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这边正在欢欢喜喜的收拾床铺,她终于逃离了司马峻那个黑暗旋涡,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她回书院前仿照她那位太守爹的笔迹写了封信,信的内容言辞恳切,除了几句对山长的寒暄之语,剩下的全是对她这个“儿子”的关爱,她一到书院后就立马找了山长,将信递给了山长,强烈要求换卧房。
山长问她为什么。
郁棠作为恶毒女配,直接下意识地开始抹黑男主司马峻。
她说跟山长说司马峻睡觉的时候,不太能控制自己,不只磨牙、打呼噜、还梦游,睡姿也不好,老是把她踹下床。她一脸真诚地望着山长,眼泪汪汪的说道:“我从入书院以来因为他就一直没睡好觉!”
山长碍于太守写来的“信”,不好不给她调换卧房。
比较好的一点就是,郁棠不要求单人卧房,在她看来换到哪里都行,就算是住狗窝都比跟司马峻住一屋强。
山长跟她说两人卧房已经满了,有几个三人卧房倒还有些位置。
不过那几个住两个人的三人卧房就是因为两人卧房满了的原因才住进了三人卧房的。虽然是三人卧房,但其实是按照两人卧房的规格住的,所以郁棠需要说服其中一个卧房的人接受她,才能住进去。
郁棠在这些住在有空余床位卧房的学子名单中看到了沈北修的名字,微微一笑,一切困难直接迎刃而解。
郁棠收拾床铺的时候,沈北修倒了杯水递了过来:“你和司马峻到底怎么回事,居然闹到你要搬卧房的程度。”
“是啊,是啊!”许暮也跟着附和,他是另外一位住在这个卧房的学子,也是商贾出身,听说太守之子要搬过来的时候他还挺惊讶的,不过他也很好奇郁棠和司马峻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闹到了搬卧房的程度。
郁棠不可能跟他们说真实原因,于是对他们用了在山长面前的那套说辞。
沈北修听到后嘴角微微一抽:“这位世子爷,额,睡觉的时候应该挺累吧。”毕竟这世上能把所有的睡觉恶习全部集齐的人挺少见的。
许暮挠挠头傻笑道:“本以为世子爷会是位超凡脱俗的人,没想到和我们普通老百姓没什么两样啊!”
郁棠可不认可他这套自轻自贱的言论:“高门显贵又如何,终究不过凡人一个,每天也都是吃喝拉撒睡。”
许暮定定道:“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郁棠不解。
许暮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是不一样。”
沈北修却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在世人眼中,人是被分为三六九等的,不同的阶级享受不一样的待遇,司马峻光从身份来说确实已经超过凡人了。但他没有帮许暮解释,有些东西已经深深的植入人的心底,像一座大山不可撼动,无论解释还是不解释,那都是事实,就像郁棠,作为“太守之子”,也就是所谓的特权阶级,在世人眼中也是不一样的。但他不知道的是,郁棠的身份,远比他想象的低微,她站在的视角,从头到尾都是凡人的那个位置。
另一边,司马峻听完山长告诉他的郁棠搬出去的原因后,咬紧了后槽牙:“她真是这么和您说的?”
山长捋了捋胡须:“那还有假,不过,容老夫多一句嘴,世子爷睡觉这般不安稳,应该是患了一种劳神症,老夫认识一位游医,可以帮世子治上一治。”
司马峻哪里有如上症状,他完全就是被郁棠造谣的,要是真答应了治疗,不就坐实了她的谣言嘛,于是他果断婉拒了。
从山长那里出来,司马峻脸色更加阴沉了,他恨不得现在把郁棠抓过来拷问一番。
长本事了,敢和他公然对着干!
那他也会让她知道,和他公然对着干的下场是什么。
郁棠搬出来之后一直没有出门,她不想跑去触司马峻那个煞神的霉头。幸好因为昨天大家都喝了酒的缘故,书院给大家放了半天假,她可以躲一上午的清静。中午吃饭的时候,沈北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借口肚子疼没有跟去,直接让阿楠帮她去把饭打回来,除了课堂以外,她都不想和司马峻有其他方面的交集。
但郁棠想错了一件事,她认为不主动见山就会没事,但她不曾想过,山会自己来见她。
卧房内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就连阿楠为了帮她打饭,也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一个人,最孤立无援。
危机出现的时候往往没有征兆,郁棠此刻正哼着小曲在书桌前画画,她跟司马峻住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这般自在随意,毕竟那房子里面所有东西的使用权都归司马峻所有,她正画到关键之处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耳侧响起:“什么事,如此开心?”
紧接着书桌正前方的窗户上出现了好大一片阴影,将画纸遮了个干净,她抬头就看到了那个让她避之不及的男人,她吓得连连后退,手举着毛笔当武器:“你想干嘛?”
“你问我想干嘛!我倒想问问你,你想干嘛?”司马峻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朝她步步逼近:“我若不来,全书院都知道我睡觉的时候磨牙,打呼噜,梦游——”说到最后猛地抓住了她高举毛笔的手:“甚至有时候还会把你踹下床的种种恶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