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砚之果断的很,“那就不管。”
“孩子不能太惯着。”
“早点面对压力,对他以后出社会有帮助。”
毕竟,容砚之也是这么长大的。
虞婳不赞同,“可他还是个小宝。”
“你不能因为他成熟,就忽略他的年纪。”
像容墨那样大的孩子,哪个不是在家长怀里咿呀学语?
别人在撒娇要玩具,要喝奶的时候,容墨已经是个情绪稳定的小大人。
这虽然跟基因有关,但说到底,也是他们做父母的,无形之中压制了孩子的天性。
虞婳不想看见容墨那样…
上一世她没法管,这一世,她也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让容砚之做出改变,好好爱儿子。
弥补容墨童年缺失的爱。
容砚之哂了声,无奈的放下筷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么样?提个意见,我现在就去执行。”
虞婳:“……”
“我也不知道。”
虞婳抿了抿唇,“要不你想办法让他理你,跟你说话吧。然后你再多开导开导,就跟他解释我对自己开枪那件事不是故意的,是枪自己走火,反正不管什么理由,你都得将他哄好。”
“……”
空间静了几秒。
虞婳只能听到耳边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就在她以为气氛会一直如此低迷下去的时候。
容砚之妥协般地出了声,腔调散漫慵懒,“怎么你搞出来的锅,要我背呢?”
虞婳看他一眼。
他很快服软。
“行~”男人尾音拉长,不紧不慢地说:“都听你的。”
容砚之音色明明性感低磁,偏偏服软时,莫名给人一种娇气的感觉。
-
容砚之果然听话,去了容墨房间,预备跟他谈心。
容墨看见开门进自己房间的人是父亲,脸一秒垮下去,完全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有事吗?”
容砚之姿态闲散,挑起眉,“没事不能找你谈谈?小家伙脾气这么大呢?”
容墨立马否认,气呼呼地抱紧枕头,用手指不断掐来掐去,“我才没有。”
“没有?”容砚之眯了眯眼帘,薄唇轻勾,慢条斯理地走到他床边。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以前的和睦如今完全不存在。
容墨别过脑袋,不想理会他。
容砚之坐到他面前,“我耐心不好,说说吧,你现在到底有哪里不满意?”
“就算真生我和你妈咪的气,这么多天,气也该消了吧?”
“哼。”容墨不说话,依然垮着脸,不想理男人。
容砚之双指掐了掐他小脸,“说清楚。”
容墨蹬腿,趁乱往容砚之腿上踹了脚,然后挪着屁股离他稍远些,“因为我没你那么厚脸皮。”
“妈咪压根不喜欢你,你还死皮赖脸的凑上去。”
“你之前不是跟那个景什么在一起了吗?为啥还要赖着我妈咪呢?跟她离婚不行吗?”
容砚之眸子沉了下去。
黑眸泛着冷意,凛冽寒冷。
容墨不禁打了个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以后你别叫容砚之了,你叫容不要脸好了!”
容砚之懒洋洋的,完全没被激怒,倒是毫不退让的呛了回去,“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也姓容?怎么,连自己一起骂?”
容墨张嘴,被怼的说不过他,干脆闭嘴不说了。
“我懒得理你。”
容墨盖上被子,别过脑袋,气鼓鼓地说:“反正,妈咪讨厌你,讨厌到都想自杀,我要是你,就有多远走多远。”
容砚之:“你以为我放你妈咪走,跟你妈咪离婚,她能争夺你抚养权?到时候咱父子俩都是被遗弃的,你这会儿看不起谁呢?”
容墨张了张嘴,想反抗,说妈咪才不会不要他。
可是心里又清楚的知道——
妈咪谁都不想要。
以前她姑且还在意虞家。
现在虞家她似乎都不在意了。
这世界上,压根没她在意的人了。
所以,她如果能走,一定会走的很坚决,不会要爹地,更不会要他。
呜呜呜呜……
容墨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哭的超大声。
撕心裂肺。
不知道的还以为容砚之是在虐待孩子。
连虞婳都被这哭声吸引的出了房间。
容墨房间那扇门并没有完全关上,毫无隔音效果。
随着哭声越来越大。
原本不打算管的虞婳,都忍不住冲了进去。
“我让你哄孩子,你在干什么……”
虞婳进房间看见的一幕就是——
容墨哭的双眼通红。
容砚之坐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不以为意。
仿佛哭的不是他孩子,是路边的野狗野猫。
容墨两眼泪汪汪地看向虞婳。
一脸委屈模样。
然后又要装坚强,擦掉眼泪。
容砚之薄唇轻启,耸肩,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哭了。”
“你当我傻吗?”
讲道理,虞婳就不该让容砚之哄孩子,他能哄什么孩子?
虞婳来到容墨身边,探出手,摸了摸他脑袋,安抚道:“不哭了。”
容砚之见状,眸子黯了黯,也是跟小孩争风吃醋上了,“怎么还偏心呢你。”
虞婳白了容砚之一眼,警告他别说话。
容墨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用最可怜的状态看向母亲。
虞婳目光对上他,心跳下意识慢了半拍,“不管你爹地说了什么让你委屈的话,你都别理。”
容砚之:“?”现在委屈,该哭的人不应该是他么?
容墨吸了吸鼻子,这下心情才好了很多,感受头顶母亲掌心的安抚,但他还是很傲娇,甚至也惧怕……
惧怕母亲现在这样对他好,安抚他,也是不情愿的。
自己可能又会加重母亲的负担。
他不想失去妈咪呀……真的不想呀。
思忖到这里,容墨推开虞婳的手,冷冷道:“你们离开我房间,我明天还去幼儿园呢。”
虞婳动了动唇。
还没说话。
倒是对面容砚之抢先开了口,“行。”
说完,起身,顺带拉着虞婳一起往外走。
容墨就盯着他们俩人离开房间背影,直至耳朵传来关门声。
掌心不禁握住拳头,用力捶打在枕头上,心说爹地真是狗皮膏药,一直纠缠妈咪干什么呀!
讨厌死了!没有一点眼力见的男人,活该老婆不爱!
虞婳走出容墨房间的下一秒就从容砚之掌心抽回了自己的手。
容砚之掌心空荡,仿佛还有虞婳留下的余温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