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人不算多,很多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在村口坐着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者是年纪还小的孩童。
小孩子对牛还没有那么稀罕,孩子们只会觉得牛看起来很好玩,想爬上去骑一骑。
老人们就不一样了,他们知道牛的含金量有多大。
自打赵言进村以来,老人们的目光就粘在他跟牛的身上,走一步他们就要看一步。
两头牛也很给力,一进村就开始哞哞叫个不停,想让人家不注意都难。
别看村口的人少,他们个个传起情报来的速度绝对不亚于年轻人,甚至因为他们年纪大,他们说出来的话更有信服力。
牛就在眼前,老人们磕不唠了旱烟不抽了,就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两头牛,牛走哪他们就看哪,那眼神老亮了。
“这牛长得真好,一看就有劲。”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这次率先开口的是王志的爷爷,名叫王大有,他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人,他说出来的话,大伙就算不同意,也不敢反驳。
他家不但有牛,而且比较懂得照料牛,他一说眼前这牛好大伙都开始躁动起来。
牛少见,好的牛那更是稀有。
“大有哥,这牛真有那么好吗?牛不都长那样吗?”另一位大爷疑惑道,他家穷买不起牛,也租不起牛,干活都是靠着身上的力气咬牙干的,对牛这事他还真不大懂。
王大有眯着眼抽了一口旱烟,享受地咂吧着嘴巴,过了会才缓缓答道:“小六,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瞅那牛的腿多壮,那肌肉都鼓起来了,那牛是踢一脚都能把你踢飞了,你说那牛好不好。”
大爷一听那牛能把人一脚踢飞,就知道是头好牛。
在他的认知里,好牛等于力气大的牛。
“可惜这牛不是俺们家的,不然这十里八乡都得羡慕死我。”大爷一脸遗憾,他也想家里头有牛。
“得了吧你,天天白日做梦。”旁边一位正在缝衣裳的大娘怼道,“这赵家也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居然连牛都弄得回来,怕不是偷的吧。”大娘妒忌的咬牙,眼神一点都没有从牛的身上移开过。
那大娘一开口,大伙都不敢吱声,一会看天一会看地假装很忙的样子,就是不敢搭话茬。
那大娘是族老的媳妇,一般没人敢招惹,不然会被穿小鞋,在村里得罪了族老,那都是没好日子过的,大伙都不想给家里找事。
众人的沉默,让大娘愈发狂妄。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赵高不孝敬爹娘已经是大逆不道了,结果他儿子还做贼,真是丢人。”大娘越说越起劲,众人越发沉默。
“得了吧你,人家就是一个小娃娃,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偷两头牛,大庄媳妇你可别乱说话,算起来三郎这娃娃还是你们赵家的娃呢。”王大有听不下去出声制止。
那大娘跟王大有是同一辈的人,但是年纪比王大有小,这时候只有王大有出声才能压制住她。
大娘一脸不服气,愤愤不平道:“我说的又没错,你说他家那么穷,他怎么可能有钱买牛,这除了偷他还能有什么门道。”说完还翻了个大白眼,明晃晃的看不上赵言。
王大有也懒得跟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浪费口舌,他直接对着赵言招手,喊道:“三郎,你过来这边,我有话要问你。”
长辈叫了,赵言才慢悠悠地牵着牛走过去,装傻充愣问,“王太爷,您找我啥事啊。”
以前赵言没和王大有打过交道,但从刚刚的对话来看,这大爷是比较正义的。
刚刚一群大爷大娘的嗓门大的惊人,就像拿着广播在喊,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赵言一字不落全部听到了,包括族老媳妇对他明晃晃的敌意。
断亲时赵言早就看族老不爽了,仗着年纪大和辈分高为所欲为,迂腐的思想不知变通,只知道仗势欺人,现在他媳妇也是这个样子,新仇旧恨加起来赵言看那大娘也是恨的牙痒痒。
王大有性子直,不爱拐弯抹角,直接指着那两头牛对着赵言问,“这牛哪来的?”
“当然是我买来的了。”
赵言话还没说完,那大娘就坐不住了,反驳道:“这时候了你还撒谎,你哪有钱买牛,说假话都不打草稿,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真是没教养。”
“大庄媳妇,你闭嘴。”王大有不满地瞪了那大娘一眼,接着对赵言道:“三郎,你别搭理她,她这婆子嘴就是碎,你继续说。”
大娘被训了一时也不敢再说话,不然到时候被她当家的知道,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王太爷,这牛真是我买的,咱就是说我也读过几年书,懂得做人的道理,不该做的事啊我可不敢碰,不该说的话我也不敢乱讲。”说着赵言还特别明显地瞅了一眼那大娘,“这做人呢最重要就是要与人为善,不说假话也不能乱污蔑人,不乱给人扣帽子,那可是损功德的,多招人讨厌,这人一旦说话都不过脑,那跟畜生也没有别的什么区别了,王太爷您说是吧。”赵言笑得人畜无害,讲的话句句在内涵那大娘。
王大有听懂后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赵言,佯装责怪,“你这孩子嘴倒是挺会骂人,不过话说的倒是有道理,有些人心眼小的跟针眼似的,是该要好好教训教训。”
有了战友,赵言立马假装乖巧,连声应是。
人讲话牛也不闲着,时不时就要叫唤一声。
“叫什么叫,吵死了。”大娘指着牛骂。
大娘对牛的态度引起众人的不满,他们做梦都想买到的牛,却遭到无缘无故的谩骂。
王大有直接开骂“你这时候嫌牛吵了,秋收的时候你借我家牛时可不是这样的,还要冲着牛发你那破脾气,下次要是再这样秋收的时候你也别来我家借牛了。”
大娘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骂,脸上挂不住直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