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不是她偷的,却在她身上找到,苏意眠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借口惩罚她。
今日她没有防备,叫苏意眠得逞,眼下情形根本就不容她辩解。
因为不管她怎么辩解也没用,苏意眠既然栽赃她,是铁了心要惩罚她了。
梅香觉得,与其浪费口舌不如干脆承认,想来苏意眠看在夫人董氏的面上,也不敢太过为难她。顶多就是罚跪罢了。
梅香这么想,静静的等着苏意眠开口。
苏意眠就是随意找借口惩治她,本来不在意她什么反应。
可看她十分平静的样子,好像笃定自己不能把她怎么样似的,心里顿时来了气。
“按照府里规矩,偷窃是要发卖出去的。来人!把梅姨娘关进柴房,立马找了人牙子发卖了。”
“啊!”欣儿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
梅香也没料到苏意眠敢发卖她!还没等她开口,束妈妈已经拿了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苏意眠院里其他人动作飞快的拿来绳子将她绑住。
梅香挣扎,欣儿在一旁喊道:“你们敢?少夫人,我们姨娘是夫人赐给二公子的,你怎么敢发卖她?”
苏意眠连梅香都敢做主发卖,哪会听欣儿说的话。
“哼!这是二公子的院子,我是这里的女主子,你家姨娘不过是个下人,我想发卖就发卖!不光她,就连你,我也可以发卖了去!”
欣儿见她行事这么张狂,吓得不敢出声。可手仍旧死死拽住梅香的衣服,不让人轻易把梅香带走。
可她一个人终究抵不过三四个人的力气,眼看着梅香被拖往柴房。
欣儿一直拽着梅香的衣服不放,也跟着来到柴房门口。
梅香嘴被堵上,说不出话,心里再着急,也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她拼命朝欣儿摇头,让她快点走,好在欣儿最后看懂了梅香的意思。
终于松开拽着梅香的手,准备回去搬救兵。
“把她一起关进柴房,千万别让她回去!”
周氏急忙出来,束妈妈一听立马招呼人,把欣儿一并抓住关进了柴房。
梅香见苏意眠房里出来个脸生的嬷嬷,眼神疑惑。
没等她细看,她和欣儿就被束妈妈一把推进了柴房里。
“母亲,你怎么出来了?”
周氏在苏意眠院里时,很少出来。院里的其他人都当她是苏意眠从侯府带回来的婆子。
之前梅香来给苏意眠请安时,周氏从来没出来过,所以梅香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现在梅香听她喊母亲,心里更加疑惑。
周氏见梅香盯着她看,立马让束妈妈把柴房门关上。
拉着苏意眠回到房里才开口。“眠儿,我只是让你略微惩戒,敲打敲打她,你怎么能闹这么大动静?”
苏意眠一哼:“我就看不惯她仗着董氏,对我不敬的样子。她以为我怕董氏,不敢把她怎么样!我偏不!我就要发卖了她!”
已经这样了,周氏无奈。“她是董氏的人,她的身契肯定还在董氏那。没有身契,人牙子是不敢收的。”
苏意眠刚才就是一时冲动,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那怎么办?我已经说要发卖她了,难道还把人放了?那我的面子往哪放?”
周氏在屋里来回踱步,最后在苏意眠耳边悄悄出了主意。
“这能行吗?”
“只能这样了,快点找人牙子来。”
梅香被人牙子带走,她都没想通,苏意眠是怎么做到的?
就像周氏说的,她的身契董氏并没有给她。苏意眠要想发卖她,必须从董氏那拿了身契才行。
可要是苏意眠找董氏要身契,董氏肯定不会让她发卖自己。
难道董氏同意了?
梅香觉得不可能,董氏对苏意眠不满,怎么会任由她处置自己。
自己又是董氏亲自指给陆鹤轩的姨娘,苏意眠这么做,可是在明摆着和她作对。董氏不会放任不管的。
可梅香确实被人牙子带走了,她实在想不通。
梅香被发卖还是兰生发现的,他去找欣儿,去了听雨阁几次,都没等到人。
不死心的兰生,入了夜又去了听雨阁,心想这回总能找到了吧。
结果晚上听雨阁早早熄灯,问了守门的婆子也是支支吾吾说不清。
兰生感觉不对,立马回去禀告陆鹤轩。
陆鹤轩想着昨日梅香细心照顾自己,她院里不对劲,自己说什么也该去看看。
可他进了听雨阁,压根连梅香的人影都没看见。
他立马叫来婆子审问,威逼后婆子无奈最后才招了。
陆鹤轩这才知道,梅香和欣儿都被苏意眠发卖了。
他立马要去找苏意眠问清楚,却被兰生拦住。
“公子,眼下得先把人找回来再说,不然迟了就难了。”
陆鹤轩这才赶去董氏院子,把事情说清楚,董氏听后气的差点晕倒。
赶紧叫人去城里的人牙行寻找,找了两个时辰才把人找到。
也是梅香运气好,本来苏意眠是让牙婆子立马把她和欣儿卖到外地的,结果牙婆子今日家里有事耽搁了。
准备明日一早再把人送走,就这么一耽搁,才给了梅香和欣儿重新回到侯府的机会。
大半夜的,侯府里灯火通明。
董氏寒着脸,让人把苏意眠叫来。
苏意眠还不知道梅香的事情暴露,但董氏这么晚叫她,傻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周氏比她警觉,立马猜出可能是梅香的事被知晓了。
她叫来束妈妈交待几句,一会儿如果真是梅香的事,也好应对过去。
苏意眠进了董氏院子一看,不光董氏,就连世子妃也在。
再一看,陆鹤轩也在厅堂内坐着。苏意眠心里有些忐忑。
“见过母亲,不知婆母这么晚了叫我来是为什么?”
董氏现在看她的眼神哪还有一点温度,那眼神恨不能立即生吞了她。
苏意眠被董氏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她忽然想起周氏的话,肯定梅香的事被董氏知晓了。
“母亲?”
董氏眼神冰冷,语气讥讽。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再过几天,这侯府恐怕就轮不到我做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