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一派哗然,奸臣集团摸不着头脑。
陛下是不是这些日子被叶心安给气疯了,让范仲去做溯州的知州?
那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可以入黄土了!
然而帝王金口玉言一开,自然是不可更改。
称病在家的范大人,只好收拾收拾,撑着年迈的身体,去溯州走马上任了。
儒王之所以在魏忠献计的时候拍手叫好,就是因为这个范仲实在是太烦人了!
此人是三朝元老,受先皇器重。
为人不仅刚正,而且执拗,骨子里就写着忠君爱国几个字,往日多次劝诫儒王,说得他下不来台。
将他撵到溯州,一来可以约束叶心安,若是叶心安和他作对,就是在和一位功绩比御书房的折子还高的清流作对,自然会遭受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二来,当然就是将这不讨人喜欢的老头给扔的远远的,不要来烦他!
范仲历经三朝,未必不知道他的想法,但又能如何呢?
只好一边心中暗骂先帝生了个不像话的儿子,一边往溯州赶了。
——御书房
儒王将计策告知满时叔的时候,满时叔给魏忠使了个眼色。
妙计啊!
魏忠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他可不想和满时叔结成什么同盟,宠臣和内侍,拥有天然的共同利益,但不代表要成为朋友。
接着,满时叔对儒王提出了一项建议:“陛下,只靠范仲制衡溯王,不是长久之计,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叶心安只要反应过来,就能对付他。”
儒王皱眉,这点他也明白,他开口:“爱卿有何妙计?”
满时叔看向魏忠。
魏忠:?
满时叔笑道:“那就麻烦魏忠公公再跑一趟了,这次我们要嫁一个真公主过去。”
儒王心中甚是不悦,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打他公主的主意?
他摇头:“此事不可,现下年龄合适的公主,只有七公主,她是贵妃的心头肉,朕若是动了,后宫不得安宁。”
满时叔立马开口:“不是七公主,七公主金尊玉贵,自然不能嫁给那个逆贼,臣说的是十二公主。”
儒王:“十二?”
他那颗昏庸的脑袋转了转,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蔚然?”
周蔚然,是他往日宠幸一个宫女所生的,因为其母的地位实在过于卑下,故而连封号都没有,儒王也很少去看这位被自己冷落已久的女儿。
他笑道:“这倒是个好计策,就让她去。”
左右是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儿,便是废掉了,也不可惜。
可怜当那周蔚然和其母,等到了这样一道赐婚的圣旨的时候,双双哭成了泪人。
此时,魏忠终于忍不住插嘴:“满大人,你这条计策虽然好,可是与在下有什么关系?”
满时叔笑道:“自然是需要魏忠公公亲自前去了,您是陛下身边最得力的,有你护送公主前去,那溯王才肯相信呀!”
最重要的是,这魏忠对于自己的示好不假辞色,既然如此,自己当然要让他颠簸一番了!
他现在是奸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臣。
谁敢惹他,就等着吧,一定不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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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范仲终于到了溯州的时候,叶心安派人出来迎接,儒王把这么个烫手山芋交到了他的手里,他也要好生接着不是?
范仲见来人以礼相待,也没多为难。
溯王宫,前去迎接的耿龙将范仲带到了叶心安的面前。
叶心安温和有礼:“范大人,就早听闻你是世间贤士,日后共事,还请多多提点。”
范仲对他观感不差,平和道:“溯王过奖了,老夫是个快要迈入鬼门关的人了,活不了几年,但老夫在这溯州一日,还请溯王为民生考虑,不要多生事端!”
明月撇嘴,好个打官腔的老家伙。
范仲前脚刚要迈入会客厅,和叶心安商谈接过知州事务的时候,门外小厮跑了进来。
“王爷,外面有人来,说是陛下传旨的公公!”
叶心安看了一眼范仲,见对方目光灼灼,当即道:“请他进来。”
若是杀了来人,这小老儿必定要闹,堵住他的口不难,难的是若在溯州出事了,他会失去文士之心。
魏忠入内后,当即宣旨,告诉叶心安,儒王为他和十二公主赐婚,并且十二公主就在门外。
他宣读完了以后,将圣旨递给叶心安:“溯王,接旨吧,公主就在府外,陛下说了,择一个良辰吉日,你们完婚。”
叶心安看着他手中的圣旨,沉默不语。
旁边的范仲急了。
这可是圣旨,溯王要是不答应,可不就是抗旨不尊吗!
他当即跳了出来:“溯王,快接啊!这可是陛下的旨意,不接就是欺君之罪!”
叶心安的目光在两人面前游移,原来如此,儒王将范仲骗过来,原来是打得这样的如意算盘!
想要逼迫他娶了公主,成为驸马,然后交出溯王职位?
没门!
在范仲的不断催促之下,他终于体会了一把儒王的心烦。
气氛尴尬到了顶点。
叶心安终于不耐烦两人的施压,拂袖而去!
“谁爱娶谁取!”
之剩下范仲和魏忠大眼瞪小眼。
叶心安到了书房,恰好西门朔来找他,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
西门朔提出了一个让叶心安十分诧异的建议:“王爷,以我的微末之见,不如收下这个所谓的公主。”
叶心安眼底有丝不悦:“为何?”
他不愿意自己的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况且他已经和陈颜玉成婚,这样岂非是愧对心上人?
西门朔笑道:“王爷,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你今日不娶十二公主,明日还有其他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收下公主,为的就是麻痹对方。”
儒王非要送一个公主过来,不就是想借着公主给溯王制造麻烦吗?
既然如此,为何他们不能将计就计?
叶心安轻叩书桌:“先生此言确实有理,只是......”
西门朔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温和劝道:“王爷若是担心陈姑娘,何不去问问她?”
叶心安叹了口气。
这儒王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非要从女子入手,倒真是给他找了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