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敛沉默了一会,抓着郁子音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他破防了,一想到那个可能,邵敛就想拉着她一块死。
两人对视好一会,最后是郁子音败下阵,她用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这人真是不禁逗。
邵敛拉着她的手捧着自己的脸,蹭了蹭她的手心,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卿卿放心,你我生同衾,死同穴,若我先死,也带你一块。”
郁子音:“你不是说没有陪葬的吗?”
邵敛:“若我死前请求母后,母后疼我,定会让你我地府相聚。”
郁子音想到了当今皇后宠爱邵敛的程度,忍着没有一掌扇在这人脸上,“……那若我先于殿下死了呢?”
“我陪你。”
邵敛的话让郁子音一怔,她垂眸看着邵敛,有些傻眼,“您胡说什么呢?莫不是还在发热?”
先前说什么生同衾死同穴,那哪是她这个侧妃该有的待遇啊?历来只有正室有和夫君合葬的资格,现在又说什么她要是先死了,他陪葬的傻话,这个邵敛是和她一样被人给穿了吗?
她的手要去探他额头,却被邵敛拉住,“我说的是真的。当然,我不可能让你这么快就死了的,毕竟我还没活够,你应该也不想死。”
郁子音很想说就算是她死了,或是邵敛死了,两人也没有合葬的可能,但又怕这人想多,以为她想要太子妃的位置,只能说:“是是是,您说的都是,我的太子爷,既然不饿就再睡会吧,多休息,别到了京城被人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邵敛见她似乎没有听懂自己的话里意思,或者是听懂了但是不敢接茬。
他其实明白她的顾虑,她比较惜命胆小,对于那个位置,就没敢想过,就像之前在太子府的揽月阁里,也总是能不出来招惹其他妃嫔便不出来,就是只龟缩在龟壳里保命的胆小鬼。
所以自己没有说明白之前,她也不敢说,只能打哈哈糊弄过去。
说白了,就是她不信任他。哪怕经历了这次暗杀,也没有能让她对自己升起多少分的依赖和信任感,他心里既欣慰她的警觉又挺不爽。
思索间,邵敛看着郁子音的脸便出了神,他抬起手去抚摸她的脸,“回去以后,你试着管理后院怎么样?”
太子府的后院一直都是邵敛的奶娘同时也是管家的夫人平嬷嬷掌管着的,就是自认自己最早进太子府的魏侧妃曾经动过心思,想要掌管权都被邵敛拒绝了,魏侧妃最后也只能作罢,对此心中不爽,可惜就是没有资格过问。
郁子音愣住,“可我没有学过怎么掌管后院,而且,平嬷嬷不是掌管得很好吗?我就不瞎掺和了。”
邵敛就知道她会推脱,所以之前话也没有说死,道:“我都说是让你试着管了,你就当做是一种锻炼的,又不是真要你接手,到时候你就跟在平嬷嬷身边学习学习,不难的,你就像之前在庆城绣品店里跟绣娘、掌柜学习一样学着就行。”
凭着他对郁子音的了解,她虽说胆小,但是在学东西这方面是真的没有一点抱怨,总是很刻苦和用心,而她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不会学一样就丢一样,不像一些人,学会了这个便忘了那个,便是邵敛也佩服她的毅力和聪慧。
等郁子音学会了,她就再也甩不掉了。
邵敛也能借着这个由头将她往那个位置上带。
郁子音不知道邵敛这个阴险小人又在算计她呢,只是在权衡着自己跟着学习的利弊,最后还是敌不过自己想多学点技能傍身的想法,答应了下来。
反正若是她说自己学不会,邵敛难道还能逼她继续掌管后院吗?就算是他真的敢让她掌控后院,估计其他女人也不肯。
天真的郁子音日后回忆起今天就会感叹自己真是太傻了。
……
邵敛和郁子音秘密回到太子府,此刻的太子府并没有大乱起来,邵敛离开前已经让尚良安排好了一切,加之平嬷嬷的镇压,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都算是安静,哪怕只是表面平静,那也是无事发生。
邵敛算准了回来的时间,便让李太医那边跟着配合,很快在为太子诊治的李太医和其他御医便放出风声,说因为有柳侧妃不顾自身安危放血帮助太子缓解痛苦,给了他们时间找出了太子的病症,对症下药之下,太子渐渐恢复了,虽还是不宜见客,但很快便能康复。
后院里的魏侧妃和其他夫人这下都慌了。
太子恢复了,虽然对她们而言是件喜事,可柳侧妃那女人放了快两个月的血,竟然还没有死?不仅没死,竟是连一点她被传染的传言也没有,这不由得让魏侧妃和其他夫人想着是不是御医们诊断错了,太子得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传染病?
否则怎么就柳子音一点事都没有?现在太子好了,她还能凭借此事在太子面前刷足了好感,本就宠爱柳侧妃的太子定会更加的喜欢她了。
魏侧妃越想就越觉得柳子音心机深沉。
若不是两人是敌人,便是她也要感叹对方为了太子荣宠不顾自身生死的那股魄力,可既然两人是敌人,她自然不甘心柳子音能借着这件事水涨船高,甚至在心中暗恨柳子音走了狗屎运。
当下,魏侧妃立刻就对小翠道:“戏服上的药,让那人给我涂多点!等她侍疾结束,肯定又会去学,到时候药效肯定会发作得更快。我要让她连太子寿宴都参加不了!”
“是。”小翠看着魏侧妃阴鸷的面容,不敢多说什么。
戏服之事便是魏侧妃做的,自从发现太子哪怕不踏入后院,对柳侧妃那个贱人的关心依旧比她还多,即便没有见到面,柳侧妃不过送来一只畜生讨了太子欢心,太子就赏赐了不少东西过去,而她几次主动寻找,不仅没有留住对方,更不用说什么赏赐了。
这让魏侧妃如何不恨?如何不嫉妒?
可她不会去怨恨邵敛的偏心,她只会恨是柳侧妃狐媚了太子,看那柳侧妃为了太子都愿意学唱戏了,魏侧妃就恶意的想着定是她在床笫之间也学了什么勾人的下贱招式,表面清高,不还是低贱如青楼女?
这样伤风败俗的女人她定是容不下的,太子身边也不能有这种人的存在,否则便是害了太子。那柳侧妃不是想凭借学会唱戏讨太子欢心吗?为此总是穿着那件戏服招摇,那她就让柳侧妃葬身在那件戏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