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见苏凝羽突然站出一步,提音发言道:“谭楼主的拒绝,是来自于先前与程公子的那份赌约,如今那份赌约已经结束,对谭楼主的约束力也就失效,但如果……我如果能提供一份新的赌约,请谭楼主再给程公子一次机会,那又如何?”
谭玉冰疑问道:“新的赌约?那是什么意思?”
苏凝羽眼透异芒,答道:“意思是……我提供一个新的条件、新的诱因,让谭楼主再给程公子一次挑战你的机会,只要程公子赢了下一回,你便仍然得帮我们这个忙,让我们借出楼去,对付红叶杀手。”
谭玉冰听之没很在意,轻笑了一声道:“什么新的条件?不会又是什么仁义道德,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吧?”
苏凝羽摇头道:“不是虚无飘渺的东西,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情报……一个谭楼主你会感兴趣的消息……昔日西疆第一美女『玉玲珑』的女儿,水芙蓉,莫名失踪已久,关于她的生死下落,你不是很想知道吗?”
听得“水芙蓉”之名,谭玉冰微微一个色变,睁大眼睛,似乎不可思议道:“水芙蓉?你知道我一直在找她……也知道她的下落?”
苏凝羽的心际,其实暗如潮涌,外表上却故作平静道:“我是西疆『天晓楼』掌门,天下大事无所不知、江湖小事亦有通闻,这位水芙蓉又是我们西疆的人,她的母亲『玉玲珑』,还是昔年我西疆的第一美女……所以我自然知晓水芙蓉的事,连带知晓十多年前水芙蓉无故失踪以后,许多与她有关连的亲友,都在积极地寻找她,其中一个锲而不舍的人,就是你谭玉冰……尤其自你当上天香楼主,掌握众多人脉以后,就更穷尽办法,透过各种地下管道,在寻找这位水芙蓉的下落,至今却仍徒劳无功。”
谭玉冰心中一惊,暗想:“这位『天晓楼』掌门,果真通天晓地,居然连我暗中动用不少资源,在寻找水芙蓉之事,也都一清二楚?所以她说她知道,水芙蓉的生死下落,应当也是千真万确。”却故做一派淡然,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答应再给程公子一次挑战机会,你就愿意将『水芙蓉』的下落告诉我?”
苏凝羽摇头道:“不是这样简单。这次比武的奖项,是由我提供的情报,所以换成我是主办,规则便得由我订下......规则是你必须再给程公子一次挑战机会,而且你还要打赢他,才能得知『水芙蓉』的消息,但如果这次比赛你输了他,你就必须接受程公子的邀约,成为程公子的伙伴,以助他对付红叶杀手,而且……这一回的挑战,不是立即进行,你必须要给程公子时间,至少得准备两个月。”
谭玉冰心道:“这位『天晓楼』苏掌门,外表看似柔弱,其实心思倒很细腻,知晓要来跟我谈条件、订规矩,还有讨价还价......比起那一股热肠却过于天真的程落轩,是要难应付得多……”
但谭玉冰担任青楼老板已经多年,论起谈判斡旋,手段自然不会输给苏凝羽,于是虽然极想知道“水芙蓉”的下落,却也不表现出一丝急心,说道:“你是主办,我却是地主,更兼是事主,将赌上自己的时间作为筹码的!所以我当然也有提条件的资格……我同意下一回的约战,必须要打赢程公子,才可以换取你的情报,但我不同意两个月的准备期,这对我来说太漫长,我可没这么多闲功夫跟你们耗……我只愿意给程公子半个月,也就是十五天!而且我还要求,下次比武之时,一样得凭腿法较劲,不得动用程公子的剑艺。”
苏凝羽听之为难,暗想:“我并不意外谭玉冰会要求下回战斗,仍需以腿法分出胜负,毕竟这是他最有胜算的方式……但我没想到,他只愿意给程公子半个月的时间,这样的条件还是太苛了,程公子再怎样天资聪慧,短短十五天内,也难以在腿艺上超越谭玉冰,谭玉冰之所以只肯给程公子十五天,或许是因他十分忌惮程公子的实力,不愿给程公子太多的时间,去酝酿钻研腿技。”
谭玉冰见苏凝羽沉默不语,暗想:“这位『天晓楼』苏掌门,不知为何,似乎十分积极地,在帮程落轩想办法,以出借我去对付红叶杀手……奇怪,不是听说『天晓楼』的门规,必须要尽量中立的么?为何在我看来,这位苏掌门一点儿也不中立?她很明显的在倒向程落轩。”
毕竟谭玉冰,过去与同业中人竞夺花姑娘的经验丰富,确实深明谈判技巧,知晓若是遇到双方僵持不下的局面,愈是表现出得失心的那个人,往往愈容易妥协,于是两手一摊,故意摆出可有可无的模样,说道:“算了,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的条件就算了!这个赌约便不成立,我又没有损失,我已经找『水芙蓉』找了十年了,也不会怕再多找她个十年……倒是你们,比我更有时间压力,若不尽快阻止那个红叶杀手,可不知他还要杀多少人?所以你们自己决定吧!要嘛,同意我的条件,不要就拉倒!你们就得遵照第一次比斗的结果,放弃游说我,离开『天香楼』,另请高明吧!”
苏凝羽听得如此,确实有些紧张,不愿交涉就此破局,只有举目望向程落轩,征询他的意见。
程落轩心想:“苏大姊已经这样努力,在替我争取机会,我自己可不能不争气!十五天就十五天吧!十五天内,我一定要找出打败谭玉冰的方法,若是赢不了这『天下第一神腿』,也别妄想能赢『天下第一杀手』了......”于是主动踏前,两手抱拳,说道:“好!我愿意同意谭楼主的条件!十五日后,我将再度依凭腿法 功夫,向您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