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虞婳奇怪时,门口传来动静。
她下意识往门那边瞅了眼。
只见容砚之走进大厅,脱下了身上厚重的黑色外套,递给一旁王叔,又散漫地解了解腕骨处衬衫纽扣放松。
回来了。
虞婳立马起身,主动走到容砚之面前询问进展。
“怎么样了?”
虞婳上下打量容砚之,又观察他的表情。
容砚熙应该是说出真相了吧,要不然容老爷子不至于将人支开。
容砚之轻飘飘地睨了虞婳一眼,表情晦涩不明,看不出波澜。
“?”
高冷什么劲呢??
虞婳拧了拧眉,事情到了这一步,按理说应该真相大白了呀。
难不成其中出现了问题?
就在虞婳想东想西,有些担心时,忽地,容砚之抬起颀长的指尖,轻轻弹了下虞婳脑门,笑容缱绻温柔,“谢谢,宝宝。”
喊宝宝就喊宝宝了,弹脑门干什么??
虞婳瞪了容砚之一眼,揉了揉刚才被弹的地方,忽地,意识到什么,“所以是——”
“成功了?”
容砚之挑了挑眉,“不然呢?”
“容砚熙说出了真相,何璐被逮捕。”
“估计不久就要开庭,人证物证都有了,她的罪行将公之于众,得到应有的惩罚。”
虞婳闻言,真心替容砚之高兴,踮起脚吻了吻他唇角,“好棒。”
她思忖,撩起眼皮,对上容砚之视线,“恭喜。”
“是要恭喜,但不是恭喜这个。”
容砚之弯唇,“于我而言,真相是否大白,早已不重要,但让真相大白的人,是我老婆,那就不一样了。”
“老婆,谢谢你为我出头,为我做的这一切。”
让他知道,被保护,被珍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虞婳敛了敛眸。
主要,这是这一世的结局改变了。
也许上一世的何璐,照样活的生龙活虎,真相也不会被公布出来。
那或许是另一个平行时空,但在这个时空里,她成功的改变了他们彼此的走向和结局——
虞婳也是开心的,刚要抬起手拥抱容砚之。
容墨就跟魂似的,幽幽地飘了过来,打断俩人亲密氛围,“爹地妈咪,我饿了。”
粉红泡泡气氛被打破,容砚之脸沉了下去,睨向容墨,“饿了去吃零食,没看我跟你妈咪谈恋爱呢么?”
容墨指了指沙发前茶几上的几大袋包装,“我零食都被妈咪吃完了。”
容砚之扫了一眼,皱眉,于是垂下眼睑,问虞婳,“喜欢吃?”
虞婳:“还行,以前吃零食次数少,后来吃了几次觉得真的好好吃。”
“巧克力好吃,辣条好吃,薯片也好好吃~”
上一世她老想着家人,都没好好享受过世界,包括美食的滋味。
零食就更少吃了。
小时候是见都没见过别说吃,长大后也没来得及吃,就被接回虞家,天天跟虞江月斗智斗勇去了。
现在一切都归于平静和原点,她终于有时间欣赏美食——
发现,哇,原来世界也是没有那么糟糕的。
容墨:“……”
妈咪肯定要被爹地凶了,自己平时多吃点零食,爹地就会凶他,现在妈咪一次性吃了这么多,爹地肯定会生气……
爹地生气了,妈咪又会不高兴,说不准又要吵架闹离婚。
不行!
他要成为他们感情路上的维护者!
绝不可以让他们吵架!
于是容墨刚准备开口,就见父亲拎着他衣襟抖了抖,“还有吗?”
“都拿出来给妈咪吃。”
容墨:“???”
脑袋被轻轻拍了下,头顶父亲的声音严肃,“问你话呢?还有没有。”
容墨抿嘴,心想来人啊,打劫小孩了!
“没了,都被妈咪吃完了。”他说。
容砚之蹙了蹙眉,“不知道多留点?”
男人说着,问王叔要来外套,重新穿上,拉着虞婳手心,说:“走吧。”
虞婳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去哪儿?”
容砚之理直气壮,“家里零食不够,不得多去囤点给你吃。”
“待会儿去超市,想买多少买多少,一次性咱们买个够。”
容砚之思忖了一番,又觉得两个人人手不够,喊着一堆佣人一起去提东西。
容墨为了满足虞婳口腹之欲也出动了,特意背上了比他人还大的书包去装零食,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打劫超市呢,也太大费周章了。
虞婳又不是一头猪,能吃那么多。
“不用了不用了……”虞婳连忙打断即将出发的众人,“我现在吃饱了,不想吃了,下次再去买吧。”
容砚之怎么听风就是雨啊,她说了句零食好吃,他就恨不得去带一大伙人去超市把所有零食盘下来。
“总是跑来跑去买零食,是有点麻烦,还会累着你。”容砚之说着,思索了一番,水榭庄园够大,不如搞个零食超市,以后虞婳想吃直接去拿就好了。
这么想着,也就的确这么做了,当晚就吩咐了手下去准备。
虞婳晚上吃了容墨零食,所以晚饭没吃什么,洗了个澡就躺床上歇息了。
容砚之在书房,可能在忙工作的事,虞婳有点困,不想等他,闭上眼睛睡觉。
天气渐凉,开了暖气被子里面也是冷冰冰的,睡不热。
虞婳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身后有人逼近,很温暖。
凭借本能,虞婳主动凑近了热源,窝在了某人怀里。
虞婳忽然意识到什么,睁开朦胧的双眼。
房间灯亮着,抬起头,看见容砚之线条凌厉的轮廓,她正在他怀里,他手臂也正抱着她,轻轻摩挲她的背部,上下安抚——
虞婳怔了怔,看向指针,即将进入新的一年第二天。
她再次对他说出了那句,“新年快乐,砚之。”
“嗯,新年快乐,我的宝宝。”
男人声音低哑醇厚,犹如白玉落地,清脆动耳。
同一时间,指针转到第二天。
沉黑的世界。
灯光熄灭。
周遭犹如地狱。
虞婳感觉头昏脑胀的睁开眼。
眼帘里是大火后的场景。
周围都是烧焦的痕迹。
等等!这个房间……
是……她上一世死前的那个房间。
奇怪的是,她身上没有任何痛觉。
什么情况?
容砚之呢?她不是跟容砚之躺在一起睡觉吗?新的一年了呀。
难道是昨天晚上出现了什么意外?
房间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她缓缓地走了出去。
打开门,看见水榭庄园到处挂满了白色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