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
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
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
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
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
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
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
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石壕史》 唐、杜甫。
在那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杨雪枫带领着一行人,历经重重艰难险阻,终于缓缓走出了林海道。
那林海道仿佛是一道神秘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经过了半日的艰苦行程,他们来到了一个名为赵家沟的地方。
这个赵家沟,宛如一颗隐藏在大地之中的明珠,虽只是一个小镇子,却有着独特的魅力。
它是距离林海道出口最近的所在,拥有着几百户人家,上千口子百姓。
这里的人们过着简单而又充实的生活,他们勤劳善良,互帮互助,共同守护着这片土地。
杨雪枫他们心中早有打算,那便是在赵家沟休整几日,再继续踏上前行的征程。
毕竟,这二十多天的林海道之行,实在是充满了艰辛与困苦。他们一直在野外宿营,风餐露宿,条件极为艰苦。
每日都要面对大自然的各种挑战,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烈日炎炎,他们都未曾退缩。
然而,长时间的艰苦跋涉,让他们如今已经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他们急需一个安稳的地方,好好地休息一番,恢复体力,为接下来的旅程做好充分的准备。
当他们的队伍缓缓走进赵家沟时,杨雪枫那敏锐的目光瞬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在赵家沟的寨门入口处,竟然聚集了两群人,他们相互对峙着,气氛紧张而又压抑,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其中一群人是由一胖一瘦两个官吏带领着一百多个官兵组成。
这些官兵们个个神情严肃,结成了一个严密的防御阵型。他们身穿统一的军服,手持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威严。
那胖瘦两个官吏站在队伍的前方,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另一群人则明显是赵家沟的百姓。为首的是一位手持长刀的独眼老头。
老头的左眼瞎了,戴着一个眼罩,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威严的感觉。从他身上涌动的斗气可以判断,他有着宗阶修为。
在老头的身后,站着几十个壮小伙,他们全都手持刀矛武器,气势汹汹地指着对面的官兵。
很显然,这些人是镇上的民兵自卫团。这伙人修为各异,有两个宗阶高手,其余的从武士到武师皆有。
他们个个眼神坚定,充满了斗志,仿佛随时准备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战。
在老头和民团的四周,站满了镇上的老百姓。
他们手中也都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十几个猎户高举猎叉,张着木弓,随时准备发射。
还有些男人拿着锹镐、木棍、斧子、镰刀、粪叉等等,这些平日里用来劳作的工具,如今却成为了他们保卫家园的武器。
有铁匠拿着打铁的锤子,那沉重的锤子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还有屠户拿着杀猪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更有一些女人拎着剪子、菜刀、擀面杖,她们虽然看似柔弱,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杨雪枫还看到镇民中,有一些半大的孩子,他们手里拿着块石头,也瞪着眼睛在向官兵叫骂着。
这些孩子们虽然年纪尚小,但他们的勇气却丝毫不逊色于大人。他们用自己稚嫩的声音,表达着对官兵的不满和反抗。
“我告诉你老赵头,你们抗税,拒服徭役,这是造反!官府是要剿灭你们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为首的那个胖子官吏对着独眼老者大声喊叫着。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这个胖子身上也是元力涌动,看样子也是个宗阶高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威严,仿佛在警告着赵家沟的百姓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呸!高胖子,你少在那吓唬人!老子也是在长城上流过血,同兽人动过刀子的。老子这只眼睛当年就是同兽人打仗丢的。老子连兽人都不怕,会怕你们这群狗官兵!”镇民那边,那个为首的独眼老头,一边指着自己的眼睛,一边愤怒地回应着。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官兵的蔑视和反抗。他的话语仿佛一把利剑,刺痛了官兵们的心灵。
“我说老赵头,这服役纳税,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这样硬扛着不干,那最后肯定是要吃亏的。你们小胳膊掰不过总督的大腿呀,你得明白这个道理。”那个叫高胖子的官吏,一看老赵头态度强硬,语气有些放缓。
他试图用道理来说服老赵头,让他明白反抗官府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高胖子,你少扯没用的。要是打兽人,我赵家沟出钱出人那绝不含糊!可是那狗屁宇文总督,自己要建园子,盖宫殿享受。在秦州到处抢姑娘不算,还要我们出钱出人,给他盖房子。休想!门都没有,大不了官逼民反,老子带人上山当土匪去。”老赵头,越说越激动,对着高胖子大吼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宇文总督的不满和反抗。
他的话语仿佛一颗炸弹,在空气中瞬间爆炸,引起了镇民百姓们的强烈共鸣。
“就是呀!狗官自己盖园子,让我们百姓出钱出工,天下哪有这种道理!我们不干,不行就反他娘的。”镇民百姓们也纷纷大叫着。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屈,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官府的不满和反抗。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表达着对不公的抗争和对自由的追求。
听到这些人的对话,杨雪枫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秦州总督,自己建园子,强争民夫与税款。
结果引起了赵家沟百姓们的不满,正在与官吏对峙,看情况双方这是要大干一场。
杨雪枫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深知这场冲突如果不及时解决,将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他正在琢磨着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时,身边突然人影一闪。
大长老郑大洪身形一晃,就蹿出去了。他直接奔向那个独眼的老者,边跑还边喊:“前面的是赵满仓吗?满仓是不是你?”
这时候,对峙的官兵与百姓们,已经注意到杨雪枫他们这个靠近的队伍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不知道这支队伍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结果还没等他们问出心中的疑问,郑大洪就先跑过去问话了。
那领头的独眼老头,听到郑大洪的问话,不由得一愣。他的心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他仔细看了看已经跑到眼前的郑大洪,然后激动道:“郑爷!你是旗总郑爷!”
说完老赵头,腰板一直,举刀对郑大洪行了一个大唐军礼,然后大声道:“原北长城守军,第二卫、第五旗、第七伍、伍长赵满仓,给旗总爷行礼!”
郑大洪见状,也用仅剩的一臂,握拳至胸回了一礼并说道:“原北长城守军,第二卫、第五旗、旗总郑大洪回礼。”
原来二人是战友,秦州的男丁几乎都在北长城上服过役当过兵。
郑大洪当时是旗总,赵满仓是他手下的伍长。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为了保卫国家,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们之间的战友情谊,深厚而又坚定。
按照大唐的军制,万人是一卫,设一统领(王阶)。千人是一旗,设一旗总(宗阶)。百人是一伍,设一伍长(中高级武师)。十人是一伙,设一伙长(低级武师)。
普通兵为武士阶,另外皇家禁军十二卫比普通军队要高一阶,前文写过禁军统领是皇阶。
赵老头见郑大洪回礼,这才注意郑大洪就剩下一臂了就问:“郑爷,您这手臂?”
郑大洪,摆了摆手,对老赵头说:“满仓,闲事稍后再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吗?郑爷给你们做主。”
结果老赵头还没等说话,官兵那边有人出声了:“你算哪根葱?你给做主?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马上混蛋,不然把你们全抓了。”说话的是个瘦子官吏,站在那个高胖子旁边,看样子是胖子的副手,这伙官兵是以这胖瘦二人为首。
郑大洪一听这话,眼睛一瞪就要发火,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无法容忍别人对他的侮辱和挑衅。
结果他这还没等动作,杨雪枫在后面先不干了,杨雪枫在大熊耳朵旁说了几句。然后对着官兵说话了。
“早在福州就听商人说,投资不出山海关,秦州官吏凶如狗。今日一见果然挺横呀,你们要抓人是吧!那行就先把你们给抓了吧,老熊、老狼带孩子们去缴械,有敢反抗的,就送给你们当点心了。”杨雪枫对大熊和影狼王吩咐道。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自信,仿佛在向官兵们宣告着自己的决心和实力。
大熊和影狼王这俩魔兽一听要打架,那眼睛都冒绿光。它们的心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他们渴望战斗,渴望展现自己的实力。
大熊直接就对着官兵的防御阵型奔过去,边跑边释放修为,从三米多,变到十多米高,冲着官兵的队伍就是一声熊吼。
“嗷~!”一嗓子,顿时把那一百多官兵给震了个人仰马翻。
修为差的太多了,官兵为首的是两个宗阶,其余的都是武师、武士修为。这大熊可是圣兽呀,光靠吼声和兽威就能压制住这群官兵了。
结果,那群官兵被震晕了,还没缓过来。影狼群就扑上去了,几十只低级魔兽,全都是宗阶的实力。
那两米多高的大狼,往人群中一冲,狼爪一拨拉,就把官兵手里兵器给打飞了。狼头一顶,狼爪子一拍,那群官兵就全都起不来了。
能口吐人言的影狼王,还在那里喊话:“我和你们说,放下武器,都老实点,谁不老实咬谁。专门对着裤裆掏,让你们媳妇守活寡!”
结果它这一喊,所有的官兵都不敢动了,全都趴在地上,一个个的要多乖,有多乖。
看那大狼嘴,那满口锋利的狼牙,那要是对裤裆里来一口,那肯定没了,什么都没了,这时候谁还敢动呀。
大熊这一嗓子,是对着官兵那面吼的,把官兵全给震懵了。可是那释放修为,散发出的兽威,可是向四周散发的。
结果这一下子,赵家沟的老百姓也给吓个不轻。有不少百姓一害怕,把手里的“家伙”都给扔了。
有个张弓的青年猎户,一紧张手一松。“嗖”的一下,箭就射出去了,那箭一道寒光就射到大熊的屁股上了。
结果那精铁箭头的箭枝,一下子就被崩飞了。
大熊只是伸爪子,挠了挠屁股,连点皮都没伤到。不愧是以防御出名的蛮山大熊一族。
大熊也知道,它的圣兽威压太吓人,时间长了,这些普通百姓受不住。
于是大熊又缓缓的收敛了修为,又变成了三米多高。
大熊没理会那个猎户,而是走到那群官兵人堆里。
人立而起,一伸爪子,把胖瘦两个为首的官吏,一爪子一个给拎了起来,转身带到了杨雪枫面前。
“啊!宗主,这俩家伙给抓住了。是不是可以吃了?”大熊拎着俩人,故意拿着腔调,对杨雪枫说道。
影狼王这时也跑过来了,一听大熊这么说,也跟着凑热闹。在两人身上来回闻,边闻边流口水,然后也拿着腔调,对杨雪枫请求:“是呀,宗主是不是开始可以吃了,好馋狼呀。”
杨雪枫那也是配合默契,故作生气的训斥两兽:“都说多少遍了,你们要做个文明的魔兽。这能生吃吗?那多不文明呀!这得做熟了吃,一会胖的炖肉,瘦的熬汤。”
大荒御兽宗的其他人,全在那憋着笑。自家宗主太坏了,和魔兽合伙吓唬人。
被拎着的胖瘦二人,可不知道这是在吓人呐。这被大熊给抓住了,本身就害怕。
结果这一听,要吃他们,还要做熟了吃!!!
这也太吓人了,二人当时就给吓尿了。被大熊拎在半空中,那尿液顺着裤腿,就往下淌。
“爷爷,饶命呀!饶命呀!我们不敢了!”那个叫高胖子的官吏,还胆大点,不断的对杨雪枫求饶。
那个瘦子,直接眼一翻,被吓晕过去了。
杨雪枫示意大熊先把两人给放下,对着高胖子说道:“炖不炖的,就看你态度了。我问你答,好好回话,我就饶了你俩。要是你不老实,我就让你们变成魔兽大便。”
这才是杨雪枫的真正目的,这初入秦州,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下。
这俩当官的,肯定知道官府内情,所以抓住要问问。
而且,真把这些官兵给杀了,那赵家沟的百姓怎么办,那就真的只能去当土匪了。所以能帮的,杨雪枫还是要帮一下的。
杨雪枫的套路也简单,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先把这群官兵收拾一顿,弄老实了。再拿银子收买,也就没啥事了。
通过询问,杨雪枫了解到。这伙官兵是秦州治下,辽阳府的府兵。
这胖瘦二人,是府兵的正副两个旗总,今天带一伍的官兵,来赵家沟征调民夫和收取人头税。
结果,老赵头拒不配合,也不交人,也不给钱。双方就为这事,对峙起来了,正好赶上杨雪枫他们到这。
根据高胖子交代,现在的秦州总督是新调来的,大有来头。
是工部大臣宇文成德的弟弟,叫宇文成义,也有着皇阶的修为。
这个宇文成义一到秦州就开始胡作非为,到处强抢民女。还擅自加征人头税,争调民夫为自己修建总督行营。
像赵家沟这样的反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秦人自古就民风彪悍,不服管教,不惧权贵。
在秦州因为宇文总督的胡作非为,已经逼反了多处城镇的百姓,造成了血案。
从高胖子的嘴里,杨雪枫还了解到大荒御兽宗旧址的事情。
原来,从大荒御兽宗被灭后,开始还有官兵在那里驻防,抓捕大荒弟子与魔兽。
后来官兵撤走后,那就成了无主之地。最后被一伙土匪给占了,在那里建了个山寨占山为王。
直到几个月前,那里突“闹鬼”了。那伙土匪,突然都被吓疯了,高呼着有鬼呀,全都逃出了山寨。
开始还有胆大的佣兵与百姓去那里探查,结果全都高呼着有鬼,给吓了回来。
再然后,就更吓人了。新来的宇文总督,也知道这件事。他开始以为是大荒御兽宗的余孽在装神弄鬼,于是派高手带着士兵去旧址中抓捕。
结果所有人,一进去就全疯了。所有人都在自相残杀。
最后,所有的宇文家族高手和官兵全死了,无一生还。那里也成了一处禁忌之地,谁都不敢再进去了。
听到这事,杨雪枫目光闪烁,看了眼大熊与影狼王,好像是猜到点什么了。
杨雪枫问完了事情,就开始和胖瘦二人谈赵家沟的事该怎么解决了。二人自然连称不敢再追究了。
可是杨雪枫可不会轻易相信二人。最后,杨雪枫让刘永靖,毒手书生刘长老给二人下了慢性毒药,以解药要挟,不怕两人不听话。
杨雪枫还给了二人两千两银子,一千两是赵家沟要交的税银,另一千两是给二人和官兵的,打一巴掌总要给个甜枣吃。
至于征调民夫的事,胖瘦二人拿到银子后,拍胸脯打包票,这事他们有办法。至于是什么办法,那杨雪枫就不管了。
事情了结后,胖瘦二人带官兵回城不提,杨雪枫他们自从出了山海关后,二十几天一直在林海道上风餐露宿。
这可算是到城镇了,镇长还是郑长老的战友。这下子,所有人可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