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蜈蚣突然倒下,没有预兆,也没有任何准备。
它就躺在那里,像一座奇异的小山,显示着自己无法忽略的存在感。
兰因收回精神触手,然后夸赞克莱因斯:“克莱因斯,你可真棒,一尾巴下去,就让它失去了意识。”
大蜈蚣倒之前,巨蝎正好一尾巴扫过去。
别说,那尾巴只要不是对自己,就显得无比有安全感。
“不是我。”克莱因斯重新变回了人形。
他又把在战舰上换的衣服牺牲了,露出均匀漂亮的身体。
这次,兰因倒不觉得尴尬。
在战舰上,他就看了包括派克在内所有军雌赤裸的上身,若不是战舰上有作战服,可能虫族大汉们现在还要光着膀子。
“好吧,是我。”兰因好队长承认他下了黑手:“只是让他暂时昏迷了过去。”
若不是克莱因斯提醒过他,恐怕他会不知轻重,不小心把巨蟒给弄死。
这样的2S等级的雌虫死后爆炸,可能不止他们,连他们脚下踩的卫星也不可避免奔向灭亡。
克莱因斯点了点头,然后道:“詹姆……我说巨蟒,他不是个坏虫,他只是欠秃鹫一份虫情,我们让他待在这里,秃鹫就无法命令他。”
秃鹫就是这次监狱动乱的主谋,据克莱因斯和战舰上的孩子们说,他是死刑犯,将会在半年后送往混乱区域执行。
他当然会想要逃跑。
兰因不在意道:“本来就没打算对他怎么样,不过,他的刑期那么短,应该不会逃跑吧?”
“不会。”克莱因斯看起来很相信巨蟒,说得很是肯定。
兰因就算不信,但责任又不在他的身上,毕竟他是柔弱不能自理的雄虫,还需要强大可靠的雌虫大哥哥保护。
他想到这里,有些恶寒,抖了抖肩膀,企图把自己的胡思乱想甩一边去。
以派克为首的军雌,却不得不在意巨蟒这个罪犯,最后他们请示兰因后,留下两个军雌看守他。
兰因虽然答应,却觉得这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一般。
但他尊重这些军雌的选择,哪怕这件事情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继续前行。
第一监狱别看是个监狱,但其实算是一个小型城市,该有的几乎都有。
当然,能享受这些待遇的,是狱警和因精神海有问题而待在这里军雌。
可能那些所犯错误较轻的虫在表现得尚好时,也能有一定的时间待在这里。
现在街道上十分萧条,店铺个个都关上了门。
兰因来到一台饮料自助无人智能售卖机前,发现居然还能用,就用信用点请大家喝饮料。
其实是他自己想喝,但看上面的价格,也不费多少钱,就请大家一起喝了。
派克他们看起来挺感动的,估计单身虫做久了,也没有哪个雄虫对他们示好。
而克莱因斯从前大概从未喝过,感觉十分新鲜,牛饮了一瓶后,让兰因又给他买了一瓶。
他们路过服装店,兰因实在忍不住拿了件外套给克莱因斯。
“你也不想你雌父知道你光着身子到处乱走吧?”
克莱因斯无所谓地披上衣服。
在每天有限的那四个星际时里,除了吃饭洗漱和去看雌父,他就是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争取不浪费2S的等级,哪怕他雄父根本不认同。
训练中什么状况都有,赤身裸体丝毫不少见。
克莱因斯很难产生羞涩感。
除了之前,兰因问他为何还穿着裤子,这让他难得不自在外。
走过这片生活区后,就是生产区。
踩缝纫机、打螺丝钉等等,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为罪犯提供了再就业的可能,让他们枯燥无味又充满低级趣味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有意义起来。
他可不会踩缝纫机,也不会打螺丝钉。
兰因心想。
他一定不能去坐牢,否则连当技术工人出头都做不到。
最后到了关押区,他们还没有靠近,就看到有穿着黑白条纹囚衣的雌虫在附近巡逻。
“他们的总体数量不多,等级也不高,很容易对付。”
这是派克得出来的结论。
他看向兰因,像是忠诚的属下请求长官下令,他可以为此做出一切的事。
兰因眼神深邃,声音低沉道:“去吧,做你们想做的事。”
“是。”军雌们的到命令,化作黑影潜伏过去。
克莱因斯看着兰因智慧的眼神,道:“不需要我帮忙?”
“不必。”兰因道:“你可是我们的王牌,等到了最后,才能够出场,而且我预测他们还是分开的,所以你要保持体力,去打剩下两场硬仗。”
不是还有你吗?
克莱因斯想说这句,但他关于对雄虫有限的知识中提到,雄虫美丽娇弱,需要雌虫去保护。
他闭上了嘴,把话咽了下去。
他看着这个不露脸的雄虫,对方穿上战甲后将近两米的身高,那强大到能侵入任何虫精神海的精神力。
克莱因斯对这只雄虫的娇弱充满质疑。
…………
第一监狱居住区
无论是凯莱赛尔,还是索非亚都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找过去,混乱的源头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秃鹫叫秃鹫,不代表他聪明绝顶。
他曾是一个星盗,扮演着清道夫的角色,所以有了秃鹫这么个代号。
实际上是个笑容亲切的古典美男子。
哪怕穿着黑白条纹的囚衣,也给虫一种他很讲究、也很优雅的气质。
不像是亡命之徒,反而像是享尽极欲的贵族。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对监狱长神往已久,像您这样的美人,不应该留在这个一成不变的无趣地方。”
“您应该拥有最美的鲜花,最漂亮的宝石,住在最华丽的城堡里。”
他温柔脉脉地看着索非亚,像是在看自己此生最爱的虫。
凯莱赛尔只瞧着那样的眼神,就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却是不知他自己看科里克的眼神只会更加肉麻。
索非亚不为所动。
这只雌虫眼里充斥着欲望和算计,却自以为是地披上了深情的外衣。
他以前见多了,无非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比如说,挟持他离开第一监狱,让帝国投鼠忌器。
“法列纳德,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他既然敢主动送上门,那就给我好好招待他。”
“哈哈哈,索非亚阁下一如既往的急性子。”
隐于暗处的雌虫走到光亮处,暴露了自己挺拔卓越的身形。
他有着粉色的短发,柔美得梦幻一般的美貌,同色的眼眸带着一丝趣味。
他身后一虫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声音勃勃生机:“别这么说阁下,是这只雌虫过于无礼了,若非……咳,岂容他这般嚣张。”
“别废话了,我们一起上,早打完早了事。”
黑发黑眸的雌虫从他们身后走出,看向秃鹫的眼神很冷。
秃鹫眯了眯眼睛,不被他们的气势所压,声音带着一丝愉悦:“原来是你们。”
“可惜,伤了精神本源的你们,可不是我现在的对手。”
战局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