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挣扎着往外冲的脚步猛地一顿,屋内众人的目光也再次集中到杜安饶的身上。
看得杜安饶都忍不住抖了抖。
【不是,大家怎么都这个眼神看我?我就是随口一问。】
席璟越:“……”我用我的人格打赌,你这绝对不仅仅只是随口一问!
戚夫人可以不管不顾的冲丈夫发泄情绪,却不敢冲着这位能够救助她孩子的杜大师大喊大叫。
勉强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后,戚夫人方才哑声回答:“他弟弟的儿子叫刘天源,天地的天,渊源的源。”
“他今年几岁?”
“十七,过了年就十八了。”
“就读于华北附属一中?”
“你怎么知道?”
杜安饶:==
【当然是因为姐姐我手握剧本!不过,这个世界是不是要被玩坏了,连这种东西都放出来了。】
席璟越双眸微凛,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原来,与这个刘天源相关的竟是一本无限流恐怖小说。
所谓无限流就是将现实世界的一些人拉入异世界或者异空间,在这个异世界空间里,这些人需要努力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天赋特长,极限求生,一个不小心相差踏错,便有可能死在这个异世界空间之内,再也无法回归现实。
杜安饶其实并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小说,因为这类小说往往相当直白且露骨的写出了一些实力不济的普通人,稍不注意触发npc特定剧情便身首异处的血腥场景,以此来渲染异世界的危机重重以及主角们的如履薄冰。
除此之外,对人性的描写也很压抑沉重,令人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看不透的可怕人心。”
但出于谨慎,她还是试着将这个类型的书简单浏览了一遍,记下里头的人物以及大概的情节,以便跟现实做对照,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现在刘天源的出现,无疑也证实了杜安饶此番作为的预见性。
杜安饶对刘天源所在的这本无限流恐怖小说相当印象深刻,倒不是说这本书写得有多精彩,而是作者写着写着突然开始报社。
主角团历尽千辛万苦,付出巨大代价终于回归现实,却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现实,便是他们所要经历的最后的一个世界,为了能够活下来,原本可以交付后背的同伴突然开始互相猜疑,相互提防,最后更是直接来了一波团灭,死得一个不剩,打出一个大写的bE。
杜安饶:“……”被世界的恶意糊了一脸。
席璟越:“……”啊这,确实歹毒!
刘天源在书中算不上主角,却是主角团的一员,且是主角团里年龄最小的小幺,初入场的年龄差不多就是十八,最后死的时候也还不到二十。
如此小的年纪却能在能人辈出的主角团队里面混出一席之地,皆因他身边跟着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的阿飘。
因为它的存在,刘天源天生就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对于那些个非人类的存在也比寻常人更为敏锐。
因为这个外挂,刘天源帮着主角团规避了多次危险,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主角团年纪最小的团宠。
杜安饶之前看的时候还没觉得怎样,而今得知这个所谓的阿飘跟刘天源的真正关系,还是有点难绷。
【虽然知道这类东西大多站在主角们的视角,都会进行一些修饰性的美化,可这个我是真有点绷不住了。还关系极好,抢了人家命格,还把人父母搞死,侵吞他人家产,把人全家害得一个不剩的关系好吗?摊上这么个亲戚也真是绝了!】
席璟越:“……”谁说不是呢?
杜安饶闭着眼睛沉思片刻,勉强压住几欲脱口而出的暴言。
“要真是他的话,那你们要找的东西,大概率不会离他太远。你们要是真不知道该往哪找的话,可以重点盯着他,说不定很快便会有意外之喜。”
杜安饶此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戚女士冷笑一声,笑声中不无嘲讽。
刘先生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心中那点孩子说不定是无辜的侥幸也终于彻底消散。
“我明白了,多谢杜大师。等我们找到我那可怜的孩子,还希望杜大师能不吝帮忙。”戚夫人说着便往杜安饶手上塞了张银行卡。
杜安饶:“……”这个我熟。
历经多番炫富以及巨额资产的洗礼,杜安饶现在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将这些小报酬收入囊中,甚至不忘叮嘱二人。
“你们找到东西后直接来找我就行,邱阿姨知道我住哪。”
戚女士见她收下东西也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
“你们行事尽量低调谨慎些,以防他们狗急跳墙毁坏本体。”
戚女士浑身一激灵,满头怒火也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竟忘了这一层。
她孩子的遗骸还在那群畜生手里,真要把他们逼急了,这帮人直接毁尸灭迹,来个死无对证,完全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自家孩子的痕迹可能就此消弭于天地间,连带着他所收到的伤害与委屈都无法得到申诉与回报,戚女士便满心酸涩,只是这一次她再痛苦再生气依旧绷着一根弦,保持冷静。
“多谢杜大师提醒,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恕我们夫妻俩失礼,今天实在是还有要紧的事需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今天这顿饭我们已经结过账了,几位还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可以继续点,统统记我们账上。”
戚女士深吸了口气,眼中尽是为人母的果断决绝:“等我们处理完家中琐事,再好好请几位吃饭赔罪,希望各位到时候能够不计前嫌,赏脸到场。”
论理,这俩人有求于杜安饶,实在不该这样中途离场,太过失礼。
可方才听了他们一家的遭遇,知道这俩人此刻急于离开的原因,众人倒也都能理解。
是以,听到他们这么说,包厢内众人都没有挽留。
两夫妻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区别只在于他们来之前满心忐忑,走的时候却气势汹汹,一副磨刀霍霍,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某人家大干一场的凶狠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