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想,却当然不会说出口,于是这花姑娘笑容一敛,说道:“要见我们谭楼主,得先经过『雪瞳姐姐』,你们便在门前等会儿,我去唤雪瞳姊姊出来。”说罢,比了比手,示意程落轩等人在门外等待,便拂袖一个转身,直往楼里走去。
花姑娘转身之时,衣衫一飘荡,胸前晃了几晃,一道浓厚的香水味儿,亦随之溢散出来,弥漫四方。
程落轩眨了眨眼,不知自己该作何想,至于身后四女,早同时红了脸面。
五人未敢再进,始终只停足在“天香楼”门前五步之距,看门里门外不时有其他花姑娘穿梭来去,个个都是极艳丽惹火的打扮,当下都不知自己,该把视线往哪儿摆好。
未久,方才那位前去通报的花姑娘,指引了身后另一名女子的到来,出了门外,纤手轻指程落轩等五人,说道:“雪瞳姊姊,就是他们,一男四女的那一伙,说要找楼主。”
这名被唤做“雪瞳姊姊”的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岁,容貌艳丽、身段姣好,纵然身处“天香楼”群芳之中,仍极是醒目。
她的艳丽,既来自于她本质上五官的立体,更来自于她脸面上施妆的特殊。
除了两颊的胭脂花红以外,她唇涂红丹,两眉尾各扑了一层紫影斜扬,一对眼睛星芒绽放,睫毛长密微卷,末端且沾了点银色做衬饰,于是整体看上去,她的眉眼瞳睫部位最是显眼,在紫影银缀的掩映下,确实让人有个错觉,好似她的一对瞳孔,是银雪色的。
原来“雪瞳”之名,是由此而来。
除了脸貌出众以外,这位雪瞳姑娘的身段亦极曼妙,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穿着一席半透明的雪纺纱衣,腰部位紧窄,贴显出了她的纤腰,但衣衫的上身部份,却极是单薄开敞,露出她极傲人的上围,重要部位明显包覆不全,一副若隐若现、呼之欲出的状态,委实让人暇想起欲。
程落轩见着这位姑娘出现,一时间也觉感官太过刺激,不自主有些慌张,急将目光移往别处,不敢盯瞧前头春光。
至于程落轩身后四女,见着眼前这位雪瞳姑娘的傲人曲线、曝露衣衫,亦是个个害臊羞赧,除了目光亦四向飘乱以外,还暗中都惦了惦自己胸前的斤两,悄想:“我的胸前,可实在比不上她的饱满阿……”
却见那位雪瞳姑娘,一派安然自在,好似对于穿着如此衣衫,习以为常,从容走将过来,朝程落轩说道:“我是雪瞳,『天香楼』的一切待客事务,由我负责打理,听说你们要找楼主?敢问是为了什么事情?”说话之时,音声稳重,看像是极见过世面的姿态。
程落轩欲作镇定,目光却仍不敢正视雪瞳,答道:“我们要来请谭楼主……请谭楼主帮个忙,协助我们对付一个可怕人物……”
因为紧张,程落轩的言语有些支吾不清。
雪瞳却眉色一紧,说道:“协助你们,对付一个可怕人物?”
程落轩正欲解释,却听身旁苏凝羽抢着接口道:“对,有个可怕人物,阻止我们在生意上,与你们『天香楼』合作,所以我们必须要除去这层障碍,才有法与『天香楼』诚意往来,听闻谭楼主手段高明,过去也曾数度摆平纠纷,便想请他出马协助。”
苏凝羽说此话时,内心且想:“这个雪瞳的名字我听过......据说她是现今『天香楼』的第一红牌,亦是谭玉冰极倚重的心腹亲信,她精明干练,又在『天香楼』是老资历,所以能理楼中诸多公事。自从『天香楼』生意兴旺起来,业务逐渐繁忙以后,谭玉冰为免琐事烦心,便将许多第一线的事情,都交给这位雪瞳打理,他自己反而退往二线了……所以这位雪瞳姑娘,不仅是谭玉冰的得力助手,也是他设在门前的一个过滤者,倘若听了上门者的来意,是天香楼主绝无兴趣之事,这位雪瞳姑娘,就会依凭自己判断,将求见楼主者给拒挡在外。”
心念及此,苏凝羽的目光流转,先望了望程落轩,又望了望雪瞳,再想:“所以我们当然不能,明白地说实话,让这位雪瞳姑娘知晓我们目的,是要请谭玉冰出马助阵,以击退红叶杀手……毕竟这个雪瞳姑娘,一定会有私心,倘听我们要借走她楼主一用,且很可能一借就是两三个月之久,则不把我们拒绝才怪!她确实有谭玉冰所赋予的权力,可以直接将上门者扫地出去,所以我们若被她拒在门外,将连谭玉冰的人都见不到!所以……只有这么说了,说我们是基于想与『天香楼』作生意的理由,才上门来求事,虽然如此言词,可能让人产生误会……却也别无他法了。”
果然雪瞳听了此言,眉头便一放宽,脑海思虑着:“他们所谓『与天香楼作生意』的意思是……他们想要集体投效『天香楼』,成为我楼中阵容,却遭遇某个恶霸的阻挡,所以非请楼主出面调解么?”
雪瞳姑娘之所以会做此想,是因过去他们“天香楼”,已遇过太多类似的案例,时常有本属于其他同业麾下的风尘女子,想要转投到他们『天香楼』操业,却遭遇到原老板的阻挡,甚至动用暴力威胁的手段,以不容旗下姑娘跳槽。
每每发生这种事情,都是由谭玉冰出面调解,或者以金偿赎,或者以理相劝,或者干脆以武服人,将对方给打到跪地求饶,非得放人不可。
当下雪瞳心有误会,便朝程落轩等五人细细打量,暗想:“这一男四女的成员,外表水平都还不差,就是各有一些小缺陷在,尚须好好改善......”目光首先停留在杜鹃及海棠身上,续想:“譬如其中这两个,看来最青涩的小姑娘,身材都太单薄了些,除非量身订做衣服,以设法垫高上围,不然极难衬出的感觉,她们的本来打扮,又太朴素简单,看上去只让人觉得淡而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