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故事,夜泊舟忽然站了起来,并盯着沈念白怀里,正在接受治疗的诡异玩偶。
这个动作令在场大部分人都神经绷紧,就连诡异玩偶都下意识往沈念白的怀里缩了缩。
灵泽挡在夜泊舟身前,神情严肃,态度很是坚决。
而夜泊舟却是对着灵泽微微一笑,这笑容没有夹杂着一丝别的情绪,纯粹而干净。
夜泊舟趁着灵泽愣神,越过他,来到避无可避的沈念白身前,低下身子,迎着沈念白不安的表情,她问:
“那你成功了吗?成功吓到他了吗?”
刚刚站起来的众人听到这个问题都是一愣,诧异地看向伏光,后者无奈一笑:“她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做事,总是意想不到地细心哦。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她便不会乱来。”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都坐了下来,而伏光则是偷偷抹一把汗,看向夜泊舟的眼神有些幽怨。
那诡异玩偶听了,很是骄傲地挺起胸膛发出“哼哼”的声音:“那当然了,我那一次可是把他吓得哭了好久呢。”
“好厉害。”夜泊舟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却让诡异玩偶格外受用,倒是沈念白在听到这里时,有点生气地掐了一下诡异玩偶。
诡异玩偶疼得叫了一声,回头捶打沈念白的胸口:“你干什么,可恶的家伙,信不信我再吓一顿?别以为我宠着你,你就可以乱来了。”
然而,沈念白这一次却是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严肃又生气地瞪着诡异玩偶,看上去就要给他瞪出个洞来。
诡异玩偶瑟缩地抖了一下,小声蛐蛐道:“小气,我就是嘴嗨一下,我一只带来恐惧地诡异,不要面子的吗?”
瞧见诡异玩偶清晰低落,沈念白轻叹一口气,揉了揉它的脑袋:“你可以随便吓我,但绝对不能像上次那样,明白吗?”
诡异玩偶“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两人的相处让夜泊舟意外,她一开始还以为,引路人里的异种只是像是被“收容”那样,在关键时候用特殊的方式放出来利用呢。
她一直觉得,掌握着这种不可控的力量,是在自取灭亡,但今天进入这里才发现,异种和人类一样,都有着喜怒哀乐。
羞耻的息征,欣喜的临墨,互相爱着彼此的黑白双子,以及有些小傲娇的诡异玩偶。
或许,是他们处刑人有些过于偏激了。
想到这里,夜泊舟心中再无偏见,浑身一松,笑问:“那你那一次,是怎么把沈念白吓到底呢?”
诡异玩偶一颤,偷偷看了一眼沈念白,发现他只是抚摸着自己,于是大胆起来。
“哈哈,那你可就要听好了,本诡异大人的究极恐吓术——冷暴力!”
前面还好,但最后三个字是什么东西?众人看着仿佛在摇尾巴的沈念白,若有所思。
“那一天,我又设计恐吓了他,忽闪的客厅灯光,走上楼梯的人影,从楼梯上掉下来的猫头,以及血色的脚印!”
“哈哈是不是很恐怖?而且,那是晚上哦。”诡异玩偶的嘴角咧到耳根,然后被沈念白按了回去,诡异玩偶生气地打掉沈念白的手,继续咧。
众人试着想象了一下,不得不说,诡异玩偶还是有点东西的。
“我以为他会吓得一动不敢动,结果他把猫头捡起来就问我:‘一直没有杀人,所以你只能对小动物下手了吗?明天回家,我给你带些鸡鸭鱼之类的回来吧?放心,是活的,或者我可以带你去游乐园的恐怖小屋?’”
沈念白不以为然:“你又不肯吃我们人类的东西,总不能饿死你吧?”
“只要我吓到了你,然后把你吃掉,我就不会饿死了。”诡异玩偶一脸自信。
“那,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吃掉我呢?”沈念白微笑着询问。
诡异玩偶一愣:“这个,这个……”
想了半天,它忽然理直气壮道:“呵,像本大人这么会吓人的诡异,还会贪你这三瓜两枣?”
“你去吓别人了?”沈念白皱眉。
“呵,别人太无趣了,只有你可以带给我吓人的乐趣。”诡异胸膛挺得老高,然后声音变小,侧过脸道:“况且,要是我胡乱杀人,你一生气把我丢掉了,我,我上哪找这么有挑战性的活儿啊?”
不知不觉间,宁希已经露出了姨母笑,只是捂着嘴没有露出来。
“反正就是这个原因,我始终吓不到他,导致我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了。于是我出去找了好几个路人试了试。”
说到这里,诡异玩偶开心极了:“哈哈哈,你们是不知道,那些家伙被我吓得屎尿乱流,鼻涕和眼泪都混在一起了,笑死我了。”
“这才是正常人吗,他,他就是个异类。”诡异玩偶嫌弃地瞥了沈念白一眼,然后继续道:“不让我杀人,我多吓几个人,给我自己长长信心还不行吗?”
“于是我玩嗨了,足足吓到了凌晨,几乎没有人敢出来的时候,我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家里,同时开始琢磨怎么吓唬他好。”
“结果!你猜怎么着?”诡异玩偶已经完全放开了,凑近夜泊舟悄声问。
夜泊舟也是配合地问:“怎么了?”
“那个我怎么也吓不到的他,在我回来的时候,一脸恐惧地缩在墙角抽泣呢!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诡异玩偶想到这里,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于是我就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成这样,但要是我现在出手,一定可以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于是,我开始让天花板渗血,墙壁开始变得陈旧,并歪歪扭扭地写满了‘你要死了’的血字,同时踢开大门,让冷风呼呼地吹进来。”
“而我,就站在门口,用狰狞无比的笑容对着他‘咯咯咯’。”
“我本以为他会吓得哭爹喊娘,结果他一看见我就冲了过来,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我当时就懵了,然后我就被某个人死死地圈在怀里,差点给我棉花挤出来。”
诡异玩偶讲到这里,生气地打了一下沈念白的脑袋:“真可恶!”
这一下不疼也不痒,倒像是被人摸了一下,他抱起一脸不情愿的诡异玩偶蹭了蹭:“那天,我见你一直不肯吓我,我就开始找你。”
“我几乎把整栋楼都翻过来了,可就是没有找到你……”沈念白有些委屈红了眼眶:“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再一次要被挤出棉花的诡异玩偶,艰难地扭头,用没有指头的手摸了摸他:“不真正吓到你,我是不会走的,不要小瞧了本诡异大人的记仇能力啊,要是不吓得你哭爹喊娘,我是不会走的。”
本以为这样说,沈念白就会松手,结果他抱得更用力了,诡异玩偶一时有点喘不过气,只有颤颤巍巍地朝夜泊舟伸手求救:
“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