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砚之没见过容墨小小年纪这么爱装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
容砚之提着他衣领往一边扯,不让他赖着虞婳,“一边去,事多。”
容墨嘁了一声,不屑地道:“你就嚣张吧,我可是见过妈咪走后你落魄的样子,你在我这里高大威猛父亲形象,早已不存在~”
容砚之闻言,喉结滚动,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意,狭长的眸微翘,跟虞婳对视了片刻。
男人没否认,毕竟当时的他,确实——
很脆弱。
虞婳抿了抿唇,见男人没有为自己辩解,有些尴尬地走到茶几前倒了杯水喝。
周遭亲戚的视线经常会在虞婳身上游离。
眼神里充满打量,似乎都在好奇,虞婳到底是怎么做到把容砚之这种男人,哄的团团转的。
容砚之的年纪虽轻,为人处事却成熟老成,比一些商场上待了多年的老狐狸还要诡计多端。
是个聪明睿智,有勇有谋的企业家。
这种男人,圈内百年估计也出不了几个。
竟然能拜倒在一个女人手里。
圈子里有多少大佬外面彩旗飘飘?
也就容砚之算是一股清流了,眼里只有自己老婆。
除了前段时间跟某大学生传出过一个绯闻之外,就没其他绯闻了。
而且那绯闻后续被辟谣的干干净净,连爆料的营销号公司都倒闭了。
可见容砚之有多在乎自己妻子,把妻子看的多重。
所以大家都挺好奇,虞婳到底有什么本事的。
长相?
京城美女不计其数,各种风格应有尽有,光靠外貌赢得一个资本的心,显然不可能。
能力?好像是有点,但家庭不太好啊……
虞婳感受大家的视线,没什么波澜。
上一世她虽然很少跟这些人接触,却也知道容家体系家族盛大,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就连私生子私生女都不计其数,凑一凑都能凑出好几桌的麻将的程度。
多少人想要上位,想在容氏集团,哪怕是分公司某个一职半位,但都做不到。
身在容砚之这个高位的人,头顶悬着无数刀,被人盯着,嫉妒着,但凡他下位,这些私生的孩子就会犹如饿狼扑食般过来争夺。
家族只是看似平静实则汹涌。
尤其是听到容砚熙方才提起他的曾经。
她才知道这些人的恶根性,是从小起就被培养的。
在古代,说好听点,他们是外室生下的孩子,在如今,那就是三儿生下的,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容砚熙呢?还不是因为他们母亲没本事上位,而容砚熙母亲上位了。
不喜欢豪门的争斗,这也是她当初不想留在容家的原因。
既然选择了留下。
她必然会选择努力缓和容砚之和容砚熙的关系。
因为,只有他们俩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何璐愈发的坐立难安,刚起身,就被一些七大姑八大姨叫着,说好不容易聚一起,下午一起打牌。
何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融入容家贵妇集体,每次想拒绝这种邀约,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只能硬着头皮微笑点头。
何璐打着牌,心思飘的越来越远,紧张的连输了好多把。
不到两个小时左右,容老爷子和容老太太沉着脸下了楼。
尤其是容老爷子,脸色最为难看。
连带看周围亲戚的目光都充满了狠意。
他威慑力极强,拿出家主气场冷声道:“都走吧,晚上有事,就不留你们了。”
容老爷子很少有这种生气的时候,众人也察觉出了不对,原本打牌打的上头的女人们也都起了身,跟丈夫站在一起,和老爷子礼貌告别,脸上没有一丁点被赶走的怒意。
“砚之,你留下,至于婳婳,你也带着孩子离开。”容老爷子说。
容家内部的事情——
虞婳算半个外人,最好不参与其中。
容砚之牵住虞婳的手,“不行,她要走我也得走,爷爷,恕不奉陪。”
虞婳抽出了自己的手,看向容砚之,“我在家等你。”
若是关于当年的事情,这地确是容家内部隐私,外人不好干涉。
容砚之还想说什么,虞婳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仿佛再说,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有她在,若是受了委屈,她也会在家等他回来。
容砚之读懂了。
眼睫轻轻颤了颤。
当年的事情,真相已经不重要,也不再是他的心结。
可是想想还是会觉得委屈。
虞婳知道他的委屈,所以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帮他。
他的确该打起精神来。
容砚之在虞婳额头落下一吻,“等我,宝宝。”
虞婳带着容墨走后。
容泽城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这么大阵仗?”
容老爷子冷冷地睨了坐在桌子前的何璐一眼,表情冷淡,“这你应该问问你娶的好媳妇!”
“当初我就不同意她过门,你非要力排众议!”
这怎么又扯到了当年的事情?
容泽城更懵逼了。
何璐坐在原位,拳头握紧,容砚熙……
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诉老爷子了?
容老太太走到何璐面前,给了她一巴掌,这一生的教养都不复存在,“你这毒妇!亏我还心疼你,觉得欠了你们母子,亏待了砚之多年,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何璐,你当初竟然要对那么小的砚之下手,居然要杀了他,最后没成功……就要嫁祸砚之害的砚熙断腿,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容泽城晴天霹雳,这都什么跟什么?
当初车祸是何璐一手促成的?
他一直以为是意外。
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
何璐强颜欢笑,假装镇定,“妈,您是不是搞错了?”
“砚熙亲口说的,能有错吗?他还说了,他的腿在车祸时根本就没有断掉,是你硬生生弄断的,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何璐!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白白让你做了这么多年富家太太的生活!”
何璐:“砚熙病糊涂了,他在胡言乱语,不,不对……肯定是虞婳让他这么说的,是虞婳怂恿她冤枉我!”
“虞婳一直看我不爽……她单独跟砚熙下棋就是为了蛊惑他的心智。”
“够了!你现在还想把罪往婳婳身上推,砚熙是你儿子,他犯得着为了外人去害你吗?而且,砚熙在自己房间安装了监控,你一直不知道吧?你跟他的相处,对话,都被记录了下来,我们看的清清楚楚。”
什么?!
何璐整个人坐不稳了,摔倒在了地上。
监控?
不,不可能啊……什么时候装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