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开口。
“嗯。”
我看着她，声音低哑。
“全收了。”
她点点头，走进来坐到我面前。
“接下来呢？”
“等龙哥反扑，入瓮。”
“你确定能撑住？”
“有你，我撑得住。”
我盯着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慕凝忽然笑了，眼里带着一丝柔软。
“秦宇，我是真的服你了。”
我咬着牙，问出心里的那个问题。
“慕凝，等这次结束了，你还走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笑了。
“我不走了。”
我一怔。
“为什么？”
“因为我想留下来，看看你怎么当西城的王。”
我喉咙一紧，伸手攥住了她的手。
“你别走，好不好？”
她轻轻点头。
“好。”
这一刻，我知道，无论前面还有多少风雨，有她在，我都能扛过去。
西城的夜，终于不再那么冷了。
我以为，清理完帝鼎这摊子烂账，局面会暂时稳下来。
可我低估了龙哥，也低估了他这条老狐狸的耐性和狠劲。
这天刚到办公室，黑鸦就推门进来，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秦宇，出事了。”
我心头一沉。
“说。”
“因为你收网，龙哥动手了。”
黑鸦沉声道。
“但他没再针对帝鼎，而是直接下场，把手伸到了白色海岸。”
听到这话，我后背一凉。
“怎么动的？”
黑鸦把一份文件甩到桌上。
“今早，咱们海运合作的三家物流公司同时宣布暂停合作，理由是合同到期不续约。同时，白色海岸在海城那边的几笔订单，也被人强行截了。”
我拿起文件，一页页翻过去，越看，手心越冷。
这根本不是合同问题，而是直接封锁了我们的运输通道。
龙哥这一招，够狠。
景凌也冲了进来。
“还有，刚刚收到消息，龙哥的人去找了西城那几家银行，试图冻结咱们一笔运营资金，说有人举报我们洗钱。”
我猛地站起身，怒火冲顶。
“他疯了？！”
“没疯。”
景凌眸子冰冷。
“在逼你。”
我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狠狠吸了口气。
“他想要什么？”
“要你跪下求他，他是准备让你自己低头。”
我握紧了拳，骨节发白。
龙哥，这是打算从根上断我的活路。
一边是帝鼎刚稳住，另一边，白色海岸开始出问题。
龙哥这仗，打得太狠了。
“慕凝呢？”
我低声问。
“她的人在盯着，已经知道了。”
黑鸦顿了顿。
“秦宇，慕凝给你传话。”
我抬头，死死盯着黑鸦。
“她说什么？”
“她说，秦宇，如果你扛不住，告诉她，她直接接手。”
我脑子嗡了一声。
这个女人，终究还是盯着我呢。
“要不要用慕凝的力量？”
我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着开口。
“不急。”
“秦宇！”
景凌急了。
“你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逞什么强？”
我抬眼盯着她，眼里带着死寂：“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景凌一愣，没再说话。
“先把帝鼎的账面资金全部抽出来，转到白色海岸。”
我低声道。
“这一次，谁敢动，跟我拼命。”
黑鸦点头。
“明白。”
“景凌。”
我转头看着她。
“联系那几个跟咱们有旧的合作商，开条件，谁愿意跟我共渡难关，未来利润翻倍。”
“好。”
景凌答应得干脆。
我靠在椅子上，闭着眼。
“让龙哥看看，想把我踩死，没那么容易。”
连续三天三夜，我几乎没合眼。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西城的商圈已经传疯了，说我秦宇快扛不住了，说白色海岸要垮了。
我冷眼看着这些消息，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狗咬狗，不过如此。
可真正让我绷不住的，是第四天。
黑鸦冲进来，脸色苍白。
“秦宇，白色海岸的海运线，被海关扣了！”
我浑身一震，猛地站起身。
“什么？！”
“说我们货物里涉嫌夹带违禁品，要求彻查。”
我直接把手里的水杯摔了出去，瓷片四溅。
“龙哥！他下手到这地步了？！”
“就是想逼你死。”
“死？他以为我真就这样认了？”
我转身就拨了慕凝的电话。
“秦宇。”
她那头接得很快，声音依旧冷静。
“慕凝，我秦宇，欠你一次。”
她那头沉默了片刻。
“终于想通了？”
“嗯，帮我，把海城那条线接过来。”
慕凝笑了，声音带着一丝温柔。
“早该这样。”
“但我有条件。”
我咬着牙。
“这件事之后，我还你自由。”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笑。
“还我自由？你觉得什么时候禁锢住我了？再者说，你还得起吗？”
我低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这辈子都还不起。”
“好。”
慕凝轻轻应了一声。
“秦宇，接下来，看我怎么替你收拾这条老狗。”
我挂了电话，转头看着景凌和黑鸦，声音沙哑。
“通知所有人，给我稳住。”
“慕凝要出手了。”
果然，慕凝的动作快得让我心惊。
一天之内，海城那边直接把一条完整的海运线接了过来，同时，西城几个和海城有旧的供应商，纷纷表态愿意支持白色海岸。
龙哥的人慌了。
第五天夜里，龙哥亲自给我打了电话。
“秦宇，出来聊聊吧。”
我靠在沙发上，冷笑一声。
“龙哥，这是打算谈条件了？”
“你小子挺能扛啊。”
龙哥那边笑着。
“我是真小看你了。”
我眯着眼，声音低沉。
“龙哥，你也知道，我秦宇这条命，是硬的。”
“呵……”
龙哥笑了。
“行，明天，老地方，咱们谈谈。”
我挂了电话，抬头看着夜幕。
“终于，轮到我收利息了。”
傍晚，夜色微沉，龙哥的电话余音还在我耳边盘旋。
“明天，老地方，咱们谈谈。”
我靠在沙发上，捏着手机，指尖泛白，心里却反而平静下来。
打到这一步，这场仗终于要面对面了。
第二天一早，我没惊动任何人，只带了黑鸦一人，准时去了老地方，西城码头旧仓库。
那里，是当年龙哥起家的地方，也是西城这片黑白交界最混乱的一块地。
龙哥挑这地方，明显是给我下马威。
可我心里冷笑，这种心理战，早就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