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慢慢走回去,一路上三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哎,还以为是能找到能给东家翻案的东西,没想到白高兴了一场。”吴大叔长叹一口气,满脸沮丧。
“说句实话,翻案的事情,我已经有些不抱希望了。”元晨更是懊恼。
“我连我家为什么会摊上所谓的通敌卖国罪都不知道,又该怎么给父母翻案?”
云钰珂见此状况,也实在不是插科打诨的好时机,只能沉默应对。
走得再慢,三人也总有回到家的一刻。
云钰珂觉得还是要说什么,“你们两个也别气恼,当年事情蹊跷,确实无从下手,但你看,这风狼寨的礼单出现得如此蹊跷,说不定是给我们开辟了一个新的路径?咱们等孙县令调查一段时间再说。”
此话确实在理,元晨姑娘和吴大叔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当下的状况。
此事也只能作罢了。
当天晚饭时间。
云钰珂和元晨离家也算是有了一段时间,从外地回来自然要准备接风洗尘的接风宴,因此花大娘母女张罗了一桌子好菜。
席间,云钰珂自然提起了在县衙库房见到的那个精美头饰。
当然,县衙中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全部都会分享给云府众人。
“咱们现在能做的首饰,最贵也不过是新娘头饰那种了,咱们若是能接触那些更名贵的首饰物件,想必咱们的技术还能更好。”
听到云钰珂说的,几个匠人只觉得非常遗憾。
“咱们云记现在能产出的首饰,新安城的富贵人家基本上都能包圆了,但是这总归是有上限。”
“只可惜,咱们也找不着能参考的样式,只能纯靠自己设计研究技术了。”
云轻锦静静听着,也想起了自己前世在京城的时候。
嫁人后,自己忙于操持整个家,所以在首饰打扮上并不是特别关心。
出门儿带的首饰,只要不给将军府丢人,基本上都行。在这一方面原本侯府配的嫁妆里倒还是比较全面。
但如果论样式款式,那确实是不够新颖,少不了听见其他人议论。
没办法,谁让自己的钱都用到别处了呢。
“轻轻觉得,姐姐们做的首饰就是最好看的。”云轻锦见众人语气低落,故而开口。
总要说点儿什么,又不能太过展现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这个时候只要夸,夸到位了就没异常。
虽然云轻锦现在不过是童言戏语,但众人听了还是面带笑容,此间的愁云也散了不少。
“众位姐姐们,我觉得轻轻说的挺对。”元晨姑娘刚才一直没说话,放下筷子,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技术是一方面,但审美是人人不同的。几位姐姐们都是能工巧匠,你们想做什么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点翠、错金银、缠花、绒花等等,至少在这新安城内,咱们云记的首饰只有众人争抢的份儿。几位姐姐切不可妄自菲薄。”
“晨晨这话说的确实没问题,整个新安城、不,我相信,在整个州府里,咱们的首饰都是数一数二的。更别说,咱们现在还研究了那些特殊物件。”云钰珂点头承认,余下几位工匠总算是微笑起来。
“县衙的那个头冠我见过,确实非常贵重,使用的技术确实很高招,但缺点也很明显,款式看着十分老气。又是超越一般形制的饰品,这新安城的买家们肯定是不会喜欢的,我还大概记个样子,几位姐姐们真想参考,明日我把它画下来,咱们也开开眼就是了。”
“那就多谢晨姑娘费心了,还有就是多谢两位姑娘鼓励。”
何玉茹在工匠中算是领头儿的,自然由她发话,身旁的其他几个匠人也都端起酒杯,以示敬意。
“说的好。咱们云记自有云记的特色。网罗天下风格才是最关键的。”身旁其他匠人们也纷纷点头,语气坚定了不少。
“咱们的商队也在外面各地行商,我交代过我弟弟,让他见到新的花样也会给大家带回来。总之,我相信各位的能力,你们也要相信自己能设计出属于自己的流行品。”
云钰珂总结陈词,结束了当下的议论。
入夜,云氏母女同盖一床被子闲聊。
“终于忙完了,也有咱们的私人空间,怎么样?轻轻?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要告诉娘亲。”
云轻锦前世从未有过与一女性长辈同寝的经历,云钰珂可以说是第一个。
故而把云钰珂的胳膊当枕头,紧紧抱着云钰珂。
“很充实,没有任何不适应的。”
“真不容易,你这丫头竟然也能撒娇了。我看看身上的伤。嗯,现在时间还太短,这一身伤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过来,慢慢养着。”
如此亲密的距离,云钰珂很实在是很难忽视孩子身上原先重叠的旧伤。好在这段时间孩子吃得好,睡得好,伤势也得到了极大的恢复,比原先要好太多了。
“放心吧,我会养好的。”
前世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养父母的那个儿子回来后,极力劝说养父母善待自己。当然目的是为了培养一个肤白貌美的花魁瘦马,常年虐待,自然会让“品质”降级。
所以,自己五岁之前身上留下的伤,大约养了一年左右就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小小的人儿吃饱了饭,现在身边又有人陪着,没有什么烦恼,很快就睡了。
云钰珂心里还是有些不太平静。
这两天自己在外面总是有些休息不好,稍微有些失眠多梦。
这种状况不太正常。
毕竟自己的身体是特殊的,极快的伤口愈合能力保证了自己受伤之后只要没有外力干扰就能快速恢复;更别说自己特殊的根骨体质、自己的武力更是超越这个时代,一般情况是不太可能出现影响自己身体的情况。
怎么会出现心神不宁的情况呢?
梦中梦见的……真实到可怕。
那是梦吗?总觉得好像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只可惜梦中的画面太过零碎,实在是没办法穿成线。
既有好事,也有坏事。
比如说自己又开了好多铺子,挣的钱越来越多。
比如说,梦中完全没有轻轻的身影,自己一直是带着现在这些老伙计们生活。
比如说,似乎是看到了花大娘抱着她女儿的身体,手上还有柳舟儿尸身僵硬的触感。
梦中自己好像躺在平山的树林上,一躺就是三天,好像直接影响了自己的恢复?
后面,甚至还看到了比现在大了很多的元晨。
梦里的她……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立在一悬崖边上。
想拉回她,可是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她决绝转身,就那样……消失在了悬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