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并不在意徐芳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十分错愕。
怎么突然间对他亲热起来。
主动跟他打招呼不说,称谓也随之改了。
以前徐芳可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赵天柱’三个字几年如一日,冷冰冰在她嘴边挂着。
姓和名,从来就不曾分离过。
瞧见赵天柱忽然迈腿想要离开,徐芳似乎有点急了。
今天一大早,她陪同另外一个闺蜜,前来邮局领取闺蜜的二本入学通知书。
她却一眼见到赵天柱的入学通知书,还孤寂地存放在那,内心咯噔一下,便有所考虑。
闺蜜取件之后,徐芳让她先行离开,说自己还要再等一个人。
她看到了唐兴赤也来取件,估计赵天柱也会来的。
她就在邮局斜对面的一家奶茶店里,要了一杯奶茶边咀嚼边等。
果然,赵天柱骑着摩托车过来了。
等他取件出来,她立马跑过来。
你不是一直在生我的气吗?
这次,我主动上前跟你打招呼,亲昵称谓、聊天说话总可以吧。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赵天柱依然是冷若冰霜。
勉强回了她两句话,便转身离开。
“天柱,你这样冷落我,是因为顾莹是吗?”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低三下四了,可他还是如此冷淡。
唯一的理由就是他高攀上了‘冷面女神’这棵大树。
“当然不是。”
赵天柱矢口否认。
“我对你的态度转变,是因为突然觉得你我并不是同一路人,没有那种心有灵犀的缘分。”
“你胡说。”
徐芳听罢便咬紧唇牙,一脸恼怒道:
“可你在高考前亲口跟我说过,希望就读离震旦大学近点的高校,方便我们经常见面。”
“才经过一场高考,你却突然变卦,悄悄填报河天大学,无非是离顾莹的南陵大学近点。”
你丫的,居然把顾莹的志愿也摸清楚了。
“我选择河天大学,跟南陵大学与顾莹同学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赵天柱冷漠道。
“天柱,我以前对你的态度有些过分,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
“以咱们之间的多年情分,还不至于搞成分手吧。”
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芳也不想再装了。
主动认怂服软。
赵天柱听罢叹了口气。
前世她要是有现在这份觉悟,或许自己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不过,他也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放弃校花的架势,主动向他示好。
想了想他还是停下脚步,扭过上半身看向徐芳,沉声道:
“徐芳请你记住,你我之间压根就没有认真牵过手,何来分手一说。”
“我衷心希望你我之间不要纠缠过去,这样尚能保留同学情谊,为彼此祝福安好吧。”
徐芳听罢眼眶里已是热泪滚滚,嘴唇咬出一丝鲜血,哽咽道:
“你…你就这么绝情?”
想想也是让人心痛。
三年情思,一夕斩断。
“不是我绝情,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情,以前都是我傻又贱,一厢情愿地当舔狗。”
“现在我只是在改变这愚蠢的思想和行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呀。”
听到这里,徐芳忍不住直接痛哭起来。
她一边哭泣一边大骂浑蛋,呜咽着跑远了。
邮局门口,怀揣录取通知书,哼着歌曲美滋滋走出来的唐兴赤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一脸懵逼。
“天…天柱,你当真跟她吹灯了?”
“追了三年你…你当真喜欢上那个冷面女郎?”
愣了半天唐兴赤才嘟囔发声。
“什么吹灯,胡说八道什么?”
赵天柱恼怒地瞪了老同学一眼,怼道:
“我曾死皮赖脸地追了徐芳三年,可是灯从来就没点亮过,何来吹灯一说。”
“以前的我年少无知,现在上天给了我智慧,突然间醒悟而已。”
“实话实说,我跟徐芳性格完全不合,这辈子绝对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趁早一拍二散各走各的路。”
“今后,你少在我面前提及‘徐芳’两字,听明白了吗?”
说完,他大步走到摩托车旁打开链锁,倏然抬头见唐兴赫还在原地发愣,便大声道:
“你不是想喝酒嘛,上车!”
“你我请你去酒吧喝个痛快,祝你通过努力,考上大学本科。”
唐兴赤这才醒悟过来,道:
“我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你先走吧,我慢慢骑过去。”
赵天柱点了点头丢下一句话,“我在酒吧二楼的小雅间等你。”
话音未落,红色摩托车绝尘而去。
望着乘风远离的背影,唐兴赤还在琢磨赵天柱刚才说的那些话。
想当初,赵天柱死皮赖脸给徐芳当舔狗,石斌、杨善信和他都看不惯,曾苦口婆心劝他放弃。
可他不听,九头牛也拉不回。
现在倒好,好不容易追到手了,可他说放弃就放弃。
这出荒诞戏,谁也看不懂。
唐兴赤摇晃着脑袋骑上自行车,慢慢向风暴酒吧骑去。
……
省城南陵市,下午4点。
月亮湖别墅区A03号。
一辆皇冠3.0黑色轿车驶入院子,顾莹从车里出来,满面春风地推门进入别墅。
她昨天收到南陵大学直接送来的录取通知书,今天便抽空去了一趟学校。
熟悉一下环境嘛。
“王婶,我妈妈呢?”
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
“哦是小姐回来了,先生在后院书房里。”
女佣王婶双手垂下,微微点头回答道。
这栋别墅是韩如兰的私宅。
数年前她用一笔书法拍卖所得,一次性购买的。
因工作需要,她每月都要来省城数次,从不住酒店。
这里平时有一对五旬年龄夫妇在此照看,整理花园,打扫卫生等。
韩如兰或家人来这里住了,夫妇俩便会做些可口饭菜。
这对夫妇严格按韩如兰的要求,称女主人为先生,丫头为小姐。
话说顾莹兴高采烈地来到别墅后花园。
这里建有韩如兰书房,面积很大。
平时,她喜欢在这里习字绘画。
可今天却很特别。
她没有习字绘画,而是靠坐在书桌后面的老板椅上。
似乎在闭目养神。
可神色却有些异常。
“妈,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顾莹见状小心脏卟卟乱跳,以为母亲的老毛病又犯了。
“莹莹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忽然,韩如兰的双眸猛地睁开,两道寒光透过进口超薄镜片,直逼顾莹面孔。
语气威严,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