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了理衣服,说道;
“进。”
来得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穿着玄天宗统一的弟子着装,看不出到底是哪个峰的人。
从他的外貌看,约莫是个二十来岁的。但判断修仙界人的年纪不能看外表,否则会闹出来不少笑话。
夜瑾儿瞧着,这青年人的资质还是不错的,估计他也不过是一个几十岁的弟子。
等等,她记得这人说过,自己叫玉华,该不会是男主的忠贞不渝的那个小弟玉华吧?
夜瑾儿的心里想了许多,唯独不曾将这些表露出来。依旧端着一副不问世俗的模样,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昭雪师叔,请问明烛师兄可还在清绝峰?”玉华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有些焦急地问道。
“明烛方才出了清绝峰,你上山时不曾遇见?”夜瑾儿的声音偏向清冷,那种带着一丝温度的冷,不是彻骨的寒。
夜瑾儿瞧着,他脸上的急切不似作假。思索着此时的玉华扮演着什么角色,是前期为难洛北辰的小反派?还是一个小透明?
剧情对玉华这个角色的着墨不多,不过短暂地提及到“玉华因着家中的变故怨恨上了明烛,洛北辰想他也是个可怜人,往后不妨当个朋友,互帮互助”。
这个“家中变故”,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晰。
她觉得,此时应当是玉华家中突生变故,前来寻求明烛的帮助,偏偏明烛带着洛北辰下山去吃饭了。
似乎是等她说完明烛不在,玉华的脸色变得颓败,面上透露着绝望的灰白。
夜瑾儿看着这样的他缓缓抬眸,不知为何,心底是有些动容的。
大约自己也曾陷入过这样的境遇吧。
面临危难,孤立无援,而自己信任的人不见踪影。如同一叶孤舟,在逆境之中挣扎,最后被风雨淹没,沉沦海底。
“莫急,我帮你。”
夜瑾儿迈着轻轻缓缓的步子站在他面前,声音说不上温和,但也算不得冰冷,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暖。
“多谢昭雪师叔!”本已经绝望的玉华,听到她的话灰白的面上突然升起一抹希冀。
玉华就这么看着面色淡然的她,突然哭了起来。
似乎觉得丢了人,匆匆忙忙用自己的校服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哽咽地向夜瑾儿说着自己的难处。
夜瑾儿仔细的听着玉华的请求,忍不住去想:“那时候,可有人同我此时帮助玉华一般帮我?”
这个思量最后是无果的。
因为她不记得。
玉华说:“昭雪师叔应当是不清楚的,弟子玉华生于江南,长于一个与边境森林挨着的小城镇。前些日子,我去明德堂接取任务,看到了老家任务,是说……幼安城有异兽突袭,
虽说我入玄天宗五十年,父母早已逝去。可我在尘世还有一个弟弟……弟子知道修仙者应当斩断尘缘,任何的联系都对自身不利。可是、可是……那是我的弟弟啊,纵然是我有着今日的成就,该抛却尘世的牵挂,可师叔,我做不到,
血脉相连,怎能割舍?我想确认弟弟一家是否平安,又是否……若真是被异兽残害,我想为他们敛了尸骨,我不愿他们变成孤魂野鬼,到头来还要被邪修利用。
我想去看看他们,算作是斩断一切缘分,从此潜心修道……”
夜瑾儿缓缓叹了一口气,葱玉华大半都是煽情的话里提炼出了关键:“异兽入侵,回家探亲。”
“这个任务……你不能接取?”她一点也不留情地打破了这有些沉重的话题。
“回禀师叔,因为入侵的是异兽,修仙界对此知之甚少,风险颇大,便将这个任务划为甲等,我最多……能接取乙等。”玉华沮丧的低下了头。
夜瑾儿一愣。
昭雪许久没有接取这些任务了,对这些任务的划分已经不怎么清晰了。
不过她还是陪着玉华去明德堂接下了任务,吩咐他准备一些东西,自己先回了清绝峰通知那两个人。
她言简意赅地同两个人讲了一遍,面上冷冷清清的,没有过多的情绪。
反倒是明烛,听完她的话一脸震惊,甚至重复问了她同一个问题:
“师父……您方才说自己接了什么等级的任务?”
“甲等,异兽。”
“……师父,咱们不兴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明烛的面色变得凌冽,似乎对于这个任务避之不及。
他明知道师父不屑于说谎,也知道她有那个实力应付甲等任务的异兽,偏偏这个时候有些慌张。
“不过是甲等罢了。”她瞧着明烛面上的紧张与凌冽,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开口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这个甲等……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明烛本来想说“这个不对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可一想到许少白那“不信谣,不传谣”的宣传语,也就改变了说法:
“师父,这个任务不在于入侵,而在于‘异兽’。”
我当然知道这个任务是有关异兽的,且和主线有关系。
“异兽之所以被称为异兽,是因为它们不同于修仙界已知的魔兽或者灵兽。曾有传言,那些异兽是被某种力量寄生,从而变成了如今丑陋又强悍的模样,对他们不了解的修士,面对异兽只有等死的份。”
难不成你上辈子不接这个任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师父,你对异兽了解多少?”明烛自诩为最了解自家师父的人,他猜测师父对此应当有一丢丢了解的。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一窍不通。”
明烛面上那温和的笑容皲裂,明明还是那个少年,可身上带着些许……寒意?
她眨了眨眼,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这动作落入他眼里,就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面对如此的夜瑾儿,明烛实在没什么脾气,也不敢发脾气,只扶额叹息一声:“师父,你这副模样,让我如何是好?”
“若是你不放心,稍后与我同去吧。”
夜瑾儿不了解他的深层含义,师徒之间的关心罢了。于是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
明烛约是觉得有自己跟着师父出不了什么大事,脸上再次恢复了笑容。
“师兄,师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