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有些语色,好玩是好玩,只是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啊!
于是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只是有些想回去了。”
现在江家可还有一团糟糕事儿还没着落,这心里总是不太踏实。
季时宴睨了她一眼,见她确实没有其他的话跟自己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明天回去。”
听到他这么说,江绾反倒诧异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季时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么早?”
“怎么?想多玩儿几天?”
江绾赶忙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还是算了吧。”
说完,江绾便安安静静地躺在季时宴的怀中。
许久,直到怀中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季时宴这才横抱起江绾,轻手轻脚地回房间。
…………
本来气氛就沉重的江家,这会儿直接安静的可怕。
江绾进屋后没见到于曼还疑惑着,因为刚才她从外边刚看房间并没有开灯。
上楼后却见到书房内透露出的一丝灯光。
不知为何,江绾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书房内,于曼颤抖着双手,紧紧握着那纸沉甸甸的亲子鉴定书,面色格外复杂,眼中满是震惊、愧疚与难以置信交织的神色。
江海则沉着脸,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雨沫确实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说到这儿,他不禁陷入了沉默,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年来和江绾相处的点点滴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接着说:“小绾我们也养了二十年了,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雨沫能和小绾好好相处,毕竟都是一家人了。”
于曼此时早已是满眼泪水,她不停地摇着头,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江绾就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这么多年的疼爱与呵护,可如今……
相较于于曼的慌乱无措,江海明显要沉稳许多,他轻轻拍了拍于曼的肩膀,试图安慰她:“这有什么的,多了个女儿不好吗?以后咱们家就更热闹了呀。”
于曼却还是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不一样的……”
她泣不成声地说,“她竟然是我亲生女儿,我却还那样对她……虽说那对人家也给了她一些关爱,可吃穿用度哪里能跟小绾比呀,我……我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一想到之前自己因为江绾对林雨沫态度并不好,连她来到江家自己也没多在乎她一丝一毫,于曼便觉得难受。
明明答案很明显,但之前的自己却不敢面对。
内心江海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也跟着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趁现在还来得及,咱们还有机会弥补不是吗?以后咱们就好好对她,把这些年亏欠她的都补回来。”
于曼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担忧地问道:“那……季家和小绾这边……该怎么办呢?”
江海听了这话,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思索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季家那边,我和老爷子找个时间回去探探他们的意见吧,看看他们是怎么个想法。”
说到这儿江海顿了顿,想到江绾的脾气还是开了口:“这几天多在乎一下雨沫,那孩子不大乐意开口,小绾也该对她严厉些。”
“这…”
话还没说完,于曼便不太赞同。
而躲在门缝里偷听的江绾,听到这话,原本就揪着的心仿佛一下子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她垂下来眸子,眼中满是失落与惶恐。后面的话她没敢再听下去,便慌乱地转身离开,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一般。
而书房里江海拍了拍于曼的肩膀:“若是季家那边同意,那小绾自然还是季家未来的儿媳妇,但小绾从小江家对她过于溺爱,也是时候该懂事些,不然依她这性子怕是要吃不少亏。”
于曼听到这番话沉默了下来,默默点点头。
回到房内,江绾只觉得心慌得厉害,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脑海里乱糟糟的。
完了,所以他们还是更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些是吗?连季时宴自己也要让给林雨沫吗?不,不行,绝对不行!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一想到这些,她的眼眶就忍不住泛红了。
然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于曼和江海两人缓缓来到了林雨沫的房间。
林雨沫正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听到敲门声,她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
看到是于曼和江海,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轻声说道:“爸,妈,你们来了。”
于曼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瘦弱的女儿,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江海轻轻拉了一下。
江海想到了老爷子之前交代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抱歉地看向林雨沫,缓缓说道:“雨沫,经过我们商量决定,你的身份暂时先不公布出来,你也知道,咱们家现在情况有些复杂,贸然公布的话,可能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林雨沫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僵,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如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着嘴唇,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江海见状,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想要安抚她一下:“如今我们家情况确实有些复杂,你也不必多想,就先这样过着,等时机合适了,我们自然会公布的。”
林雨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于曼在一旁看着,张了张口,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最终还是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