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次一打开金福堂的首饰盒,发现里面首饰工艺稍显粗糙,不像之前呈上的那般璀璨夺目,甚至还在她试戴时,不甚刮下她几根头发,这是金福堂首饰绝对不会出现的问题。
而她之所以会让心竹的头面入选,也正是看中那新颖独特,却不失精湛细腻的做工。”
“嗯……”老王爷沉思着点点头,“那最近有谁接触过这些首饰吗?”
“呵,说来也巧,最近去过湘蓝公主那道贺的只有三位娘娘,而其中唯独莲贵妃见过那些首饰。”
“莲贵妃?”
“对!”
父子俩对视一眼,心里已经大概有了谱,若真是她……那倒也不稀奇了。
“得查、得查!”老王爷反复呢喃,接着又道,“你放心吧,扬州那里你放心去,这边爹会和鹰叔帮你一起看着。”
“爹……”祝培风表情有些扭捏,“孩儿多谢爹这次鼎力相助,日后定和心竹好好孝顺您和娘。”
大男人间,其实最不愿说这种谢来谢去的话,显得没有男子气概,可这次归家,通过桩桩件件的事,他对爹以往的印象已经全部改变。
虽然从前觉得他空占着个头衔,素日里根本毫无斗志,整天只知道在女人堆里打转,可今日才知,爹表面上看上去是事事不管,可心里却是件件有数,而且头脑清晰、思想公正,绝不辱没亲王这个头衔,原来……竟是他低估了父亲。”
老王爷欣慰的摆摆手,又拍拍儿子肩膀。“好儿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你这份心爹和娘便知足了,记得这次回去一定要争取得到心竹原谅,毕竟是咱们家对不起人家在先,说实话,除了孩子方面,心竹对祝家也算问心无愧了。”
祝培风很想告诉爹,孩子方面也是无愧的,虽然乐乐是个女孩儿,但也总比不是自己亲骨肉的男孩强,可如今几件事加在一起,已够让人烦心意乱,无论好事坏事……他都想等这阵风波过去再跟爹娘还好好说。
“对了,爹,娘今日怎么样?”
“哎,一直没醒,且在等等看吧,兴许药劲儿还没过去。”
“嗯!那鹰叔内鬼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今日他按照管家提供的名单把满府下人都对照了一遍,发现消失两个小厮,估计就是跑出去给太守府通风报信的,但怕再回来会被追究,所以干脆便跑了。”
“哼!无妨,爹,这些都无关紧要,儿子自会让莲雪一字不落的说出实情。
*** ***
夜深了之后,祝培风并没有就寝,而是一直在留意着庭院中的动静,当听到敲响三更的棒子,外面终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不多时,房门被轻击两下,白月在外面道,“爷……人醒了。”
“嗯!”他站起来,接着吩咐,“叫两个守卫,带上鞭子,到柴房门口等我。”
“是,奴才这就去,”
一刻钟后,阴暗潮湿的柴房里,莲雪被当着几名男丁的面扒光了外衣,仅着一件中衫,用麻绳捆在一截拴牲口的木桩上。
她屈辱的眼中盈满泪花,可因为口中被塞了布条,喊又喊不了、骂也骂不出,只能拼命扭动身体,企图摆脱这几乎勒断她四肢的束缚。
祝培风迈步进来,高大的身躯先来到莲雪面前,肆无忌惮欣赏了一番她的丑态,才坐进白月为他准备的宽大红木椅里,舒舒服服靠进软垫之中。
“唔唔唔……”莲雪接连发出呜咽,好像不明白祝培风为何要这般对待她,只能以眼神抗议。就算给老夫人喂了几贴能让她昏迷的药,也不至于这般羞辱她啊,何况还有熙晨,她可是生了儿子、为祝家传宗接代的功臣。
祝培风充耳不闻,抿口茶才从容开口。
“别发出这种难听的动静了,装给谁看?以你的人品,被男人看看身子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吧?
本世子今夜牺牲睡眠,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仔细听好了,第一,为什么给我娘下药,第二,药是谁给你的,第三,那孽种的亲生父亲是谁?
若敢狡辩或者抵赖,本世子保证让他们用鞭子把你抽成一条一条,至于还能不能活着看见明早的太阳,就得看你造化了。”
莲雪扭动的身子瞬间定住,表情呆滞,足足怔愣了好半晌,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双眼瞪如驼铃,下一刻,四肢已因为惧怕猛烈颤抖起来。
她做梦都没想到,他发现了……这件事居然被他发现了……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她不断问自己,这件事应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才对啊。
因为招架不住这等噩耗,再加上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十二个时辰水米没大牙,她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爷……”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白月眼里满是厌恶,可还得请示主子的意思。
“泼醒!”祝培风连眼都没眨一下。
侍卫得令,从院中井里拎上两桶冰凉的水,扬手就泼了过去。莲雪即刻一个激灵醒来,表情极具痛苦,从头到脚跟落水狗一样,头发也湿淋淋贴在两边面颊,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和平日里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二少夫人形成鲜明对比。
“把门打开。”祝培风冷声下令。
当柴房门被大敞四开,寒凉夜风猝然灌入,对浑身湿透的莲雪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怎么样?想好要怎么说了吗?”祝培风口吻平常看向她,根本看不出喜怒,可只有自己知道,他心里是多么的痛快。
莲雪抓住机会用力点头,着实有些受不住了,可又怕晕过去会再次被凉水泼醒,只能拼命挺着。
稍一抬手示意,白月便过去粗鲁撤下她嘴上的布条,可莲雪并没有说他想听的话,只顾声嘶力竭呐喊,“世子爷,您不能这样对妾身啊,私自给婆母喂药是我不对,可熙晨绝对是您的亲生儿子,您千万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不然莲雪死不足惜。”
哼!都这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看来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