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踉跄几步,跪倒在地。
“不,不可能!你胡说八道!捏造这种谎言来诬陷我!我是堂堂汉人,怎会是契丹胡虏?”他满脸悲愤,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仿佛随时要与人拼命一般。
康敏见乔峰如此失态,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报复得逞的快感。
这一幕刚好被张禹看到,只觉得这女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其阴狠歹毒之心却令人不寒而栗。
乔峰只不过是拒绝了她的示好,本质上跟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就因为这样,她便怀恨在心,甚至不惜委身于白世镜、全冠清和徐长老等人,只为了让乔峰身败名裂。
张禹正思绪万千时,耳畔传来王语嫣不解的声音:“爹爹,是汉人还是契丹人,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将目光从场中收回,张禹温和地解释道:“身份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高低。汉人未必高人一等,契丹人也未必便猪狗不如。你爹爹我还是大理人呢,你表哥慕容复的祖上也是鲜卑族人。”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大宋与契丹年年征战,而乔峰一生都在为大宋抗击契丹,现如今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他最痛恨的契丹人,确实令人唏嘘。”
一旁一直在偷偷关注着王语嫣的段誉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为乔峰的悲惨命运感到惋惜不已。
而阿朱更是早已泪眼朦胧,轻声抽泣着,对乔峰心疼不已。
乔峰可以说是金庸先生笔下最悲情的男主了。
他一生痛恨契丹,却发现自己竟是契丹人;视丐帮弟子如手足兄弟,却最终众叛亲离;苦苦追寻杀害养父母的凶手,最后发现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甚至,连最挚爱的阿朱也惨死于他自己手中。
好在如今有我在,阿朱作为自己的便宜女儿,必定不会再经历相同的悲惨命运。
场中,
乔峰痛苦地仰天长叹:“我乔峰与你们无冤无仇,若想夺我帮主之位,拿去便是。何必编造这些谎言来诬蔑我?”他双目充血,声音嘶哑,透着无尽的悲凉。
场中众人见状,心生同情,但康敏却不肯罢休。
她悄悄给全冠清使了个眼色。全冠清立刻会意,大声喊道:“乔峰是契丹人,慕容复是鲜卑人,同为胡虏夷狄。乔峰担心马副帮主泄露他的身世,才指使慕容复杀人灭口!”
康敏随即哭诉,声音凄惨:“先夫平日无仇无怨,如今身死,定有蹊跷。恳请各位长老查明真相,为先夫报仇雪恨!”
她虽然没有直说乔峰是凶手,但话语中的意思都不言而喻。
正当众人再次被牵着鼻子走时,阿朱站出来说道:“马夫人,您说这封信是带头大哥写给汪帮主的,且用火漆密封。那么在徐长老拆阅之前,谁都不可能知道信中的内容,乔帮主又何需杀人灭口呢?”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觉得阿朱说得在理。
见无法指认乔峰,全冠清又叫道:“不管如何,丐帮是中原第一大帮,岂能让契丹狗当帮主?我们都是为国效命的英雄豪杰,难道要甘心做契丹狗的奴隶吗?”
宋长老对乔峰心怀感激,率先反驳道:“放你娘的屁!乔帮主是堂堂正义之士,适才我们反叛他,他却甘愿为我们流血受伤,赦免我们的罪过。契丹人哪会如此仁义?”
奚长老也站出来大声道:“愿跟随乔帮主的,随我站到这边!”
眼见丐帮弟子分裂,双方剑拔弩张,乔峰担心引发内乱,连忙大声喊道:“大家住手,听我一言!”
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丐帮是江湖第一大帮,名声赫赫,人人敬仰。若自相残杀,岂不是让旁人笑话?”
“至于我的身世来历,实在惭愧非常。乔某确实从未知晓,自当全力去查个水落石出。在此之前,这帮主之位,理应退位让贤。”
说完,他目光如刀,扫过全冠清等人,冷冷道:“他日若证明我乔峰是汉非胡,我自会登门索回清白!”
此言一出,全冠清等人被乔峰的杀气笼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待那杀气消散,他们才松了口气。
乔峰随即解下打狗棒,猛然掷出,打狗棒牢牢插入树干。
他扬声长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兄弟,后会有期。”
说完,便扬长而去。
“戏看完了,走吧。”张禹轻声招呼王语嫣几人,转身朝林外走去。
至于丐帮众人接下来被西夏一品堂擒获的事情,他懒得理会,反正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四人正往外走去,没想到刚走几步,王语嫣和阿朱突然双双软倒在地。
张禹眼疾手快,赶紧扶住身旁的王语嫣,段誉也急忙拉住阿朱。
与此同时,一大群西夏士兵从四面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张禹回头一看,丐帮众人也都一个接一个倒下,显然是中了“悲酥清风”的毒。
这种毒气无色无味,采自西夏大雪山欢喜谷的毒物,平时藏在瓶中,使用时一旦拔开瓶塞,毒水化作气雾,难以察觉。
张禹有九阳神功护体,自然不怕这毒素。
段誉因为吃过莽牯朱蛤,身具百毒不侵的体质,也毫发无损。
眼看场中只有他们两人还站着,瞬间成为西夏士兵的焦点。
张禹无奈感叹,树欲静而风不止,本来自己都不想管这闲事了,奈何这些人自己找死,又能怪得了谁呢?
此时,包围圈后方,一品堂堂主赫连铁树骑马缓缓而至,身旁跟随的正是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岳老三和云中鹤,还有假扮成西夏武士的慕容复。
段誉一见岳老三,立刻大声喊道:“喂,岳老三,乖徒儿,见了师父怎么不磕头?”
岳老三见到段誉,脸色顿时尴尬无比,吃惊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
段誉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见了师父,还不快来磕头请安,哪有这样没规矩的徒弟?”
岳老三满肚子郁闷,不情愿地走上前,跪下磕了个头,嘴上无奈地道:“师父,您老人家好!”
磕完头后,他越想越憋屈,猛地大吼一声:“李延宗!帮我宰了那小子,我欠你个人情!”
说完,他带着愤懑和无奈,匆匆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