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嘶吼,啃咬,痛哭,哀嚎等等嘈杂的声音,但商凛说话的声音,却似乎带着俘获人心的力量,让季萧尧逐渐变回正常人类的模样。
没过多久,那六个人便被怨灵吞噬得,连渣都没剩下,商凛急忙拿出朱笔开始画符,准备超度这些怨灵。
但怨灵却化成人形,跪在商凛面前,“请大人带我们去复仇,如果可能再找回我们散失的魂魄。”
商凛手一顿,刚刚画出的线条瞬间消失,被半路打断,他也不气恼,只问,“刚刚你们不是报仇了么。”
“不,还有,他们不灭,我们不散。”
原本商凛是准备解决完这些人,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去接黄瑛和黄历,一路去找于青凤,现在倒是有帮手了,“好。”
转而商凛又对季萧尧说,“你去秋娘那边,等我们救出于青凤,再去接黄瑛和黄历。”
“好。”季萧尧立刻消失。
赤蝎忙问,“那这几辆车怎么办?”
商凛急忙拿出手机,“我给司徒破军打电话,让他联系帽子叔叔那边来处理。”非人类他们能处理,实物可处理不了。
佘锦行立刻提醒,“车子得检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东西,再伤到普通人类怎么办?”
商凛一顿,“这个还真不好办,我还是问问司徒破军吧。”
这会儿司徒破军已经接通,语气有点急切地问,“商凛,你们怎么样了?”
“挺好的。”商凛语气平和,“追杀我们的人被怨灵反噬,连渣都没剩,可是他们开来的车要怎么处理?而且我们担心这些车和普通的车不同,可我们还要去救人,只能问问你要怎么办了。”
“你给我发定位吧,我去处理。”
“多谢多谢。”
发完定位,收起手机,商凛才问怨灵们,“你们知道路途远不远?”
怨灵们摇头,商凛叹道:“好吧,我们跟着你们走,但得走车能通过的地方。”
上车的时候商凛才发现佘锦行受伤了,他急忙扯开对方的衣袖,左前臂一大片似灼烧的痕迹,看着有点狰狞。
商凛当即皱眉,“你怎么不说?”
边说边拿出一粒丹药,递给佘锦行,然后才开始迅速又轻柔地清创、上药、包扎,“还能开车么?”
“小伤,没事。”说话间佘锦行便使用妖力,让汽车回到主路。还好是夜晚,又临近新年,所以外城区基本没什么车。
商凛又看向赤蝎,“你有没有受伤?”
赤蝎十分傲娇地说,“我可没那么弱。”
商凛立刻笑道:“那就好。”
赤蝎,“……”
我合理怀疑你这态度和语气,是把我当成了闹别扭的小孩子,但是我没有证据。
怨灵们在汽车前面带路,商凛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昏昏欲睡,拼体力他真心不够看,在找到于青凤前,自己得休息一会儿。
等汽车一停,商凛立刻睁开眼睛,车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们这是开了半宿的车?他急忙问,“我们到了?”
佘锦行向左边指了指,“应该吧,怨灵们停下了。”
商凛立刻跟着看过去,眼前是一片雪白,还有许多光秃秃的树木,一条山路上竖着一块石头,日久年深已经看不见上面写了什么。怨灵们便飘在上面,指着山顶。
商凛十分无奈地拿出他的储备粮——巧克力,吃起来,虽然他不爱吃也不得不吃,因为接下来他们得徒步了,车子能开到半山腰,只怕费了佘锦行不少妖力。
商凛戴好毛线帽,“走吧。”
佘锦行却急忙阻止道:“我先上去看看情况,等我回来,宗主再上去。”
“不行。”商凛秒速拒绝,“这可是他们的大本营啊,团队合作都未必有胜算呢,何况单打独斗,尤其还是针对妖修的地方。还是我一个人上去,你们先回塔里。”
佘锦行和赤蝎异口同声,“不行。”
商凛无奈解释,“可是我们一起出现,真有个什么万一,岂不是连个后援都没有,我又不是要一个人单打独斗,我是要探探虚实。”
佘锦行急忙说,“我也是探虚实。”
商凛一笑,“你会阵法,懂得星图,了解机关么?”
佘锦行,“……”
商凛又笑,“不过你不回塔可以,变成小蛇缠在我手腕上,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赤蝎急忙说,“那我也可以。”
“不可以。”商凛秒速拒绝,“你盘我手腕上,我一定会本能地甩掉,”
赤蝎,“……”
你这是对我有物种歧视。
商凛立刻伸出左手,拉了一下衣袖,佘锦行迅速变成刚刚破壳时的模样,缠在他的手腕上,好像一条蛇形手镯,黑亮黑亮的,配着白皙纤瘦的手腕,还挺好看的。
赤蝎,“……”
嫉妒得冒泡。
商凛迅速拉下衣袖打开车门,一接触到凌晨中的冷风,他顿时打了个哆嗦,他忘记了自己刚刚睡醒,可惜时间不等人。
赤蝎也瞬间消失,只是他没有回龙灵塔,而是变成小小的一只,趴在商凛羽绒服的帽兜里,反正他还戴着单独的帽子呢,这个帽兜就是个摆设。
商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跟着怨灵们向山上走,边走边观察四周的地形地貌,免得再触发护山大阵什么的,也不知道人界的门派里,有没有护山大阵?
应该在高空俯瞰一下,但那样被发现的概率会更大,不过于青凤会在这里么?可别白跑一趟啊!
商凛随口问了怨灵们一句,“你们知道于青凤么?他在没在这里?”
没抱希望的商凛却听见怨灵们说,“他们是抓过一个人类,但不知道叫什么?在一个地下室里。”
商凛一喜,“是这里的地下室吗?”
“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还摆脱不了他们,所以没多少清楚的意识,只是知道个大概的情况。”
高兴早了,不过商凛又问,“是因为他们受伤,你们才能出来的么?”
“不是,是他们濒死,失去了对我们的掌控力,我们才能出来,才能形成各种形态。”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