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星泽回到将军府,刚踏入大门,薛管家便迎了上来。
“公子,你可算回来啦!”
“怎么了?”
薛管家一边把乾星泽往后院引,一边急声禀报。
“大小姐今早回来了,正和夫人在花池边赏荷呢!夫人说了,等您回来便过去和大小姐见个礼。”
乾星泽一听嗤之以鼻。
什么大小姐!?
只不过是将军府嫁出去的女儿,他的便宜姑姑罢了。
乾星泽眼中满是讥笑,意味深长道:
“嗯,的确应该去见个礼!”
来到后院,远远看到乾夫人和乾容芳并坐在院中躺椅上。
乾容芳身旁摆放着一盆冰块。
再由丫鬟隔着冰块扇风,京中勋贵皆用以去暑。
只是将军府向来主张节俭。
平日里,乾夫人只有喝酸梅汤的时候,才舍得放一两个冰块儿。
乾星泽走过去,没有先见礼,而是指着一盆冰,心疼道:
“这冰块儿平日里娘都舍不得用,今日怎得全拿出来了?”
乾夫人脸色并不好看。
她嫁入将军府多年,一直被大姑子欺负,这一点乾星泽心里有数。
此刻乾夫人看到自己儿子终于回来。
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立马开口告状。
“云儿,你姑姑说她怕热……”
乾星泽瞬间会意,挑眉看向乾容芳。
“姑姑怕热?”他反问一句,随后揶揄笑道:
“这么说姑姑在中书郎府上不怕热,一回将军府,就离不开冰块了?”
乾容芳一听这话,哪能高兴。
“将军府也是我家,我身为大小姐,回来用点冰怎么了?!”
乾容芳懒洋洋的朝躺椅上一仰,只给乾星泽一个白眼,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这么多年,她在将军府作威作福,早就习惯了。
谁都奈何不了她!
乾夫人看她这副样子,就心中郁结难消。
但是不能直接说她什么,只能阴阳怪气的教训乾星泽。
“云儿,怎么和你姑姑说话呢!中书郎家境贫寒,上哪弄冰块儿去!?你应该体谅你姑姑才是。”
乾容芳听出乾夫人话里有话,顿时又不乐意了。
“我夫君家境贫寒怎么了?家境贫寒我也是将军府的嫡女!”
乾夫人被噎住,看向自己儿子。
乾星泽也没让她失望,冷冷一笑,接话道:
“姑姑也知道你是将军府嫡女啊?”
“前些日子,将军府受人非议,怎么没看姑姑出面帮衬一二,如今我爹回京,姑姑倒是出现了!”
“这……”
这下轮到乾容芳语塞。
她眼珠子叽里咕噜直转,心中快速想着说辞。
乾夫人用赞赏的目光看向乾星泽。
这些话,也是她想说的。
可是碍于面子,无法启齿。
正好乾星泽说了,她这心里只觉得一阵畅快!
乾夫人也不愿错过良机,赶紧插话。
“云儿有所不知,你姑姑并非闲来无事,而是听说你昨日售卖丹药,特意来讨要一颗肌雪丹的!”
乾星泽回来之前,她正犯愁如何是好呢?
若说给,肯定是不想给的。
可是不给,她就在这厚着脸皮软磨硬泡。
就连午膳,也是在将军府用的。
许是多年没有吃到好的了。
看到山珍美味,一顿狼吞虎咽。
他把将军府当成了什么?
乾星泽一听她是来要肌雪丹的,心里冷笑呵呵加骂娘,一套齐活儿。
他放下手中的包袱,缓缓道:
“肌雪丹我这倒是有不少。”
乾容芳一听,目光有些期待的落在他手中的包袱上……
她就知道今日不会白来!
谁知乾星泽又缓缓吐出后半句……
“可昨日公开售卖,姑姑不派人去买,今日却厚着脸皮上门讨要,侄儿怕外人议论姑姑德行有亏啊!”
“你!”
乾容芳这才发现乾星泽在戏耍自己。
她原本听说自己的侄儿恢复了心智,有些不信。
如今一看,确实和从前判若两人,自己好像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你们母子两个在这儿唱双簧呢!?不想给就直说!”
“好,那我就直说。”乾星泽也是有求必应,句字铿锵道:
“我将军府就连刷工桶的下人都能吃得上药王谷的丹药。”
“只是因我将军府受难,府中下人无一人弃我而去,那时姑姑在哪儿?”
一连串的质问,让乾容芳指尖微微发抖。
她从未想过,自己做的事,会有朝一日被乾星泽摆在桌面上说。
乾星泽见她不说话,便冷声吩咐下人。
“把冰块收起来,姑姑在中书郎那过惯了清贫日子,享受不了这么好的东西,别作贱了可惜。”
“是,公子。”
薛管家心里称快,低头忍着笑意,把一盆冰端走。
乾容芳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当然会为自己辩解几句。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乾容芳起身就要和乾星泽好好理论。
“当初明明是你爹告诉我,他不在京城,让我跟将军府断了联系,以免受牵连。”
“怎么如今倒成了我的过错?!”
提起这个,乾夫人神色有些微妙,心想夫君的确说过此话。
乾星泽却依旧四两拨千斤道:
“哦?”
“那既然断了联系,姑姑你今日若从我这儿拿走了丹药,从前种种,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乾星泽坚定的摇摇头,“那可不行!”
“为了姑姑的安全着想,为了姑姑不受牵连,你还是不要再来将军府了!”
乾容芳从来没觉得处境如此艰难过。
自己这侄儿,软硬不吃,心思敏捷的很。
她现在也懒得再继续下去。
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今日也讨不到好处!
“你等着!”乾容芳说不过,打算去叫天敌。
“我去告诉你爹,我让你爹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乾容芳咬牙切齿带上随身丫鬟。
“还有你!”她临走又指了指乾夫人,“我要让我大哥休了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