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表情更加僵硬,他梗着脖子,盯着姜皎月的脸。
“我没有强抢人妻,她的夫君死了,家道中落,我接她到家中,我们再续前缘,这难道不是缔结一段佳话吗?”
此时,不明真相的男子也觉得他有情有义。
他和前妻已经毫无关系,再娶的话也是合乎常理,更何况,女人嘛,总需要一个男人依靠不是么?
“那位娘子大约是还放不下自己的夫君,公子你要悉心照顾,而不是找大师用这种法子,她若知道了你回头怎么解释?”
有些男人自以为是开始帮忙出主意,唯有女子眉头紧皱。
换做是她们,若是与夫君感情深厚,即便对方走了,也是不愿再嫁的。
别人强加意愿,反而是很反感的一件事。
姜皎月的眼神更冷了,神色不由得嘲讽。
“你好意思说她家道中落,她夫家遭此横祸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你骗得了这些不知真相的听众,却骗不了我!”
“要不......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想好了再说?”
男人瞳孔骤缩,不可思议的看着姜皎月,怎么回事,她怎么这种事情都知道?
仿佛亲眼所见一样!
他明明做的很隐蔽,此事隔了两批人,怎么也查不到他这儿来才对。
“我是真的爱她,为了她才出此下策,她夫君的死与我无关,是因为遇到了山匪,才导致死无葬身之地。”
姜皎月很无语,“若不是你打压人家,他至于千里迢迢,去寻故友求助吗?”
男人挺直腰杆,“商场如战场,此事虽有我推波助澜所致,可也是他技不如人,算不上是我的原因。”
有些生意人听了,也力挺男子,姜皎月懒得废话。
正常的竞争没问题,若是用卑鄙的手段,这孽力迟早会反馈,说了不听,未来就让这些人亲自尝试吧。
“此事,我不与你分对错,你只需要对自己所做的负责即可。”
男子以为姜皎月被自己说服,神色更为得意。
可紧接着,她接下来的话,让他一时间无言。
“你说你爱她,这话简直可笑,若是爱她,当年就不会以救命之恩,命她给你的前妻替嫁。”
“替嫁,不是吧?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来了,果然有反转!
那些一直没吭声的人,此时竖起耳朵,来这儿算卦的人,所求的卦必定是非比寻常的。
男人没开口,姜皎月就接着道:“你家与这女子算是相识,两家是邻居,她家甚至比你家还要富裕,但她的父母兄长经商回家的路上出了意外。”
一家遇到了山洪,只有女子的母亲活了下来,但却也被大石头压断,奄奄一息的时候,男子和家人路过,救了对方。
“妇人失去了儿子和夫君,郁郁寡欢,不到两年也走了,这个过程中,你的确对这母女俩多有帮助。”
女人过世后,这女子便在男子和家中二老的照顾下,等同于未婚妻一般养在他的家中。
女子失去亲人,但寄人篱下让她不敢沉闷,她压下了自己悲伤,想要继续将家业发展。
然而,送到嘴边的肥肉,男人和他的父母又岂会轻易还给女子,他们明里暗里的打压。
从前两家的底蕴让男子在女子面前低人一等,如今变成了他对她不屑一顾。
“你说你不喜欢热情张扬的女子,喜欢温婉大方的另一个姑娘,也就是她的手帕交,对方家境贫寒,长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巧了,她的名字叫做怜儿,怜儿的父母早些年就给她定了娃娃亲,并要了对方一大笔彩礼。”
那户人家来求娶,他甚至可以给双倍甚至三倍的彩礼作为归还也行,用不着那女子出嫁。
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以救命之恩要挟,让她替嫁。
“家业被把持,而她也因此伤透了心,如你所愿,替嫁,而你也娶了这怜儿姑娘,与她成为了结发夫妻。”
“然后,他后悔了!”卫蓝接下了姜皎月的话,眼神和语气都充满鄙夷。
这人啊,总是失去之后才会后悔。
男人面色发白,“我错了,我以为我只是将她当成妹妹,我没想到其实我心里有她。”
“而且,我没有霸占她的家业,我只是带她管理罢了,没有我,那些产业她是守不住的。”
姜皎月嗤笑,“你都没让她试,怎么知道她守不住,再说了,她父母留下来的家业,即便是败了那又如何,与你何干?”
男人还在狡辩,“她母亲临终之前托我照顾她并守好这些。”
“那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让她给你喜欢的女子替嫁,并霸占她的家业?”姜皎月嘲讽。
真的,有些人来找她算卦,就是找骂!
此刻,听到这儿的那些顾客,七嘴八舌讨论起来,鄙夷和厌恶的眼神和话语,不断抛向男人。
他有些无地自容,却还在固执己见,“我没有!”
不过是这女人的一面之词罢了,他就是不承认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她成亲七年,一无所出,我不嫌弃她,她的夫家败了,跟着我,往后余生不用再吃苦,我会对她好的,我保证!”
姜皎月摇摇头,“放过她吧,爱她?你不配!”
有时候她说话犀利,这些听卦的顾客也早已习惯。
“你以为她不能生育是谁害的,是你口口声声说非娶不可的怜儿,在这姑娘远嫁的那一日,送她喝下去的那杯绝嗣酒。”
“哦对了,这杯酒,还是你亲自递过去的。”
男人瞳孔瞪大,“不,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这个毒妇!我真是看走眼了。”
难怪女人拿着休书和钱财离开的时候,会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他永远得不到原谅。
“大师,帮帮我,我真的爱她,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对她好的。”
姜皎月突然觉得自家那渣爹,还有点人性在,今日这人,才是真的离谱和无脑。
“若你真的爱她,放过她吧,否则你将后悔终生!”
男人不想听下去,他趔趄着起身,“让我想想,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说着直奔门口。
其实他是落荒而逃了,周遭人的那些话语,让他无地自容。
“大师,我很好奇,这个怜儿是什么样的人,这么歹毒虚伪,这大叔从前就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