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险些把杜惟率吓得魂飞魄散。
傅家的孩子尚在人世是不是上天对他们傅家的眷顾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这顶帽子真要坐实了,对他们全家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不不不,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杜惟率脸色惨白,半点看不出几分钟前还恨不得撕下杜安饶等人一层皮的嚣张模样,看得杜安饶多少有些意兴阑珊。
【这就怂了?我还是喜欢你跟你儿子那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桀骜模样,都不打听清楚就敢随便得罪人,这一家子果然脑子都不太够用,怪不得总被人拿来当靶子使。】
席璟越与杜碧筱闻言默默看了眼这会还在不停冲傅瑞祥与傅思礼道歉的杜惟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自己真正得罪的是谁,这个坑他们踩得不冤!
傅思礼流落在外二十几年,尝遍人情冷暖,哪里看不出来这些人压根不是知道错儿,只是怕了,怕因为得罪比他们更加有钱有势的人遭到报复。
今天这事若只涉及他自己也就罢了,才刚回到傅家他也不想给刚刚认回的家人们留下急功近利,对人赶尽杀绝的坏印象。
可这事事关杜小姐,那个救了他也救了他的养父,甚至帮他找到了血缘亲人的杜小姐。
傅思礼面色微沉,难得流露出强势一面:“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杜小姐。平白无故被你们污蔑为难的人是杜小姐,无端被你们拦在这进不了包厢还要听你们大放厥词,威胁恐吓的也是杜小姐。”
“本来就是她不守规矩,所有人都排队才能进来,凭什么她不用?还专门给她准备一个包厢,我看你们就是跟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才这么护着她,我不服!”
杜惟率听着小儿子这不分场合的狂言悖语,急得转头便甩了他一巴掌:“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然并卵,傅瑞祥在听了他的话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冷笑道:“杜小姐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只要她有需要,我们亲自上她家替她做饭都可以,更遑论只是单独为她准备一个包厢方便她取用。”
“这位先生既然如此敌视杜小姐,且对我们珍馐馆的待客之道意见如此之大,想来心里也不十分待见我们这小破餐馆。既如此,你去厨房把他们单截了,餐费也如数退给他们,好生送他们出去,别委屈了他们。”
这便是要把他们集体打包扫地出门了。
杜惟率实在想不明白,傅瑞祥为何会对杜安饶如此偏袒,哪怕是杜德胜本人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思来想去,只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傅思礼身上,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替傅思礼出气,那小丫头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傅老板,我儿子真的知道错了,他从未听说过傅少爷,更没有见过他。刚刚那些话纯属无心之失,我让他给傅少爷道歉,傅少爷要打要骂都可以。您能不能看在不知者不怪,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爸!”
“你要真还把我当爸,就跟傅少爷道歉!”
席璟越与杜碧筱:“……”不是,人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傅少爷傅少爷,连该跟谁求情都没搞清楚,真是没救了。
杜安饶却看得明白,这些人是真的笨吗?不尽然,他们只是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她一个外头来的野丫头,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得到大佬的青睐,轻而易举获得他们费尽心机都得不到的东西。
傅瑞祥面对杜惟率的哭求不置可否,只转头询问杜安饶:“杜小姐的意思呢?”
“这事发生在你们店里,理当由你们来做决定,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有些好奇……”
“什么?”
杜安饶没回答他,而是冲杜天赐道:“你死咬着我不放,究竟是真的正义感爆棚,看不惯我不遵守店内规则,还是接受不了我一个别的地方来的野丫头,突然间爬到了你的头上,得到了你得不到的东西,享受了你享受不到的待遇?”
杜天赐浑身一震,遮羞布被撕下,令他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你少给我扣帽子,本来就是你的问题,我这么说又有什么不对?”
“那你现在闹这一出,究竟是想把我拉下去丢人呢?还是想让餐馆理亏,然后把你们的待遇也提上来?二者只能选其一的话,你会选哪个呢?”
杜天赐愣住,眼珠子疯狂转动,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杜安饶见他半晌没吭声,心中也已经有数了。
“傅叔叔,我没什么想问的了。这事因我而起,但既然发生在你们这,就麻烦你们帮忙处理了。”
“应该的,本来就是我们的疏忽,给你跟你的朋友带来了不好的体验。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傅瑞祥说着便准备让人将杜惟率一家子打包带走,却不想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原本已经打算进包厢的杜安饶等人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循声望去,便见一个西装革履,身形瘦削,还有点黑的年轻人站在走廊拐角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姚……姚先生,您……”杜惟率见到来人面上一喜,随即又想到自己就快被赶出这家店,主动邀约却出了纰漏,也不知道姚先生会不会生气。
傅瑞祥看到来人神色微动,礼貌且疏离道:“出了点小乱子,已经快解决了。”
“既然是小乱子,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们一次?”
傅瑞祥面露讶异,后知后觉的看了杜惟率几人一眼:“你跟他们是……一起的?”
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委实有些出人意料,杜安饶凑到自家堂姐身边,好奇的问了句:“姐,这人谁啊?傅叔叔好像挺忌惮他的样子。”
“他是城北姚家的少爷,叫姚昉晋,家里有些势力,自己也是个狠角色。你没事少跟他接触,就算遇上了,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找人,别跟他单独待着。”
杜碧筱苦口婆心,像极了叮嘱自家白菜远离黄毛的操心长辈。
无奈,杜安饶的重点却有点歪。
“姚昉晋?”
【好家伙,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