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陌生人在这儿一待就是一个月,每天吃喝拉撒都是在庄子里。
平日还有人送来粮食,吃住都在这边。
吴老汉看着时不时在庄子里闲逛的青年亦或者壮年汉子,就是忍不住直摇头。
“嘿,这群闲汉,每天就会瞎晃悠。”
他抖了抖烟枪,在他看来年轻人不劳作,就是在浪费生命。
好在他儿子没有和这群人一起厮混。
就在他在趁着耕种空隙,在田垛旁边休息之际。
他就看到另一侧走过来几个陌生的男子,虽然打扮的很是朴素,跟个庄稼汉也没什么区别。
但他人老成精,下地干没干过活,这一眼就看得出。
这年头真正下地干活的,皮肤那都黑的不像话,又黑又红还干。
二十郎当岁,看着就像三四十岁的样子。
而这群人,和村子里最近一直闲逛的闲汉也没什么区别。
见状他挪了挪坐着的方向,一副不想搭理这群闲汉的架势。
只是他不想搭理,那几人却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老伯!老伯?”
“你们几个!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怎么就喜欢跟着这群人厮混?
就不能靠真本事过日子?偷奸耍滑的我呸!”
老伯终于是回应了,就是这回应不是很有素质。
看着差点吐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口老痰,杜澔险些没绷住动手好好告诉他什么叫以德服人。
好在杜澔是忍住了,脸上扯出一抹笑容,
“老伯,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不是坏人?我看你们就是坏人,我都这么骂你们这群龟孙了,你们还能忍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吴老汉机灵的不像话,这一张口就让杜澔额头青筋再度跳跃起来,血液开始逐渐往上涌。
“老伯,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就是问个路!”
杨二郎抢在杜澔前面,生怕杜澔一个没忍住把眼前的老头给揍了。
毕竟这儿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大半都是跟着厉爷混得。
这要是闹出什么动静,把其他人吸引过来,那他们就没法走了。
“误会?问路?”
老伯嗤笑一声,
“那好,你们打哪来往哪去啊?”
杨二郎心中有了腹稿,赶忙道,“老伯,我们是从津门而来,准备去京城,就是不知道是直接走这条路,还是那条路。”
一边说着杨二郎还一边比划着附近地形。
然而吴老汉油盐不进,只是冷笑,“你怎么不说从东土大唐而来自西天取经?
你们几个以为我老了,糊涂了,脑子不清醒是吧?
我看你们几个就有问题!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
看到吴老汉这作态,杨二郎也有些破防。
哪有这么精明的老头。
他的耐心比杜澔还差,作势就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老头。
然而就在这时,杜澔上前一步,从兜里掏了掏,随后几枚大洋就这么被抛在吴老汉面前。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吴老汉皱眉。
杜澔:“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和老伯你交个朋友。另外我现在想问问,我们还有问题吗?”
吴老汉面色一僵,下一刻脸上便堆满了笑容。
那发自肺腑的笑容,笑的吴老汉满脸的褶子都快挤成一团,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没问题!没问题!你们几个我一看就感觉面善,那能有什么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吴老汉一边笑呵呵说着,一边忙不迭捡起地上的大洋。
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更是轻吹了口气随后放在耳边细细聆听那种美妙的感觉。
看着这一幕,杨二郎张大了嘴,颇感觉很是魔幻。
“几位要喝茶吗?要不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
吴老汉笑呵呵招呼着,他也不傻,知道这几人多半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并且这事儿,很可能还和庄子里最近的一些变化有关。
“喝茶就免了。”
杜澔也不讲究,大咧咧和老汉坐在同一片垛子之上。
这次他没带多少人,算上杨二郎,总计也就才四人。
不过距离这里约莫几百米外,倒是有几十号弟兄跟着。
哪怕功夫再高,杜澔也怕出意外。
所谓死的那可都是胆大的!所谓艺高人胆大,最后死的那叫一个快。
他倒是能在远远观察一下这边的情况。
亦或者晚上偷偷潜入。
不过仅仅远远看了会,他就知道,这些多半不太现实。
主要是这边的戒备属于一个外松内紧的状态。
外面没几个人,可是根据赵师奇的说法,这边至少有上百号小弟。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轻易进去。
并且还有一点,这边庄子很可能全都是对方的眼线。
与其偷偷潜入被发现,还不如光明正大装作路人过去询问。
也不去庄子腹地,就在外围问问情况。
能打听出来自然最好,打听不出来,之后在想法子。
“老伯,我就是很好奇,你们这儿貌似每天人不少啊。
我在想你们这儿是不是缺工?要是招工,我们这几个就想过去试试。
咱们去京城,本来也是想着去找个活计的。
在哪里干活不是干活,你说是不?”
杜澔开始试探性说着。
只是面对他的这番话,这老头眼睛闪烁了一下笑了。
就见他微微摇头,“我看未必吧?
你们几个怕不是想来做工的吧?”
“要我看,你们是不是对庄子里的情况很感兴趣?”
随着这话出口,杜澔心里一突。
这老头确实不太好忽悠。
正欲开口辩解。
就见老头摇摇头,“其实你们不问,我也可以和你们说。”
这话让杜澔有些诧异。
就见吴老汉皱眉道,
“一群猢狲,跟什么人不好,现在还把外人带进来,搞得现在庄子里乌烟瘴气的。
你们几个最好是他们的死对头。”
听到这话,杜澔恍然,敢情这庄子里也不是铁板一块。
“不过庄子里的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们来了应该有好几百人吧。
还把庄子里的粮仓给征用了,一大群人天天往里运东西,一箱箱的。
走水路一路过来的,也不知道运的是什么。
也不准咱们庄子里的人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