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一家到村长家门前的时候已经很多人都到了,密密麻麻全是人,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牙牙学语的小孩都在,人一多声音就更杂了,如同在菜市场一般吵闹。
“到底啥事啊,我们来半天了都没见村长出来说话,都要把我家大郎晒坏了。”一位大娘抱着孙子抱怨着,因为抱孩子吃力再加上炎热的天气,大娘早已经汗如雨下,不过她也没空给自己擦汗,她孙子正是七八岁惹人嫌的年纪,大娘一没看住就要乱跑,没办法大娘只能咬牙抱着她的大金孙。
旁边的抽着旱烟的大爷搭话道:“可不是吗,这唢呐一响我这心都慌了,都不知道出啥事了,只能在这干等着。”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发什么了。”
此话一出,大家伙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说这话的人身上。
赵言同样被吸引了注意力,结果他发现说这话的人居然是金氏。
想着以前金氏那尖酸刻薄的样子,赵言就不太想听金氏说话,实在是烦人的很。
“你知道你就快说啊,藏着掖着干嘛呢。”有人急了。
“就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在这里唬我们。”
金氏瞪着那两个说她的人,白了一眼道:“我说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听说村里有人死了,这消息保真,我可没唬你们。”
“切,这话要你说,这事我们大家伙谁不知道啊,唢呐吹就是意味着有人死了,我们不过是不知道谁死了为什么死了而已,用得着你在这里跟我们卖弄,显得你能似的。”一位大爷嘲讽道。
人群中因为大爷的话发出阵阵爆笑,这嘲笑对象自然是不懂装懂的金氏,金氏气的脸都红了。
她平时不理会啥事,天天不是跟这人骂战就是跟那人干仗,哪里知道吹唢呐意味着有人死了,本来想装一波的结果翻车了还被那么多人嘲笑,金氏咬着牙跑开了。
这什么劳子的会不开也罢,看到这群人金氏就嫌烦。
看着狼狈跑走的金氏赵言只是笑笑不说话,金氏怕不是什么喜剧人罢,老是丢人还趾高气昂的样子。
“村长出来了。”有人大声喊道。
大家伙这时候也没空管金氏怎么样了,都齐刷刷抬着头看向村长,想听听到底发什么事了。
村长一脸严肃,赵言第一次见村长这么沉重且严肃的表情。
“看来这事不简单啊。”赵言心想道。
“村长,把大伙叫过来啥事啊,你快跟大伙说说。”人群中有人大喊道,那人还正巧站在赵言旁边,那嗓门大的赵言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被吵聋了,他只能默默离这人远点,他的耳朵他还想要呢。
只可惜现场人太多,赵言退都没法退多远,四面八方都被人围的严严实实。
“安静,大家都安静些。”村长正声道。
村长声音一出大家伙都不敢讲话了,这时候要是还敢胡乱讲话可是要被村长当众骂的。
人要脸树要皮,大家伙都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只能把到嘴边的话都憋回去了。
“今天叫大家来呢,是因为村里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村头的强子被人打死在家里……”
村长话音刚落村民们就开始暴动,“强子怎么死了,这事太离奇了吧。”
“前天我还看到强子啥溜达呢,咋突然人就没了!”
“强子这个地痞流氓都能被人打死?以前不是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吗?怎么反而他被人打死了?”
“天道有轮回啊,作孽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大家只有觉得离谱觉得奇怪,没有人对死去的强子感到可惜。
强子原名李蛋,他嫌弃李蛋这个名字不好听不霸气,愣是要求大家叫他强子,不叫他就胡乱打人,久而久之大家伙都习惯叫他强子,反而忘记了他的原名叫李蛋。
强子天天不务正业,不是招猫逗狗就是喝花酒,一大把年纪了也娶不到媳妇,他爹娘早就去世了更没人管他,这让他变得更加肆意妄为。
村里很多人都看不惯他,现在人突然死了大家伙还有点唏嘘。
“这次死的不仅有强子还有赵家的赵远。”村长随口又丢下一个爆炸消息。
村民们怎么讨论赵言已经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听了,他现在正担心他爹的状态呢。
赵远再混蛋也是他爹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对于赵远的死不可能心里没有波动。
赵高情绪不像其他人那样激动,他直接呆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除了赵高心情受到了较大影响外,陈氏她们都无动于衷,对于赵远的所作所为,陈氏她们也做不到说有什么伤心,不幸灾乐祸就算是善良了。
“村长,为啥啊,怎么突然就死了两个人了,怪让人害怕的,这到底出啥事了啊。”刚刚怼过金氏的大爷再度出声。
“估摸着是难民来了我们村里了,强子住村头第一个就遭殃了,赵远是受到牵连的,要不是他去找强子喝酒,这事估计也不会波及到他头上。”村长直言道。
“难民!”
“怎么还有难民啊,天杀的。”
“哪来的难民啊!”
“我们都要活不下去了,这难民还来我们这山旮拉的地方做什么。”
“这事咋办啊,怎么还随随便便杀人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村民们情绪都很激动,现在事情摆在他们面前了不得不去面对,对于难民杀人这事大家伙还是害怕的,毕竟血淋淋的事实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了。
“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一则是为了说那件事,二则是想和大家商讨这事要怎么办。”村长开门见山道。
“我是想着每家每户各出一个人轮流在村口站岗,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立马上报,我就不信我们一个村子里的人还拦不住那些难民。”村长气愤道。
“他娘的他们敢来,老子挥起锄头就是干。”一名壮汉怒喊着,很多人都在附和他。
这是要变天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