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东极为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动静,他那小小的脑袋迅速抬起,眼睛朝着楼梯的方向望去。这一看,便发现胡文杰已然来到了楼梯的尽头处。
“胡叔叔,早上好!”
振东是个特别懂礼貌的孩子,他那清脆如清晨鸟鸣般的声音,悦耳动听极了。
他本来就对胡文杰颇有好感,此刻见他在家,心中更是欢喜得不得了,那小脸上满是兴奋的光彩,眼睛亮晶晶的,就仿佛藏着无数璀璨的小星星。
胡文杰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他的动作简洁而有力,然而其中却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温柔。
“胡叔叔,妈妈准备了早餐,超级好吃的,快来一起吃呀!”
振东指着自己盘里黄澄澄的鸡蛋,热情洋溢地向胡文杰招呼着,那鸡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振东的小手在空中欢快地挥舞着,仿佛在向胡文杰展示着一份无比珍贵的礼物。
然而,胡文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晓宝蓓身上。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无数复杂难明的情绪,让人根本难以捉摸。
晓宝蓓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猛地升起,仿佛整个人被无情地扔进了一个冰冷的冰窟之中。那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振东朝胡文杰俏皮地眨了眨眼,那灵动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小心思——妈妈做的早餐,如果妈妈没有邀请,他不便自行让胡文杰加入。这个小小的孩子,竟然有着如此细腻的心思,实在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理解了这一点后,振东狡黠地一笑,给了胡文杰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那笑容恰似璀璨耀眼的阳光般灿烂夺目,宛如一把神奇的钥匙瞬间开启了光芒之门,将整个房间都照耀得明亮无比。
“妈妈,你去请胡叔叔吃早餐吧,他工作那么辛苦,老师说过不吃早餐会头晕的。”振东咽下嘴里的鸡蛋,抬起头看着晓宝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晓宝蓓紧紧地抿着嘴唇,脸上露出一副仿佛即将上战场般的表情。她的心里暗自诧异,这真的是自己生的孩子吗?才认识没几天,就开始为胡文杰说话了。尽管心中有着诸多不甘,但晓宝蓓却没有辜负振东的期待。
尽管对胡文杰昨晚的行为心存怨怼,但她还是想起了医生的警告——他因过度劳累、饮食不规律,恢复情况并不理想!是的,她也希望他能尽快康复,这样她就能带着振东离开这个地方。
起身时,双腿间的疼痛依旧如锥心刺骨般强烈。她颤颤巍巍地向胡文杰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仿佛在跨越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尽管她努力保持着步伐的平稳,但胡文杰还是察觉到了她的隐忍。即便是在十月的天气里,她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如同晶莹剔透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的她,就像一个破碎的玩偶躺在床上,满身伤痕,气息微弱,绝望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随后,泪水悄然滑落。没错,她哭了,而他当时只想着自己的宣泄,将她的泪水当作是她的伪装,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对她施以折磨!
如今,一切清醒之后,他开始隐约感到不忍,意识到自己的残忍对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吃……早餐吧?”简短的几个字,晓宝蓓说得异常艰难,每一个字似乎都在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心。那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你的手怎么了?”胡文杰冷漠的目光掠过她的脸庞,原本因见到她苍白面容而不忍再看,却不经意间瞥见了她手指上的点点鲜红。那鲜红如同盛开的娇艳花朵,在她洁白细腻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晓蓓凝视着那道已经干涸的血痕,它醒目地刻在她洁白细腻的肌肤上,宛如一条扭曲的蜈蚣,极大地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她轻声说:“没事的。”她的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羽毛,仿佛随时都会被微风吹散。
当他的手欲伸过来触碰时,她本能地躲闪,双手不自觉地藏到了背后。这个动作不经意间拉开了她衬衫的领口,露出颈间隐约的瘀青,以及手腕上因匆忙躲避而被领带擦伤的血迹。
这一切都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心疼。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心中悄然蠢动,仿佛有细爪轻轻挠着心房,既痒又不可名状。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包含着愧疚、心疼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让我看看。”他坚持着,手悬在半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仿佛在向她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她低头回避,声音细弱蚊蚋:“不,真的不用了。我们该吃早饭了,不然上班要迟到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不安,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他试图靠近,但她却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与他保持着距离。胡文杰素来不轻易服软,从未遭遇过如此坚决的拒绝。不过是查看一下伤口,她何必如此抗拒?仿佛被激起了斗志,他再度逼近,好奇她究竟会如何反应。
感受到他的压迫感再次临近,晓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再次后退,却未曾料到......
“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让她惊叫出声,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仿佛在向命运发出无声的抗议。
胡文杰大步上前,双手迅速环过她的腰,将她轻柔地接住在柔软的沙发上。他的动作敏捷而温柔,仿佛在呵护着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预期中的撞击并未发生,晓蓓暗自庆幸,原以为会重重摔下,结果却意外地落在了一个坚实的支撑上。但很快,她意识到这份坚实为何物,侧目一瞥,恐惧与惊愕交织在一起。全身的痛楚提醒着她,幻想是无益的。
于是,晓蓓恢复了清醒,急忙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的动作有些慌乱,仿佛在逃离一个可怕的陷阱。
“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传染病毒给你?”
他伸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解,仿佛在质问着她的行为。
她瞬间僵硬,瞳孔微微收缩,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往旁侧缩去,对他的排斥显而易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厌恶,仿佛在看着一个可怕的敌人。
他对她的反感感到不悦,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
“嘶!”她本已结疤的手腕因早晨做饭时的割伤再次裂开,鲜血涌出,恰好是被他用力握住的地方。那鲜血如同鲜艳的花朵,在她的手腕上绽放。
他目光一滞,注视着那刺目的鲜红,心中五味杂陈。
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包含着愧疚、心疼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