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范奎却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老程,你可别搭理这货!我看他肯定是故意跑过来试探我们的,等摸清了我们的情况,就会变本加厉地折磨我们!”
赵贵忠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立马停止哭声,没好气地怼道:“就你这智商,到底是怎么当上公安的呀?”
范奎被这么个看着邋里邋遢、其貌不扬的人这么嫌弃和数落,一下子就呆住了。
嘴巴张得大大的,想反驳又不知道说啥,只能结结巴巴地蹦出一个字——“你……”后面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靠家里的关系进的公安局!
赵贵忠作为过来人,很能理解范奎几人现在的心情,也就没真正跟他计较。
稍微稳了稳情绪,然后一脸认真地提醒大家:“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这没有黑夜!”
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都回过神来。
自从被困在这里后,他们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才能逃出去,完全没有注意这个细节,现在被提醒才反应过来真的没有黑夜。
见几人的表情,赵贵忠叹口气说:“这里不仅黑夜,也没得逃出去的路,我已经找了四年多了。”
程立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这位同志,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方便指条明路不?”
赵贵忠半天才说:“你们要是真的想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那得听我的!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说不一定能找到机会成功脱身的!”
一直不说话的杨勇这时候终于开腔了:“那你觉得,我们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他敢肯定,这人不是来试探他们的,而是真的找到出路。
赵贵忠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说:“目前来看,我们近期可能是走不脱了,你们也是刚被抓进来,这段时间没吃好没注意好身体不行。
而且那个人对你们还是很忌惮的,来这里很警惕和小心,我们不一定有机会。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装出已经完全妥协认命的样子,老老实实地按她吩咐干活。等她慢慢放松警惕了,我们再看准机会突然出手挟持她,威胁她带我们出去!”
范奎听完赵贵忠的话,马上就哼了一声说:“我早就说过了,这人就是哄我们,让我们老实地给他白干活。我才不相信他有这么好的心肠,能出去怎么不早点出去!”
和范奎不一样,杨勇没有马上附和,而是很冷静地分析:“能把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抓到这种地方来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现在我们都被铁链锁住,想反过来挟持对方哪有那么容易?一个不小心,只怕不仅跑不掉,还会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
赵贵忠搂开自己的裤腿,露出铁锁锁起的痕迹说:“对方又不是神仙,是人总有缺陷的。我也和你们一样带着铁链的,我有办法打开你们身上的铁链不过在这之前不是先打开铁链。
你们得先把身体养好的,只有体力和精力都跟得上,我们才能挟持对方,才能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呀。
还有我们要挑一个身手最灵活、反应最迅速的人来掌控局面,去挟持对方。被选上的这个人一定要保证,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绝对不能抛弃我们其他人自己跑掉。
因为要是挟持对方的在关键时刻背叛我们,那剩下的人肯定会被灭口。”
这么多年,赵贵忠一直偷偷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了乔蕾平时进出这里的地方,还有一些漏洞和缺陷呢。
不仅如此,他还费了好大劲研究出了能顺利打开这铁链锁的办法。
为了保险起见,提高成功逃跑的概率,赵贵忠甚至冒着风险把一些多余的农具悄悄融化,做成了几把超级锋利的短刀。
这些短刀就是可以拿挟持乔蕾的工具。
他会这些,还得感谢小的时候,除了对读书不感兴趣,对其他事都挺感兴趣的。
他照着记忆中铁匠的方法,试着打铁,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不过,对于赵贵忠说的这些话,范奎却明显不太相信,觉得他在吹牛呢。
不过程立新和杨勇太清楚他们现在绝望的处境!
除了这突然出现的人,根本看不到任何能安全脱身的希望。
所以,除了选择相信赵贵忠,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反正都这样了,就当死马当活马医,不相信赵贵忠,难道还能有比这更好的脱身办法?
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商量的时候,负责放哨的林晓梅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着急地给大家通风报信,说乔蕾正朝这边走过来呢。
一听这消息,林晓梅和赵贵忠两人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转身钻进了茂密的树林里,很快就消失在那郁郁葱葱的枝叶间了。
程立新几人继续死气沉沉地坐在地上。
乔蕾则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远远地盯着这几个人看了好一会儿。
范奎看到她时就继续乱骂,她就像听不见似的。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她放了一些吃的在几人能拿到的地方,就转身离开了。
等乔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确定她已经走远了。
范奎这才压低声音对旁边的老程说:“老程啊,我们真要听刚刚那家伙的吗?”
一旁的杨勇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道:“要是不信他们,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范奎沉默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赵贵忠总是挑乔蕾不太可能出现的时间来和大家见面交流,分享他发现的问题。
每次他弄些鸡鸭鱼肉给几人补身体,几人好了以后,他就帮身手最后的程立新打开铁链。
两人每天锻炼身体,他还带程立新去看他自己打造的短刀,程立新又重调整过。
不过说起乔蕾的身份这些敏感事儿,赵贵忠就说他们也知道,也没看见过真面目,怎么进了这个地方的也不知道。
就连自己的真名,赵贵忠也是藏着掖着,说他叫刘贵,林晓梅叫肖梅。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就是怕以后要是能跑出去,这些人会找上门来问乔蕾的事。
他不相信乔蕾这种有本事人,上面的人会把乔蕾怎么样,说不一定还要重用她,到时他们处境更不好。
他不怕乔蕾,但他还有家人,他怕乔蕾伤害他的家人。
他也怕被乔蕾二次抓到,之前乔蕾也就把他们当劳工使用,至少命还在。
现在他们逃跑,要是再落到她手里,那可就不是当劳工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小命都得没了。
赵贵忠其实也想过自己一个人挟持乔蕾跑掉,可这念头一下就被他给否了。
乔蕾每次来和走都跟一阵风似的,快得让人抓不住她是怎么出现怎么离开的。
所以他不敢随便冒险,万一失手了那可就完蛋了。
琢磨了好久,赵贵忠才决定拉上其他几个人一起行动,人多力量大呀!
周六晚上,田蜜兴高采烈地来江艳秋。
他们家准备第二天搬进新家,想让江艳秋他们去帮忙搬家。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赵兰兰的,对方还提着大半麻袋的东西。
江艳秋一看,哭笑不得地说:“你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呀?”
赵兰兰喜笑颜开地回答道:“这些可都是新鲜的干海货,是我弟插队所在村庄寄来的,我拿来给你们尝尝鲜!”
赵兰兰这次来主要是想向江艳秋表示感谢之前的提醒。
虽说乔蕾、顾清清他们的那些事,没有闹得尽人皆知。
但熟悉的人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谁叫她身边有个爱八卦的田蜜呢。
每次想到这,赵兰兰就庆幸当初听了江艳秋的话,没有掺和乔蕾她们的生意。
不然就她那点钱根本不够亏损,说不一定自己进去还影响自己的学业或者父亲的工作,他们可没有对方那么大的靠山。
自从知道乔蕾他们的事后,赵兰兰就一直想找个机会上门感谢江艳秋。
江艳秋正好去南方办事了,这事儿就一直拖着,现在一听江艳秋回来,她就赶紧上门了,出门刚好遇到田蜜。
在江艳秋这里吃了晚饭,就去给田蜜她们收拾东西,明天搬家。
几人收拾衣服时,翻出了赵兰兰之前给田蜜做的几件衣服。
看着这些针脚细密的衣服,江艳秋想起了赵兰兰精湛的手艺。
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赵兰兰的妈妈会不会也很会做衣服呢?
现在楚听南他们正到处找能做衣服的师傅,赵母手艺不错也可以试试。
想到这,江艳秋忍不住问赵兰兰:“兰兰姐,赵伯母有没有想过去找份工作呢?”
听到这话,赵兰兰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她到时想找,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工作,现在大部分知青都回城了,好多人都找不到工作。我妈妈又是病退更不好找工作。”
江艳秋叹口气说:“不过我看你这做衣服的本事,想来伯母的手艺肯定也差不了吧。”
赵兰兰抿嘴一笑,实诚地回答道:“你忘了我爷爷以前可是专门给人做衣服的裁缝呢,我妈妈也是爷爷最得意的徒弟。我爷爷走了以后,妈妈还自己开了好几年的裁缝店,一直到解放的时候才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