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夕阳透过云层照射到院子里,把冬梅的身影拉得细长,冬梅站在院子里,眼睛一直盯着院门,盼着院门打开的那一刻能第一时间看到向阳。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冬梅打开客厅的灯,她环抱着双手,来回踱步,铛铛铛,墙上的大钟响了八下。
“都八点钟了,怎么还不回来?他不会不回来了吧?难道他真的不喜欢小雨吗?”
“哇哇哇”,小雨又哭了,冬梅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小跑过去抱起小雨,又给她喂米汤,一个人手忙脚乱的。
真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果然没有回来。冬梅失落地看了一眼院门。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冬梅正准备做饭,突然听到院门“嘎吱”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冬梅,我回来了,看我买了什么。”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冬梅嘟着嘴说。
“哎,别提了,这奶粉实在太难买了,在县城跑了三个地方才买到,只剩三袋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没车了,我就在车站睡了一宿,早上搭最早的车回来,回到镇上我想起你说要养点鸡鸭,我就去买了几只小鸡小鸭,你看。” 向阳抬起手里的鸡笼晃了晃。
冬梅眼睛突然有些湿润,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把她昨天说的话都记住了,而且去做了,突然为自己昨晚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她推他一把说,“哎呀,行了,放下东西进屋里休息吧,你去陪陪小雨吧,我先去做饭。”
向阳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了。他先去菜园里浇一遍水,然后回到院子里喂鸡鸭。时不时给小雨喂奶哄睡。下午没什么事,他就扛起锄头,去地里除草、松土。这一亩地有半年多没种东西了,长满了野草,光除草就花了三天时间,松土用了两天。
向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冬梅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 “地里的活都干完了,草清理干净了,土也松完了,明天就可以种些蔬菜了,你想种点什么?”冬梅想了想说,“要不就种些番茄,土豆,青菜,茄子,丝瓜,这些应季蔬菜,也好打理。问题是我们没有菜秧子。”
“要不就跟隔壁三婶要些,我今天经过她的地里,发现她家的菜种得很好。”向阳说。“我想着等以后有收成了,我就拿到集市去卖,你就不用担心奶粉钱了,安心在家照顾小雨就好。”
冬梅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觉得他不一样了,脸上的皮肤黑了,肌肉结实了,做事有条不紊,都不用人操心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冬梅打死都不会相信向阳能做这些事,还干得井井有条。要知道,他以前只会舞文弄墨,每天待在家里看书写字,很少出门,也不会跟邻居打交道,更加不会拉下脸去集市摆摊。没想到小雨的到来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蜕变。或许这就是男人成为父亲之后的责任吧。
冬梅不可置信地说:“你行吗?以前你跟人家说句话都脸红的。”
向阳说,“有啥行不行的,一回生二回熟,三婶人也挺好的。”
第二天吃完早餐,向阳去自家的小菜园摘了些新鲜蔬菜,往三婶家里送。三婶看到向阳,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几下眼睛,确认了自己没看错。三婶调侃地说, “呦,向阳啊,稀客呦。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三婶啥事?”三婶爽快的说。向阳腼腆地说, “三婶,是这样的,我家有一块地空着,我们盘算着种些蔬菜,以后拿去集市卖。村里就数你家蔬菜种得最好了,所以就想问你要些菜秧子。”三婶被夸得超开心的,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你来找对人了,论种菜,村里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的。以后要你有啥不懂的,直接来问我,不用带东西这么见外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能帮就帮。”
在三婶的指导下,向阳拔了一些菜秧子,三婶跟向阳说,不能一下子把地都种满,到时候同时成熟,一方面收菜不好收,另一方面收回来的菜没有及时卖不出去就会坏,而且分批次种还能卖得更久一点。
还告诉向阳一些节省空间的方法,玉米地套种技术。先种两行玉米,再种几行花生,再种两行玉米,再种几行红薯,就是按照这样一高一矮的分布,玉米喜阳,花生喜阴,这样搭配除了节省空间,还能提高产量。他们的成熟时间也是一早一晚,这样收成的时候也好收。
怪不得三婶的农作物都种得那么好,原来是有技术的。现在农民都要掌握种植技术才行,不然种地都种不过别人。要想有好收成,除了看天,还得看技术。以前向阳一整天都泡在书本里,固步自封,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展得怎么样了,自己看那么多书,还比不上三婶种了几十年的地。
男主外女主内。冬梅负责家务和带娃,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她在操持。喂完奶就换尿布,然后抱着小雨轻拍屁股哄睡。等她睡着了,才有空去做其他事。洗尿布,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全都是冬梅一手包办。一开始她手忙脚乱,根本忙不过来,很多事情都是等向阳回来做,后来她越来越熟练了,就基本都是自己做了。每天忙得屁股不着地。虽然累,但是她从来没有抱怨一句,反而觉得很幸福。在一个家庭里,母亲的角色是至关重要的,母亲也是默默付出最多的人。一个家庭是否幸福主要看母亲。
慢慢地小雨长大了,每天在院子里玩耍,抓鸡摸狗,冬梅就在旁边料理家务。向阳回家看到如此温馨的画面,觉得日子再苦再累,只要回家看到冬梅,看到小雨,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种和谐的日子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冬梅怀孕了,生了个大胖小子。冬梅和向阳都很开心。多年都没怀上,本来他们都不抱希望了,后来有了小雨,一切都开始改变了,他们觉得都是小雨的功劳。他们给他取名夏天,希望他以后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多了一个人,就得多一份开销。冬梅干起了手工活,小雨每天放学后也会帮忙。向阳在建筑工地给人做起了小工。他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小雨还没起床他就出门了,晚上回来的时候也七八点了,陪小雨的时间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