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块红砖整整烧了一整天,大伙儿原本以为会像往常那般稀松平常的一次开炉,根本没想着会失败。
结果就在人们端着碗准备开饭时,听见窑炉那边传来凯西和秦华的惊呼。
“天!怎么会?”
“oh my god !”
听到惊呼以为是她们三人出了什么事儿,结果等大家赶来后出人意料的发现这炉红砖居然没有成功。
山田新拿过两块红砖轻轻一碰,呯的一声两块砖均碎成几块。
还以为是碰巧拿到了俩残次品,秦华和凯西也各拿起两块砖,结果跟山田新方才的试验一样均是轻轻一碰就出现破损。
如此看来这炉成品跟我们日常所用的红砖相去甚远,根本达不到桌椅使用的强度。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一时间都有点接受不了。
依着三人经验不应该啊,而且之前烧了那么多陶器成功率至少在八成以上,也不至于像这一炉一个合格的成品都没有啊。
遭遇烧窑之路上的再一次滑铁卢之后秦华心情很是不佳,跟山田新和凯西连晚饭都没吃,仨人蹲窑炉边捏着砖块碎渣讨论着什么。
今晚是厨房启用的第一天。新厨房在原来柴堆靠南一点的位置修建,为南北走向。
厨房框架用鹿筋绳绑扎的长毛竹搭建,整体呈长方形,面积差不多顶七八个窝棚那么大,足够所有人都坐下吃饭。
厨房顶部跟窝棚一样,覆上层层干草又糊了泥巴四周再挂上草苫子,这样保暖性大大提升,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都不会再受影响,
晚上值班也能够让相应人员少受很多罪。
王利民还特意在里面圈出炉灶位置,另外厨房内部中间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用来搭建餐桌和椅子。
按照老王规划,在西南角入口处搭建两个大一点的炉灶用来炒菜或者蒸煮,旁边再糊四个小炉子用来放置砂锅。这样炒菜炖汤同时进行,互不干涉,做饭效率提升了一倍不止。
老王计划后续再用红砖垒上两个橱柜,中间使用木板隔开,用来放置大家的碗筷、陶杯等物件儿。
新厨房第一天使用本应是个举杯庆贺的高兴时刻,无奈烧砖带来的挫败感让几名技术大拿提不起丝毫兴趣。
大伙儿都饿了一天也顾不得她仨情绪低落,在留出相应饭食之后纷纷扒拉起碗里的烧鱼和炖肉。
气质富婆曾姐跟王利民感情突飞猛进,每每吃饭都借口减肥将碗里的肉食夹给老王,不到俩月给他吃胖了整整一圈。
李俊估计她应该是真的减肥,别看接近六十岁的人了腰肢似乎比苏敏跟何雅的还纤细。
搞的赵锋老是嘟囔“老王赚大了!”
就在吃饭时曾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搁老王面前低声说了两句。
经她一点拨老王也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红砖和陶罐是完全不同的两类物事,因此在烧制过程中难免会有些细微的差别。实际上烧制红砖对材质、温度等都有较大的要求。
想明白这些后老王拉着拉着曾姐放下碗筷去跟秦华等人沟通工艺细节改进等问题。
沟通了得有大半个小时烧砖小组终于明晰了问题症结所在,一个个紧皱的眉头也都舒展开来。
既然搞明问题那就好办多了,仨人起身回到灶旁喝起早已放凉的鹿肉汤。
赵锋好奇的问老王发现了什么。不待老王说话呢,曾姐主动解答了赵锋以及其他人的疑惑。
曾姐介绍说她也是在农村长大,她们十几岁的时正是国内农村蓬勃发展,各项建设工作火如荼进行的关键时期。
彼时的农村一派繁荣景象,对红砖需求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试问那时候哪个村里没有家砖厂啊?
曾姐年轻时也曾在砖厂打过零工,当然她们这种临时角色肯定接触不到行业里最重要的机密。
就在这一炉红砖烧制失败后她反复回忆起四十年前在砖厂打零工时的经历,思索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依稀记得当年烧砖时工人们并不会直接用黏土,而是在土里掺入适当比例的沙子,再有就是每一炉红砖的烧制时间好像是最少也得要两天两夜来着。
时间过去太久了,具体的细节她已记不太清所以才跟王利民小声探讨。正是得益于曾姐点拨,老王也回忆起小时候的种种见闻。
这才跟秦华几人沟通起里面的诸多细节。
专业人士毕竟是有专业知识积累,秦华和凯西人烧了几个月陶器在这方面的经验绝非其他人可以比拟。经老王稍一提示她们就明白了其中道理。
在黏土里加入沙子可以填充其中的缝隙保持砖胚稳定性;至于说时长问题,这个应该是为了更好地清除里面杂质确保红砖达到一种稳定状态吧。
而且过程中为了保证窑内始终处于一个较高温度,最好一次性就加完所有的木柴。
对,是木柴!这也是曾姐建议的。她说七十年代的农村土窑制砖都是直接烧木柴,但是烧砖对木柴的需求量大到可怕。
那时候一窑红砖一般以万块为单位,木柴的使用更是达到几万斤。窑炉里密封好一直烧上七天七夜才熄灭。
另外他们现在这个砖窑略微有些小,在结构上也有些问题导致炉内温度始终上不去,这才造成砖块达不到质量标准。
如此看来这炉红砖在烧制过程中犯了很多大错,能成功才怪了。
经过此番探讨几人方才明白烧砖跟烧陶不一样,这是个长期任务根本急不来。
既然如此林文胜建议眼下别的任务不是太紧,那要不大伙儿先暂停下手头工作,帮着一块搭窑炉、运红土、捡木柴。
很快少数服从多数顺利通过了这一建议。
第二天除陈彬和阿明打猎之外其余所有人都投入到运土、捡柴工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