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和冬子二人合力去推那扇铁门,“吱吱嘎嘎”的金属摩擦声格外刺耳。
在铁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就感到一股阴寒的凉风涌出,吹散了山里的湿热潮气,满身的鸡皮疙瘩都给吹起来了。
打起手电从门口照进去,这是一间方形的密室。
密室正中的石台上盘着一具蛇骨,蛇骨中缠绕着一只嵌着五色宝石的黄金宝函,周身刻着满满的咒文。
石台旁,还摆放着一棵一米多高的佛家极乐世界七宝树。
砗磲做树根,紫金做树干,白银做树枝,琉璃做树梢,水晶做树叶,珊瑚做花朵,玛瑙做果实。整棵宝树在手电光照下熠熠生辉。
这么大一棵,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
身旁的大黄盯着那棵七宝树眼里直冒光,恨不得现在就给抬回去。
其他伙计们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好东西,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不知为什么,打我看到黄金宝函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是在召唤我,使我生出一种想要去打开它的冲动。
江珊看到蛇骨中的那只宝函,突然惊呼了一声,一连后退几步直接撞到我怀里,口中叫道:“居然在这里!”
我见她有些失控,忙扶住她:“怎么,你见过?”
江珊用力摇头:“不,不!”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像是受了刺激,我们带着她从密室里出来,扶着她找地方坐下。
等她稍微稳定下来,我才问她:“那宝函你见过,对不对?”
江珊打开水壶喝了一口,平静一下心情,说道:“那是一只‘潘多拉魔盒’,只要打开便会释放出灾难。我们江家为此牺牲了很多人,包括我的表姐。”
看她的样子似乎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事。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要被痛苦的回忆打倒。”
江珊苦笑了一下。
我试着问她:“你们为什么不毁掉它?”
江珊道:“当然试过,可是第二天它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这东西太邪门儿也就没办法了,只能找了地方永久封存。”
我问:“你们是怎么惹上这个东西的,那宝函里面装的又是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情还要从五十年前三大家族间的一场竞技说起。”
这场竞技要求限定在三天时间内,寻得奇宝者为胜。
江家人求胜心切,动用全族之力于一处滚龙地凶穴寻来了这个,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盒子里竟封了一个恶魔。
数百年前在滇南一带有一恶僧,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当他被官府捉拿归案后,不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在替佛祖度化世人。
恶僧被判凌迟处死,他在刑场大声喊冤,扬言死后要报复所有害死他的人。
恶僧的尸骨被火化后留下了一颗灰色舍利,那舍利里凝结的是他的煞气。
一夜之间,参与审判他的大小官员全部暴毙而亡。
当地人怕他前来报复,便找能工巧匠造了一只宝函,以高僧佛法加持,收了他的舍利。
从那以后,凡是打开了宝函的人都会被恶僧的鬼魂索命,永远都摆脱不掉。
江家惹上了这场祸事,可它所波及到的却是整个三大家族。
经这几百年的积淀,宝函里的凶煞之气已经太重。
三大家族最终确定,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只有把宝函置于阴气积盛之地重新封存。
直到十年前,另一颗舍利现世,江家才知道这东西原本有两颗,两颗舍利相互吸引最终会汇聚到一起。
江珊的表姐就是在十年前出的事,后来江家人带回了两颗舍利联系蒯家协助,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处理掉。
小金道:“外面的机关真是蒯家人设的,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事?”
江珊道:“这件事被封锁了消息,宝函也被永久封存,这是老一代人之间的秘密,你我这一代人本是不该了解的。”
冬子在一旁咋舌道:“这地方阴森森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看来恶僧历经了数百年,还是阴魂不散啊!”
这个金山岭在东周时期曾是古战场,死过很多人,后来又被风水大师利用亡者之气改成鬼门所在。
只有将恶僧舍利放在极阴之地,才能用亡魂供养他,阻止他出来害人。
鬼门是最好的选择。
小金听了就问:“这里曾经是古战场?”
李叔讲述道:“东周时期,周平王姬宜臼有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铜甲军。而在金山岭之战的前一夜,一整支铜甲军,足有八千人,都剜心自裁死在了营地里。这些亡者灵魂久久不能散去,成为了阴将。”
大黄惊呼:“剜心?这该有多大的毅力能自己下得去手!”
李叔吸了口烟,说道:“谁说不是呢?”
我追问:“他们为什么要自杀,是违背了军令不得不死吗?”
李叔摇了摇头:“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他们死得很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诅咒。”
小金狐疑道:“古战场,孤魂野鬼无复吉。修墓大凶,子孙死绝,根本不适合葬人。萧伍什是风水大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将自己的墓修在这儿?”
“这样说来,只有一种可能。”我沉吟道。
“那个将古战场改为鬼门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是故意将墓地选在这里!”
我实在是想不通,萧伍什这个风水大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趁着小金和冬子去修复机关的功夫儿,江珊突然拉住我,悄声问:“你也想拿到后半部淘沙谱?”
我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问我这个问题,我没有说话。
她左右看了看,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庙里发生的事不是巧合,这次的雇主有问题!”
我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她道:“这些人中,我最相信的是你!”
自打认识她以后,我被她骗的次数还少吗?她现在和我说这样的话,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摇头,回答道:“可我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