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友领着白光等四位道士,绕过客栈的前厅,径直来到了后院。四人心中满是疑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壁友随手指了指院中的几块巨大的石头,冷冷说道:“把这个削平。”
“……?”四位道士对视一眼,满脸困惑,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在胡说些什么?”
白光一离开醉仙老谷的视线,立刻恢复了他惯有的傲慢态度,语气中充满不耐。昆仑派身为名门正派,岂能任人使唤如奴仆?
然而,壁友根本不理会他的质疑,走到其中一块比人还高的巨石前,俯身捡起了一根看似毫不起眼的树枝。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永风的师兄们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见壁友突然动了。
刷刷刷!
壁友握着树枝,宛如一名书法大家挥毫泼墨,手腕轻轻一转,树枝便在空中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
让几位道士目瞪口呆的是,随着树枝的挥动,那巨大的石头竟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石屑纷飞,石块的表面被迅速削平,似乎在壁友手中,石头不过是块柔软的豆腐。
“什、什么?!”大师兄永浩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咔嚓!咔嚓!
随着壁友的手势轻扬,原本高大的巨石瞬间变得光滑无比,四方对称,竟俨然成了一块精致的石桌。
永宁目瞪口呆,忽然想起了什么,失声道:“桌子!那不就是我们刚才在客栈里看到的那些桌子吗?”
“……!”听到他的话,其他几位道士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终于意识到,客栈内那些做工精良的石桌,竟是这样被打磨出来的。那般精巧的工艺,竟然是靠着一根树枝挥舞几下就完成的!这等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无论他们如何震惊,壁友看着已经大致成形的石块,淡淡说道:“这么粗糙可不行,必须削得更光滑些,连孩子摸了也不会受伤。你们每人负责打磨一块石桌,用这个来抵你们欠的饭钱。”
四位道士全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难以置信。
眼前这石桌,已经在他们看来足够光滑了,然而在壁友的眼中,竟然还“不够”。但要如何才能将这石块打磨得如此光滑,连孩子碰了都不会受伤呢?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白光的脸色阴沉,忍不住开口:“你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这石块如此巨大,凭我们……”
话未说完,壁友打断了他的话,冷冷说道:“一张桌子算十文,每人做一张,总共四张。做完后,我自然会放你们走。”
白光眉头紧皱,心中虽满是不服,却也无计可施。
谁知壁友话锋一转,继续补充道:“啊,对了,最好别想着逃跑。若是胆敢逃跑……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说罢,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了客栈,留下四位道士愣在原地。
他们面前,只有四块巨大的石头和一根孤零零的树枝。
* * *
在这幽暗的密室里,四周仿佛充满了沉重的压抑感,墙壁上挂着的几盏火把,火苗幽幽,摇曳出鬼影般的光线。整个房间似乎被这微弱的光吞没了,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霉腐的气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
一位中年男子静静地坐在房间的中央,身披华贵的黑色长袍,袍角垂地。他的头上光秃秃的,仿佛从未有过一丝发丝;
那五官分布得极其怪异,鼻子似鹰喙般突出,眼睛狭长得像两道刀锋,而他的嘴巴微微向上翘起,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阴冷感。
若是常人见到,恐怕早已退避三舍,心生畏惧。
然而,此时此刻,这样一个男人就是整个蛇龙帮的掌舵人,江湖上提到名字无不闻风丧胆的黑龙——李铁山。
李铁山的双眼微闭,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手指在黑色长袍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思索什么。
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这股莫名的气场镇住。唯有墙上的火光跳动着,映照出他眉头深锁的神情。
虽说他坐在这里,但整个人仿佛是一条盘踞在黑暗中的巨龙,静待时机。
他之所以藏身在此,皆因昆仑山那场扑朔迷离的血战。
昆仑山上一役,蛇龙帮精英尽出,却莫名全军覆没。
李铁山闻讯如同被雷击中,一向处变不惊的他也忍不住面色大变。
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究竟是谁,能够让如此强大的蛇龙帮覆灭得如此彻底?!
当他得知兄弟们全军覆没的消息后,立刻藏身于此,并派遣手下调查事情的真相。
然而,无论他如何深入调查,都找不到他们失败的确切原因。
归来的几名结义兄弟,一个个神情异常。赵玉龙那素来沉稳的性格不知所踪,竟如疯子一般仰天狂笑,笑得声音嘶哑,令人心悸;张金海眼神呆滞,双目无神,宛如魂魄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犹如木偶。最让李铁山心寒的,是赤龙陈炎武,昔日的蛇龙帮最强战力,如今竟然目光涣散,仿佛失去了所有斗志,连一句话都不愿再说。
他们接连离去,徒留下李铁山心中更多的疑问与愤怒。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李铁山不惜抓来数名手下严加拷问,可无论用尽何种酷刑,得到的答案却全是荒诞不经的胡言乱语。
有的说在昆仑山上看到了一条遮天蔽日的巨龙,掀起滔天巨浪;
有的则称他们的内功在一瞬之间被彻底吸走,再也无法运转,全都是些疯言疯语。
李铁山越听越是恼火,他觉得这其中必然深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就在这时,他们终于抓到了一名自称对这次事件了解颇深的人。
“带他上来。”李铁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