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胡这小子在那儿自言自语个什么劲呐?”
“谁知道呢?”
“唉,估计不忍心吧,毕竟对手是……”
台下的观众发现了奴胡的不对劲,开始议论纷纷。可能因为离得近,说的话也都传到奴胡耳朵里。奴胡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悲伤,对于迎面而来的攻击,没有产生反应。
“躲!快躲开!”
秦凡叫嚷着,“唰”的就往右边闪躲,躲开了高个的“高扫踢”,高个踢了个空,重心不稳差点让自己摔倒。
对手应该是奴胡熟悉的人,秦凡一边分析着,一边盯着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高个。小声念到:“如果比赛是打晕即停,不如先把对方打晕,这样能更快结束比赛……你也看见了,对手状态不太对劲。”
奴胡思考了几秒,想问些什么,对面高个又发起了进攻,像是要一雪前耻。
秦凡看着面前想要进攻的高个,和一直处于防守阶段的奴胡。立刻展开了打游戏和送外卖时,惯用的计算模式:
首先,奴胡比高个差不多低15厘米左右,加上奴胡四肢张开能扩散的长度,和全身弹射反应,攻击距离最好得保持在半米以内……
“先移动,变换招式,不能继续保持往前硬顶的状态!”秦凡对奴胡说道。
经过刚才对他的观察,秦凡发现奴胡打拳有些杂乱无章,像是自成体系的拳手,只是颇有一身蛮力,身体抗揍,缺乏一些技巧。
而此刻的奴胡,好像并没有相信这个从自己脑海里,传出来的声音,依旧保持防御状态的方式来对抗。
“我来吧。”刚才还蜷缩在沙发上的苏暖,此时坐得直直的,打算对奴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随后便一边观察现状,一边从对手、奴胡以及可能出现的几种结果,来对奴胡循循善诱。
可以说,目前的情况相当奇妙,就好像三个个体同时处于一个躯体内。之前自己和苏暖已经经历过两三次了,反应就没那么强烈;但奴胡是第一次,不相信我们也很正常。
可能由于苏暖是名女性,更加感性,也更能从他人角度多个视角看问题,所以在说服他人观点方面也确实厉害。
见奴胡反抗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秦凡开始移动起来,保持自己和对方的距离。不再硬抗挨揍后,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双拳,也终于不用平白挨痛了。
根据估算,如果要想攻击,首先得边移动边保持这个距离,其次……
“时机到了”,秦凡小声说道。闪躲自己可以,但真要出拳发力还得是奴胡才行。
对于刚才苏暖的建议和劝解,奴胡最能理解并赞成的一点,就是在最短时间内结束比赛,结束两人对峙的痛苦。拖了这么长时间,赶紧结束也是观众和老板想看到的结果。
于是一腿踢到了对方的肚子上,来不及反应的高个愕然不已。
接着,奴胡不断攻击起了对方的下盘,对方下盘躯干挨了好几下,疼痛感让整个人逐渐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打头!
现在是奴胡的主场,刚才因为对方躯干被打,疼痛感导致他注意力分散、身躯微弯,而现在——刚好是打头的好时机!
奴胡一脚蹬地旋转,顺势转动髋部,重心坐稳,右拳快速从斜上方出击。
“噗”,大高个被一拳打得血和牙齿都从嘴里蹦了出来,脑袋不住的摇晃,身体也歪歪扭扭,嘴角却依旧咧笑着,健在的牙齿被鲜血染红,看得人触目惊心。
在水泥地上摇晃着走了几步,最后“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开始还在地上哈哈傻笑,身体时不时抽搐,后面就没声了……
周围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奴胡盯着正在被人试探鼻息的高个,眼神里透出不仔细就无法捕捉到的哀伤……
“晕了”
直到检查的人说出了这个词,奴胡才稍微放松下来,眼中的哀伤也随之消失。
此时的两人因比赛的结束,也渐渐放下心来。刚才因为对打斗情况的高度关注,而忽略的疼痛,也在此刻席卷过来。
“好疼”,苏暖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我想抹药——”
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秦凡试着问道:“苏暖?”七八秒过去,对方依旧没有传出声来。
这是回去了吗?秦凡疑惑道,但内心也差不多是这个答案。毕竟经过这几次的观察,能大概了解到,他们的身体依旧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意识和感官飞到了这里。
这也是秦凡把这种神奇科幻的现象,称为通感的原因。
至于秦凡没有回去,可能是因为秦凡内心有很多对奴胡的疑问,他想再多了解了解。这毕竟是除开自己和苏暖之外,能通感的第三人。
——后巷
打完黑拳的奴胡,满脸是血和汗液以及灰尘的混合污迹,他斜倚靠在水泥墙上,兜里鼓鼓地揣着刚赢来的钱,上面也粘上了一些血渍。
阴影里,奴胡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他抽出一根烟,默默点上,任凭身上的伤痕隐隐作痛,他也毫不在意的吞云吐雾起来。
为什么知道他痛,因为秦凡也很痛。真就是伤在你身,痛在三人心。
秦凡忍痛问道:“嘿,你不先去洗漱让医生看下吗?”看着举起烟的左手,长年打拳累积到如今的皮糙肉厚,都不知道疼痛,显然是之前没少挨揍。
奴胡没有回应,只是突然猛烈地弯着腰咳嗽几声。
“呃,你不会是不会抽吧?”随着奴胡的咳嗽,秦凡感到有股头晕恶心,虽然自己不抽烟,但也没有对烟产生过头晕恶心感,只能说明这是奴胡的感受。
奴胡把自己的烟用两根手指掐灭,扔到了阴沟里,声音低沉着问道:“你是谁。”
“我叫秦凡,嗯……刚才的女生叫苏暖。”奴胡终于说话了,这让秦凡产生出奇怪的欣喜感。
话闭,又是持久的沉默,秦凡能感觉到,这个奴胡心思有些重,不太容易相信别人,更不可能说些和自己有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