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一个接一个的响起,封临的手机和乔盛意的手机都在响。
却无人理会。
起初乔盛意是懒得动,这会是没力气动了。
封临把头靠在她胸前,呼吸还有些急促,但情绪似乎平缓了些。
乔盛意通红着眼眶,双目失焦地望着头顶漂亮的水晶灯。
灯光都是在眼泪中变成一个个有棱有角的光斑,眨一下眼变一下形状。
“给我生个孩子吧?我再给你一个亿。”封临的声音闷闷地从她胸口处传来。
乔盛意突然咧着嘴角笑了笑,像是在嘲弄什么。
此时她的小腹正隐隐作痛,她甚至憎恨地想,如果孩子就这么没了,她再亲口告诉封临她怀孕了,能让封临心里遭受折磨吗?
封临吻着她眼角的泪:“别吃避孕药。”
乔盛意用仅存不多的力气偏头躲开他,一直无神的双眼中含了恨:“怀了我也会把它打掉,生下来我也会亲手把它掐死。”
封临听完她的话,大手落在了乔盛意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封临想要孩子,只是怕离婚后他和乔盛意之间任何牵扯都没有了,乔盛意回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如果有个孩子就好了,至少还能作为他们之间的纽带。
他并没有认真掐她,像是一种表达不满的威胁。
他松手的同时抽身离去,捡起床榻边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说:“你以后会带其他男人来这吗?”
“会。”乔盛意懂得怎么气他,“就在这张床上,拿你教我的东西伺候他。”
封临系皮带的顿了顿,抓着皮带口头的手因为施力而指节泛白。
“找个爱你的男人吧,别为了跟我赌气随便找个人嫁了。”封临沉声,像是怕乔盛意自暴自弃乱来。
“如果两年后你还没嫁人,我会好好追去你。”封临拾起西装外套。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他没有在房间里接,也没有挂断,拿着作响的手机离开。
门关上后,听着他的脚步声和手机铃声一同消失在门外。
乔盛意缩着身子,这才掩面痛哭。
她本来以为自己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真正发生时还是会让她倍感屈辱。
一分一秒地摧残着她心里仅存不多的自尊。
好在一切都将在天亮后结束了。
终于……
结束了。
她的手机又响了,强撑着酸软的四肢爬起身,江淮奕打来的电话。
她只说要跟封临谈一会,没说要在外面过夜。
也是看手机才发现已经夜里两点多了。
她急忙接起电话报平安。
撒谎说跟朋友在外面唱歌玩嗨了,没注意电话响。
又说今晚在朋友家里住,不回去了。
江淮奕凶巴巴地数落了她几句,但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关心和担忧。
乔盛意其实不想留在这,但她现在这副样子回去肯定更会让江淮奕和刘凤丽担心。
肚子的疼痛久久没有消失,不是很剧烈,就是一阵阵隐痛。
她强撑着下床换上衣服,打了个网约车去医院挂了急诊。
索性没什么大碍,医生帮她检查的时候疼痛感就消失了。
医生还数落他们年轻人没分寸,怀孕还敢乱来。
说得乔盛意又没法解释什么,挺难为情的。
离开医院已经快四点了。
这段时间住在江家,之后又打算离开桦城,学校那边租的房子她就退给刘凤丽了,再租出去还能赚点钱。
学校旁边的房子抢手,她搬完东西第二天,刘凤丽就重新找到了租客。
只能回御景居将就一晚。
卧室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留的很久,让她感到恶心。
回去后她没再上楼进卧室,在一楼的浴室随便洗了个澡,就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疲惫中并没有太多精力去胡思乱想,很快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九点多。
睁眼就看见封临出现在她眼前。
她以为自己是做噩梦,立马从沙发上惊坐而起,惶恐的看着封临。
封临低头皱眉打量她:“这么喜欢睡沙发?”
乔盛意缓过神来,看了看外面的天,深吸了一口气坐正身子,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民政局上班的点。
“证件带了吗?”她问。
“嗯。”封临轻声应,然后指了指茶几上的纸袋,“给你带了早餐。”
乔盛意看了一眼,没打算去动。
她起身走下沙发,又钻进了一楼的厕所。
出来时,封临坐在客厅抽烟。
“吃药了吗?”封临问。
乔盛意不知道他是怕她吃还是怕她不吃,她没回答,背起沙发上的包包:“走吧。”
封临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纸袋:“早餐吃了再去。”
乔盛意沉了口气,蹲在茶几边,扯开纸袋,拿出里面的盒子,直接用手抓起盒子里的蒸饺,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
直到塞得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塞完了盒子里最后一个饺子。
封临皱眉看着她,不想在最后一天冲她发脾气。
只是杵灭了手里的烟,站起身率先走出了房门。
乔盛意一边咀嚼慢慢一嘴的食物,一边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门锁是密码锁,我没录指纹,回来你可以自己改,省得你担心我随时会过来你住得不安心。”
乔盛意没回答,越过他走到车边。
封临锁好门,走过去帮她拉开车门,护着她坐进车里。
看她嘴巴里的饺子都还没完全咽下去。
看得他也憋着一肚子的气。
他没直接去民政局,先带乔盛意去过户了御景居的这套房子,写在了乔盛意自己的名下,另外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说密码是她的生日。
乔盛意一一招收,只想不出岔子的把婚离了。
车开到民政局门口,封临下车的时候却犹豫了。
乔盛意却迫不及待地推开了车门。
封临已经找不到再拖延的理由了。
再拖延下去也没有意义。
折磨乔盛意也折磨自己。
两人以前以后走进民政局,没有任何言语或是眼神上的交流。
就像他们来这里领结婚证那天,生疏又陌生的两个人。
离婚的人明显比结婚多一些,排了一会队。
封临看着乔盛意很快落在她自己的名字,他提笔却觉得笔又千万斤重,艰难得挪动,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也为这段婚姻画上了最终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