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大叔问林晓松猪肉来历,林答是工厂奖励的,不多话。阎叔又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猪肉,叹道这是赚到的好事儿。时代风气就是这样,买肉都挑带油花的那种,可以榨油吃,不然就要被人笑话。
炸出猪油后的林晓松开始犒劳自己,做了一条香煎鲫鱼配米饭,看完书便休息了。
次日清晨,院子里一阵喧闹吵得人不能安稳睡觉。林晓松还未起床便听到隔壁家忙前忙后的准备宴席。
其实棒子的百日还没到,可是老张家人早就不耐烦窝窝头,于是提前用新发的钱置办起了饭菜。贾大妈一大早就把傻强调了出来帮忙,并不停地唠叨今天要来的客人,弄得傻强很是无奈。
秦淮萍抱着小棒子路过时顺带和傻强大聊了几句,傻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襁褓里的孩子。老贾奶在一旁不停叮嘱别乱来,气得傻强差点撒手不干。
不久后,王大叔带着全家人前来帮忙,还有几个刚放了假的年轻人也一起加入了这场欢聚。大家逗乐着小孩,整个四合院热闹非凡。大老爷们负责记账,这一笔收入老张家也乐意掏点钱请人家帮忙。
尽管这一切看似混乱且琐碎,但在那个特殊的年月中,却是平凡日子里不可或缺的小确幸和人情味儿。
最后,张老伯迈着官步,带着妻子和三个儿子走过来,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无视旁人,优哉游哉地喝起了茶。
院子里渐渐聚集了不少人,但诡异的是,大部分只是在一旁观看,仅有几位大婶大嫂在帮忙操办。刘晓东站在院子中央,手中拿着萝卜条,一边啃着一边哼起小曲。
“晓东!”刘晓东抬头一看,原来是隔壁李伯伯穿戴整齐站在身旁。
“李伯伯这是要出门啊?”
“嗯,今儿跟几位老友约好喝酒,估计不会回来了。” 李伯伯看了眼中院热闹的景象,对刘晓东说。“要不要一起去坐坐?”
刘晓东连忙摆手:“您先去吧,我留在这里看好家。”
咔嚓咔嚓,咬了一口有点辣的萝卜。
两位老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觉得时间尚早,离开没问题,等快开场再走反而不合适。两人从院门口路过时,也没打招呼,直接走了出去。不多会儿,便有其他人悄悄跟上,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
刘家仍在忙着准备酒席,那些留下来的邻居们满脸微笑,根本没留意到有些住户已悄悄关门离去。
刘晓东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转着手中的萝卜尾巴,扫视四周,嘴角微微上扬:
‘金陵玉殿,秦淮水榭,春色早临,谁能预料,转眼成空。’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宾客如云,却瞬间楼倒了。’
说完,他转身回屋,准备自己的午餐。吃饱了,再好好欣赏这场戏。
将近中午,天气渐热,饭菜也都差不多备齐。院子里的桌椅已经整整齐齐摆好,就等开饭了。这次满月酒,赵家备足了东西,厨艺高手阿强也拿出看家本领。两口炒锅,在他的巧手下很快就出了四荤四素两大冷菜。
荤菜是:酸白菜炒肉、蘑菇炒肉、五花肉炒白菜、水煮肉片。素菜则是:酸辣白菜、土豆丝、炖萝卜条、炸茄子。
凉盘是自制的泡菜和一位大妈提供的酱菜。主食则为每桌一大盆面条,量足饱人。一切准备好后,就是等待有人端上桌,开席。
中午时分,刘晓东在家里烙了两个肉夹馍,用白面饼包着脂香扑鼻的肉碎,配上郫县豆瓣酱和几片青菜叶子,香气四溢。他一手一个坐在家门口,边吃边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仿佛在欣赏村里的露天电影一般。
院里,临时拼凑起来的几张桌子上已经摆好餐具。赵家大嫂见时间差不多了,催大家赶紧上菜。几个大妈迅速行动,不一会儿就把菜上完了,还有一位年轻人专门来端茶送水。看到喜气洋洋的一幕,赵大嫂的心满意足不少。
原本算着一桌不超过三十元,但实际上,由于临时改换食材等原因,一桌成本增加至五十元左右,总共五六张桌子。不过想到这些宾客的礼金和一些意外收入,比如刘晓东的二十元礼金,她的压力又减轻了许多。
另一边,三位长辈见菜已上桌,纷纷走向主人席。老李伯伯先行几步,走到旁边整理衣物,并且打开红本子,拿出一支钢笔,开始登记礼金。
“李老头,这生意做得真准。”王二愣笑道。
“哎呀,这不是天职吗?”李伯伯装作书卷味很浓的模样。
“好了别客套了,先把您的名给写了吧。”
听到这话,刘伯伯心急火燎地递了二十元过去。见到刘伯伯这么大方,赵伯伯随后递了一百块,“还是老大出手豪爽。”
李伯伯赶忙调整顺序,让赵伯伯排前面,并留下些空间方便记录后续来宾。这样一来,双方皆大欢喜。
然而,之后竟无更多宾客上前递礼。周围人越来越少,甚至有些人直接回家闭门不出。李伯伯无奈之下只能干着急,希望有人前来捧场。这时,他又把眼光投向院外的小路……
没多久,阿强背着聋奶奶从后院走来,林中海急忙跑过去,大家一起将聋奶奶扶到主位上。
“家族传承,生生不息!”
“你们陈家算是有希望了,今后香火不断!”
聋奶奶笑呵呵地对陈大妈说,今天是好日子,再多的好话也让人欢喜。
“老太太,您可是我们院里最受尊敬的人,今天您来了就是给我们陈家添光啊。”
陈大妈笑着说,林中海在一旁附和:“对啊,老太太是我们院里的宝贝,有您在,大家就放心了。”
说着,他看到阿强一脸憨笑,心中颇为满意。
将来阿强对待自己也会像对待聋奶奶那样周到。加上陈家的帮衬,即使将来年纪大了也不用担心。
几个人寒暄一番,随后请大家坐下,很快主位上就坐满了人。
聋奶奶坐在中间,左边是林中海,右边是陈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