手里的铜板,却没有伸手去接。
“大嫂啊,你们包袱破了我都看到了,我也看到你包银子的那件衣服掉出来了。”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窝头说。
“嗯?”宋母心道不好,脸上的笑容敛了敛。
“你们也太不靠谱了,我们家所有的银子可都在你这儿。刚才如果不是沈氏坐下来这衣服才掉出来,而是掉在路上,这些银子是不是就没了?”宋三婶又咬了口窝头,语气埋怨的问。
“不会,这银子也有几十两,掉出来会有响动的,能听到。”宋母抱紧了手里的衣服道。
宋三婶笑了笑:“我刚才可听到了,你们丢了不少东西呢。掉那么多东西都没发现,你怎么就笃定这银子掉了能发现。”
宋悦容咬了咬唇,她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宋母也没讲话,只把包袱里乱掉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整理。
“我也不是责怪你们,只是觉得这么多银子全都放在你这里不安全。万一又发生刚才的事,银子全都丢了我们还活不活了?”宋三婶又道。
宋母叹了口气,抬起头问:“那你说,要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不然咱们把这钱分一分,一家拿一份。”宋三婶也不绕弯子,直接道。
“你是要分家?”宋母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彻底敛下来问。
“也不是,这不是钱都放在一起不安全吗。分成三份,我们一家拿一份岂不是更稳妥。这样即便你家那一份掉了,我和二嫂的还在,咱们的日子不还能往下过嘛。”宋三婶道。
宋母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钱本就是我们府上的,是我家宋安和他爹的俸禄和赏赐攒下来的。你要分,你家儿子可曾往家里拿过钱,还是你家老三曾给家赚下多大的家业?”
宋三婶本来是跟她好好商量的,一听她这话可就不干了:“大嫂,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家夫君是没有官职,可他也自己谋生的。我家宋文才刚考上秀才,十三四岁的年纪,挣什么钱。”
“那不就是了,你家老三谋生,可他没往公中交过一文钱。这么些年你们一家吃穿用度不都是公中出的,说白了,就是你大哥在养着你们。怎么,这么多年不说分家,如今家里落难了,你就想分家了?”宋母望着宋三婶冷笑,眼里满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